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著的，怎麽這麽眼熟？到底在那裡見過？劉經理促在門口，想了好一會兒，就是想不起來。 “墨氏銷售部的經理。”小秋湊到他耳邊，小聲嘀咕。 劉經理恍然大悟，原來是墨氏的。 踏步走進去，劉經理嘴角一撇。他是經理，自己也是經理。看看他身上的西裝，再看看自己身上的西裝。 劉經理折舌，公司經費肯定沒少進他口袋？也是個狠角色。 “江經理。”他不急不慢地伸手，和江經理握手。 “請問，有何貴乾？” 江經理深沉著一張俊臉，“來著是客，我們進店選購，而你們的待客之道……”他饒有深意地看了看一旁的小秋。 小秋原本就緊張的臉，立馬暗沉了下去。 一看她的臉色，劉經理就知道，肯定有問題。 “江經理請稍等。”此時，劉經理終於重視了起來。 劉經理轉身，低頭詢問。 挑完衣服的幾個人，一同來到休息區。 墨東陽招手，讓唐佳妮坐到自己身邊。後者只能乖乖地走過去坐著。 順勢，趙文風也拉著向子清，坐了下來。大掌還很自覺地搭在她的肩頭，惹得向子清很是不滿。手掌一拍，打掉。 沙發就那麽點大，兩個人坐下，基本上就滿了。可三個女孩一起來的，現在她們既有坐的，又有帥哥做伴。就她一個人孤孤單單的，那些看好戲的女人們，也還在看戲，她的臉，該往那擱？ 心一橫，她扭著屁股，走到趙文風身旁，臉上衝著他嫵媚一笑，坐了下來。 趙文風委屈地巴眨著眼睛。人家隻想修身養性的，奈何魅力無限，女孩自己送上來了。 了解清楚情況的劉經理，自知是自己員工理虧。臉上的得意神色，早就不知蹤影了，只能沉重地低著頭，好好想想該怎麽解決。 抬頭，正想開口道歉，劉經理發現，原先的兩人，變成了六人。而哪位先生旁邊坐著的，想必就是他的女朋友了。 只是，那一身穿著打扮，怎麽看，都不像是有錢人。 忽然，劉經理眼神一亮！另一位坐著的先生，不是趙氏集團的少爺嗎？這個廣場，就是他們趙氏企業的！ “趙先生！”劉經理十分殷勤的，笑臉相迎。伸出右手，想和他握個手。 然而，趙文風雙手交叉在胸前，絲毫沒有理會他的意思。 劉經理隻好尷尬地笑笑，收回了手。 “我大哥的事情，處理好了嗎？我們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趙文風開口詢問。 正想跟他套套近乎的劉經理，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在他心裡，趙文風已經是仰望的人了，誰想到，那個一直不說話的人，還是他老大？ 攤上大事了！ 劉經理用手肘，一碰小秋。九十度鞠躬，“先生，對不起。” 小秋更是跑過去，在唐佳妮面前，九十度鞠躬，“小姐，小姐對不起！” 墨東陽冷靜地坐著，右手不知道什麽時候，緊握著唐佳妮的手。拇指在她的手背上，來回摩擦著。 被欺負慣了的唐佳妮，嚇了一跳。額頭冒出了細汗，被握著的手，用力地回握著。 休息室裡，一片寂靜。弓著腰的兩人早已筋疲力盡。雙手不住地撐在大腿上，以減輕腰身的壓力。 “劉經理客氣了。”墨東陽平靜地開口，臉上沒有一絲波動。 聽在劉經理兩人耳朵裡，卻是那麽悅耳。兩人大大地松了一口氣，緩緩直起身來。 “劉經理，還不趕緊給我家嫂子，和我女朋友辦張貴賓卡？”趙文風無聊地開口。 看東哥的模樣，他還打算跟他耗下去呢。他們都道歉了，剩下的就是錢的問題了，有那麽難解決嗎？ 聽了趙文風的話，劉經理如釋重懷。他笑臉相迎，要知道，錢能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好的，好的，各位稍等！” 劉經理連忙跑了出去，一會兒的功夫，他又大步走了進來。只是神色大不相同了。 他手裡拿著卡，身後跟著拿著袋子的兩位導購，高高興興地進來。 “兩位小姐，這是我們的終身貴賓卡。只要是我們這個品牌，不管在那裡，都可以刷，請放心！”他恭敬地遞了一張給唐佳妮，再遞一張給向子清。 雖然趙文風身邊一左一右的有兩位美女，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向子清才是他的菜。這點眼裡，他還是有的。 墨東陽滿意地點了點頭，這個劉經理，還可以。 他牽著唐佳妮的手，起身。 他首先肯定一下劉經理。“做得不錯。” 