上,赫然用玉簪压着一张纸,烛火下隐约可见字迹。 他取纸定睛一瞧,不禁双眼大睁。 “有趣。” 九怜的笑声也在脑海响起:“这妇人有点意思。” 纸上写着一行字: ‘公子若心怀忧虑,不妨今晚来罗定村一见’。 “她早知你有所怀疑,甚至还将之主动挑明。”九怜耳语挑逗道:“要不要趁着夜色去会一会美人,兴许还有几分旖旎?” 宁尘无奈笑道:“你之前还阴阳怪气不断,怎得现在还撺掇我了?” “情况不同。” 九怜笑声变得阴森起来:“我挺想瞧瞧,你们二人大打出手的场面。” “...心眼挺坏。” “这是自然。”九怜满不在乎道:“我之前可是魔刀的刀灵。” 宁尘神情渐沉,将纸条小心收起。 斟酌片刻后,他当即施展开刚学会的轻功,趁夜急奔而行。 ... 黑夜之下,元山之中。 烈火摇曳,几方势力激战正酣。 “师叔!左侧战况已然难撑!” “我去援手!” 天剑宗的中年剑客踏步而出,剑目森然,一袭白袍早染遍鲜血,青锋震颤,杀机四溢。 此战,乃是围剿魔门之役。 各大宗门武者同仇敌忾,绞杀魔徒,要将魔门众人彻底铲除。皆因五天前那场华天楼之变,各派弟子各有死伤,此仇此恨绝难消。 “——杀!” 嘶吼间,战况再起焦灼。 剑客含怒猛攻,对面的黄泉宗长老节节败退,将其逼至绝境,却又听闻四周弟子惊呼惨叫,急忙抽手施救,震慑诸多魔门恶徒。 喝骂狞笑回荡山间,一具具滚热尸首僵硬倒下。 奋战之际,中年剑客心神陡颤,蓦然回首,愕然见不远处的树荫下,一抹紫色魅影正环胸俏立。 面纱漂浮,真容虚幻难见。唯有那双紫眸深邃无垠,仿佛看穿了他的一切,看遍了此番战场上的诸多生死与仇怨。 没有妖女的狡黠与嬉笑,这一刻只有无言肃穆的冷漠。 如同,俯瞰人间的仙神,漠视着人间的惨剧哀嚎。 中年剑客脑中轰然炸开,双目血红,踏步飞身,竟激愤之下直接施展逼命一剑。 “妖女!” ——叮。 轻盈脆响,剑光一滞。 长剑一击落空,却有紫金足靴轻点住纤薄剑身,倩影如蝶,如梦似幻。 中年剑客满脸呆滞,抬眼瞧去,夜色魅影已然无声闪至其背后,头也不回地缓缓离去。 “天剑之名,仅落凡尘,无趣。” 女声清冷,宛若深谷幽兰。 再提剑回首,见其纤柔身姿已行至数丈开外。 中年剑客怒然欲语,却见两名魔宗之人大笑着提刀砍向紫裙少女。 一样,斩中了镜花水月。 魔宗之人皆愕、中年剑客无言。 唯有紫裙少女踏过烈火、行过黑夜,直至没入深邃密林,不见踪影。 “......” 片刻沉寂,众人收目。 下一刻,喊杀再启。 ... 阴云浓重,山野间弥漫着丝丝雾气。 宁尘于树林中腾挪穿梭,凝重眼神不时瞥向元山的方向。 隐约间,有火光在远处若隐若现。借着山势回音,能听见些冲杀之声,可能有一群武者正在鏖战。 “九怜,那边发生了什么?” “当然不知。” 九怜慵懒道:“我是借你耳目观察外界,你看不见,我又如何知晓。” 见其一副眉头紧锁的模样,她不禁嗤笑一声:“怎得,如此有侠义之心,还担心起武林争端之事?” “我对正道魔道冲突没兴趣,但今晚...” 宁尘思忖道:“安州县可能被卷入某种局中,几方势力在暗中博弈。此事还关乎我们这些普通人的性命。” 他自认性格不错,从没在县内得罪过何人,更没主动去接触过某些正道魔道。 可今晚却突然有刺客登门暗杀,来历不明、意图同样难料,仿佛成了某人手里待宰的鱼肉,亟待收割,想要将他引入陷阱之中。 他不喜欢这种稀里糊涂被人威胁的感觉。 麻烦上门,迟早要处理。 但现在,程夫人更为重要。 “到了。” 脚步骤顿,宁尘凝神望向前方。 罗定村的村门已出现在十丈开外,村内黯淡一片。 他面色顿时一沉:“情况不对。” “有何发现?” “现在刚至戌时,村内怎会彻底漆黑。” 宁尘放慢脚步,谨慎走进村内。 这罗定村虽然规模不大,但村中终究还有数百口人。他几年前曾来过两回,远不是如今这般荒凉寂寥,仿佛一座无人死村。 他飞奔横穿过全村,路上别说村民,果真连个人影都不曾瞧见。 宁尘眼神陡凛,死死看向后山。 “是我的错觉?” “不是,的确是相当浓烈的煞气。”九怜淡声道:“她可能就躲在里面,或者还藏着某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