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徵冷冷道:“那小子在燕南胡作非为,险些挑起燕南之乱,身死燕南是他咎由自取。” 赵潜凶狠地瞪着元徵,陈年旧恨一涌而上,怒道:“胡说,老皇帝就是忌惮我赵家!”他神情倏然一变,竟笑了声,说:“容不得又怎么样,还不是死了。” “你父皇死的时候好痛苦,眼见着自己的儿子死的死,造反的造反,怒急攻心,七窍流血,”赵潜微笑道,“死不瞑目,当真是痛快。” 元徵只觉一股火燎到心口,烧得耳边嗡嗡作响,眼前浮现日夜纠缠着他的噩梦,用力攥紧手中剑,目光狠狠地移向元珩。元珩就在赵潜身侧,二人隔着珠旒对视着,眼神漠然无温,毫无半点年少时的温情。 陡然间,身后一道劲风袭来,元徵反手一剑铿然作响,却是两剑相撞,回过头,司韶英剑尖微震,已朝他刺去。 太庙血腥味渐浓,护城营和禁军不和已久,如今大动兵戈,不啻于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恨不得将对方斩于兵刃之下。 大燕建国数百载,太庙巍峨屹立在这繁花燕都从未染血,如今却亲眼见证了这一场兄弟阋墙,同室操戈。白玉铺就的百十长阶,血水汩汩流淌,尸体横陈。百官中文官占了大半,乱事一起,一个一个都慌得要命,或三三两两躲在瑞shòu后头,或四散奔逃的,甚至有已经成了被殃及的池中鱼,倒在血泊中。 二人剑锋相击,元徵和司韶英甫一jiāo手,方觉出司韶英武功竟非等闲。元徵要取元珩和赵潜二人性命,司韶英却紧紧缠着元徵,不顾生死地护着元珩。二人相斗了数十招,司韶英到底不是元徵的对手,元徵虚晃一招掠过司韶英,直bī元珩。 司韶英:“陛下!” 元珩后退了一步,珠旒晃动间,神色未变,抬手抓着赵潜一掌拍出,竟将赵潜送去了元徵剑上。 一剑穿心。 赵潜毫无防备,丝毫不信一直在他面前软柿子似的元珩竟敢如此,瞪大眼睛,低头看了眼贯穿身体的冷剑,想回头,剑却已经抽了出去,只见眼前血水飞溅,须臾就失去了所有颜色。 血沿着剑尖滴滴答答直淌,元徵看着元珩,不知怎的,竟笑了起来,“三哥,我从来不知你会武。” 元珩也笑,道:“阿徵,你不知道的何止这些?” “韶英,退后,”他信手抽出一柄软剑,剑芒如秋水,说:“阿徵,从小到大,你我兄弟都没有切磋过,今日,便放手一战吧。” 元徵抖落剑尖血,沉默地看着元珩,元珩摘了帝王冕旒随手丢在地上,叹了一声,似有惋惜之意,下一瞬,软剑如寒蛇朝着元徵bī近。 大燕皇室自幼就习六艺,熟弓马。元珩身体不好,元徵不过十二三岁就能提起玄铁长弓自如地连发三箭,元珩却连挽弓都不行。皇帝喜欢元徵,除了元徵是皇后所出,还因为他觉得元徵最像他。 皇帝总说,在朕这些皇子当中,只有阿徵最像朕。 元珩道:“父皇说只有你最像他,可他从来就没正眼看过我们。”剑尖缠上剑锋,一刚一柔间暗藏杀机,元徵冷漠道:“这就是你弑父的理由?” “弑父?”元珩说,“弑君的是赵潜,与我何gān。” 说话间,剑上已过数十招,元徵手中剑式越发凌厉凶狠,生生削去龙袍袖角。元珩眉心一蹙,若非他闪躲及时,那一剑只怕要当胸而过,元珩目光转冷,口中却道:“阿徵,我知你不想做皇帝,如今坐皇位的是我,你又为何要和我争?” “去做个闲王不好吗?” 元徵寒声道:“元珩,你配坐这皇位么!” “你知道因你一念北境战火连绵死了多少人?”元徵狠狠一剑斩下,元珩喉头一甜,疾退三步,只见元徵步步紧bī刀锋迎面,憎恶至极道:“你根本就不配为人君!” “哈,我不配?”元珩虎口发麻,他盯着元徵,抬手擦了擦嘴边的血,冷冷道,“我不配,你配么!” “你不过就是一个仗着父皇宠爱,仗着出身显贵门阀的废物!” “你要没有你那个早死的母后,你算什么东西?” 元徵面无表情地看着元珩,元珩心中压抑多年的怨恨脱闸而出,一发不可收拾,他恨声道:“元徵,你说的好大仁大义。自古一将功成万骨枯,成大事者,谁脚下不是踩着累累白骨!我若为帝,平寒门士族门第之别,开太平盛世,一展宏图,谁敢断定我就不如你元徵!” 元徵神色冷静,说:“你要展你的宏图,北境百姓何辜?” 搜索【看书助手】官方地址:百万热门书籍终身无广告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