得到肯定，劉經理簡直受寵若驚。臉上的笑，更殷勤了，他的嘴角，都到耳朵根了。“謝謝先生，謝謝！” “至於店長……”墨東陽斜了一眼後邊角落裡的小秋，“現在可以走了。” 話音一落，拉著唐佳妮就走。 大家紛紛起身離開，劉經理熱情地追著他們，一直送到車庫，看著他們離開。只有小秋，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上，雙眼無神。 回到家裡，唐佳妮一股腦兒把衣服都倒了出來。找到收銀小票，看看花了多少錢。 那邊認真核對著，這邊她的臉色已經在往下沉了，算到最後，她臉都白了。 “有空算花出去了的錢，不如好好坐會兒，休息一下。”墨東陽在她身邊坐下，拍拍沙發，示意她也做。 沒辦法，老大的話就是命令。老大讓她坐，她只能坐著。 只是這一堆衣服，她怎麽看，怎麽覺得那都是壓力。一下子，她就欠了老大十幾二十萬塊錢，要還到什麽時候？ 好想問問老大，要錢沒有，人有一個。他要不要？ “我說唐佳妮，你怎麽這麽笨？”墨東陽劈頭蓋臉地開口。 唐佳妮俏臉一驚。眼角偷瞄一眼，發現他正緊緊地盯著自己，她快速別過臉，不敢再看。 “我本來就笨。”她低著頭承認。 聽言，墨東陽閉眼，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遠遠看去，像極了老爸訓斥女兒。 “你是我墨東陽的老婆，能不能別動不動就低頭認錯？有人要欺負你，麻煩你能不能抬頭挺胸，跟他們鬥智鬥勇？實在不行，可不可以拿出你撒潑時的勁兒，跟他們鬧一鬧？又或者，給我打個求救電話？”他無奈地看著低著頭的某人。 被說到痛處，唐佳妮心裡也急了。“我就是這樣，我一直都是遇到事情就躲。以前一直好好的，躲得過去就躲，躲不過去道個歉完事。誰知道在你這裡行不通？” “說你兩句就不行是吧？”墨東陽也急了，照她現在處事的態度，指不定要吃多少苦頭呢。 “我的處事方式才是最適合我的，不用你管！”唐佳妮怒慫。 “哼，不用我管？不用我管就是像剛才那樣，忍氣吞聲？還是被人生生轟出去？” “怎麽樣都是我自己的事，與你無關。” “與我無關？別忘了，你的戶口，在我的戶口本上呢。” “我知道，在又怎麽樣？” “在就證明你是我老婆！” “你老婆？你廚子吧？”隻管廚房，不管別的，自己是最輕松的老婆。 “你是我墨東陽名正言順的老婆！”墨東陽跳腳，這個女人，腦袋簡直秀透了。 “什麽叫名正言順？你好好說說！”領證還是先斬後奏的，他父母現在還想著讓他離婚。他何來的名正言順？ 額，說到點子上了。墨東陽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回答了。 “我們現在就是雙方父母知道，除了他們，沒誰了。”再多，就是向子清和趙文風知道。他們又不會說出去，還會有誰？ “再沒人知道，我們也是有證的！” “變成爆米花了還不是照樣子會跑？更何況只是一個戶口本，一個結婚證而已。”言外之意就是，除了有證，沒有別的關系，離婚不是隨時的事？ “而已？呵……”墨東陽吃味一笑，“是不是還在想著你的前男友？還想回去找他？” 一聽前男友，唐佳妮心裡更上火了。“誰想他？誰要去找他？你可要說清楚。” “說清楚，說多少次都是這句話。”是，開始是隨意了點，可他一直都沒想過要和她離婚。他一直認為結了婚，就是一輩子。 兩人四目相對，誰也不讓誰。空氣中，道道火光閃過，稍有不慎，就會被閃到。好像誰先眨眼，誰就輸了一樣。 對視了好一會兒，終是墨東陽率先開口。停了一會兒，大家都冷靜了些，說話的語氣也沒有濃重的火藥味了。“現在在這裡咄咄逼人，在店裡的時候怎麽不見你凶？” 瞪了那麽久，唐佳妮的眼皮早就重得很了。習慣性地低頭，承認的就是大笨蛋。“我沒有咄咄逼人。我也沒有想過要回去。” “我知道。” “知道你剛才還那樣子說？”唐佳妮的分貝，又升起來了。 “呼！”墨東陽大大地呼了口氣，和這種女人說話，簡直是在殺腦細胞。“好，好好，你沒有。” 唐佳妮委屈地撅著嘴，嘟囔著，“本來就沒有。”說完，雙手抱著膝蓋，將自己抱成了一團。 心底的柔軟浮現，墨東陽僵硬地伸出手，撫在她的長發上，輕輕地順著。嘴角不自覺地上揚，怎麽感覺自己，像是養了隻寵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