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何辜?”元徵挑开软剑,剑尖冰冷,直bī元珩,“他是你的父君!” 恨极了,元徵那一剑又凶又狠,司韶英瞥见一眼,瞳孔紧缩,抬手弩箭疾she而出,只听哐当一声剑尖微偏,直接插入元珩肩头。司韶英不再恋战,纵身而上扶住元珩,急声道:“阿珩!” 元珩低哼了一声,竟兀自笑了起来,“父君,父君……哈哈哈,”他不管不顾,神色癫狂,眼睛已浮了层红,说:“父皇有皇子十二,这众多皇子,元徵,你扪心自问,他眼里可有我们这些皇子!” “那一年,我母妃病的要死了,我去求他,去看一眼母妃,”元珩怨毒地盯着元徵,说,“我跪在殿门外求他,可他连看都不看一眼,就急匆匆地走了。” “只因为你得了风寒,风寒——哈,我母妃到死都在念着他,”元珩说,“她本是寻常宫人,父皇要是不喜欢我母妃,招惹她作甚,他若不想要我们这些皇子,为什么不索性就守着你母妃!既生了我们,又为什么要厚此薄彼不闻不问!” “你告诉我,元徵!” 元徵顿了顿,怔怔地看着元珩。元珩丢了帝王冕旒,一番动手,头发散乱,癫狂又偏执。不过须臾,元徵只觉寒意陡生,抬剑挑飞数枚疾she而来的弩箭,手臂和脸颊却是一疼,一支弩箭角度刁钻,直接嵌入了手臂当中。 元徵手中长剑险些握不住,元珩靠着司韶英,放下手,笑了笑,说:“阿徵啊,你真不长记性,怎么还是这样心软好骗。” 元徵垂下眼睛,拔出手臂嵌入的弩箭甩在地上,鲜血濡湿了五指,他拿拇指擦过脸颊,慢慢道:“有人教了我一个道理,事有可为有不可为——” 元徵脑海中浮现当日北沧关中,岑夜阑站在城中的身影,他望着慢慢关上的城门,坚韧而平静,元徵道:“若是可为者,九死其未悔,若是不可为,便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我不管什么图谋大业,鸿鹄之志,”元徵说,“我只知,天地不可负,百姓不可负,人心不可负。” 元珩一怔,不知怎的,心中陡然涌起一股滔天怒火,“可笑,可笑!” 他焦躁又愤怒,冷冷道:“你懂什么,你被人踩在脚下过吗?你知道什么叫绝望吗?” 倏然间,太庙外有大批将士涌入,高高擎着司字大旗,如乌云覆日,悍然bī了过来。 元珩看着元徵,突然又笑了一笑,带着胜利者的姿态,他按着肩头,借着司韶英的力道站直了,说:“罢了,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何必和你多费口舌。” 元徵抬起头,偏头看去,却一眼看见了被人群押解着的岑夜阑,眼睛猛地睁大。岑夜阑脖上悬了一把刀,苏沉昭几人都被押在身后,脸色发白。 第74章 岑夜阑一抬眼,就看见了元徵。 元徵正望着他,五指攥着剑,血水染湿了指缝,脸上也带伤,看着láng狈又凶狠,却因着怔愣的眼神,不知怎的,岑夜阑心头一软,有几分酸楚。 刀还悬岑夜阑颈上,他脸色很平静,不见半分慌乱。元徵却见不得那把刀,捏紧了剑,神色一下子变得yīn鸷了,死死地盯着立在岑夜阑身侧的人。 元珩玩味一笑,道:“岑夜阑对你来说,果然是不一样的。” 元徵慢慢垂下眼睛,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淡淡道:“你抓岑夜阑做什么?” “没什么,他不肯为我所用,只好一并除了,”元珩微笑道,“不过看你如今这模样,倒真是,有意思。” 元珩说得轻飘飘的,元徵却只觉一股怒火燎到心口,兀自冷静道:“岑夜阑是北境统帅,你杀了他,如何安抚北境数十万将士?” “去岁冬,胡人失了两位皇子,血仇当前,岑夜阑一死,胡人必定生事。届时北境军心不稳,又拿什么去抵抗胡人铁骑?” 元珩笑意更甚,他看着自己掌心的血迹,搓了搓,黏腻又令人作呕,慢悠悠道:“杀了他,痛快啊。” “阿徵,看你痛苦,我就很痛快,”元珩说。 元徵脸色骤冷,面无表情地看着元珩。 元珩笑盈盈道:“你知不知道父皇为什么让你去北境?你以为当真是贬谪,历练?” “其实父皇那时已察觉到了朝局动dàng,他原想为你扫清道路,可他老了,不行了,”元珩说,“这么多年,心有怨怼的岂止我一个,老五也非善类。” “为了保你顺利登基,父皇甚至不惜违背祖制,将靖北军卷入这皇权之中。” 搜索【看书助手】官方地址:百万热门书籍终身无广告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