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什麽的?”一道洪亮有力的聲音傳來,緊接著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聲音越來越近。待看清來人時,大家都送了一口氣。來的是兩名一身製服的警察,他們一手握著手電筒,一手握著電棒,站在幾人身旁。見到大家都東倒西歪地躺在地上,甚至還帶著血,一名警察快速通知120前來,而後又撥打110請求支援。 “你們,怎麽回事?”一名警察看著坐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小馬問道。四個男的,三個躺在地上,都或多或少的掛了彩。那兩個在地上打滾的男的,只要一眼,就能看出,他們的二弟傷得不輕。光褲子上的血漬,以後還是不是男人,還說不定呢。 相對來說,三名女生好得太多了。有一個,甚至還在睡大覺。警察汗顏,她也太淡定了點。雖然他們是警察,可也不能保證,警察都不會做壞事。 聽到警察問話,小馬像落水的孩子,捉住了救命的稻草一樣。“警察大哥……”他抖動著雙唇,“救救我們,這個女的,踢傷了我兩個朋友。”他抱住了警察的褲腿,好像他不幫忙,小馬就不放手一樣。他兄弟那慘烈的模樣,看著都覺得發毛。要是以後,都不能享受性福生活,那人生還有什麽意義? “她踢傷你們?”警察同志疑惑不已。人家就是一個弱女子,怎麽可能把兩個大男人傷成那樣? 那邊在地上挺屍的任石楚,艱難地開口:“不是的,是他們想欺負我們在先。” “是啊,是他們三個想欺負我們。”馮麗麗一邊扶起被唐佳妮壓倒的向子清,一邊解釋。這種時候,也就只有向子清還能安心地睡覺了。真不知道她是命好呢,還是命好了。要是真落在他們手裡,被他們吃乾抹淨了都不知道呢。 “我們欺負你們?你看看,我的兄弟們都受傷了,還傷的不輕。明知道打不過你們,誰會做那種沒把握的事?”小馬急了,趕緊開脫。 “就是你們打不過我們。”馮麗麗回慫小馬。 在地上疼得死去活來的彪哥,慘白著臉,痛苦地開口:“就,就是她把我們踢傷的。”食指顫抖地指著唐佳妮。 唐佳妮躺在地上,留意著他們的對話。“嗚嗚,嗚嗚。”她委屈地哭著。那聲音,撕心裂肺,肝腸寸斷。 旁邊的人聽著帶有渲染力的聲音,不禁悲從心生。一個個的,都呐呐地一動不動,好像腳下生根了似的。 原本身上就斷骨般的痛,聽到唐佳妮的哭聲,彪哥原本就慘白的臉色,猶如白紙。牙齒緊緊地咬住嘴唇,不讓自己呻吟出聲。嘴唇咬破,滲出鮮紅的血液,他都沒發現。一旁的小劉,很不爭氣地直流起了馬尿。。 “小姑娘,你怎麽了?”一名警察受不了了,他開口詢問原因。 聽到有人詢問,唐佳妮極力地控制自己,好盡快停止哭泣。她抽泣著,“警察大哥,他,他想非禮我!”她伸出纖細的食指,指著還在打著滾的彪哥道。 “你……”彪哥有口難辨。身上的疼痛,足以要了他大半條命,哪裡還有力氣和她掙? 就在這時,救護車來到現場。車上下來的白大褂,匆匆跑過來。見地上躺著三個人,他率先跑到任石楚的身邊,替他檢查了一遍。發現他的傷不是很嚴重,醫生松了一口氣。 走到一邊,彪哥身邊蹲下。“別動。”醫生命令道。一聲令下,彪哥好像被定住了一樣,一動都不敢動了。 “手拿來。”醫生再次命令。看他的模樣,其他地方應該沒有受傷,唯一的傷,就在他的褲襠處。 “醫,醫生,我,我還,還有救嗎?”彪哥緊張得不行,原先額頭上冒著冷汗。見到醫生後,他的冷汗不由自主地轉變成了緊張。他怕啊,怕自己的二弟就這麽壞了,要是真的壞話,那以後還怎麽混? 醫生沒有回答,只有那皺著的眉頭,顯露著他的內心。看那些血漬,傷口小不到哪裡去。“趕緊把他抬上車,在車上止血。”醫生交待。畢竟傷的是特殊部位,在車上進行,會好很多。 警車也來到了現場。 為首的警察快步走過來,和巡警進行著交接。然後把剩下的四個人,一起帶回了警察局。 一路上,向子清就像是一頭豬一樣。任車子怎麽晃動,她都沒有醒過來。回到局裡,警察大哥直接將她抬到休息室,讓她好好睡覺了。至於審訊的事,就等她醒來了再說。 也許是安安靜靜地坐了一會兒車,也許是終於安全了。唐佳妮血液裡的酒精,快速侵蝕起她的大腦。車子的搖晃,就好像是催化劑,她昏昏沉沉的,找不到方向。下車後,警察大哥直接拖她到另一間休息室,睡大覺去。 帶回來四個,直接睡去了兩個。警察大哥一陣無奈,要是傳出去,警察的威嚴就要掃地了。 “叫什麽名字?” “馮麗麗。” “今年多大了?” “22。” “身份證拿來。” 馮麗麗乖乖地從包包裡掏出身份證,恭敬地遞給他。 看她的模樣,就是一個布偶,任人擺布。 “你們是什麽關系?” “任石楚是我男朋友,唐佳妮和向子清是我的好朋友。” “你在哪工作?” “在一家小公司當文員。” “有什麽可以證明?” 一說到證明,馮麗麗暗自松了口氣。因為工作證,學生證,她一直都隨身攜帶著。這不,終於派上用場了。 “嗯。”警察點頭,“既然是這樣,做完筆錄,你可以找你的領導或者老師過來,把你接回去。” “好,謝啦大哥。”馮麗麗連忙感謝。“大哥,這是我男朋友的學生證,需要交給你嗎?”任石楚的證件,她也一直拿著。她要證件,那他也一樣需要證件。 “嗯。”警察接過證件,“我出去一下。”說著,起身走了出去。 另一間審訊室裡。 小馬驚魂未定的內心,剛剛得到了一會兒安定,現在又在狂跳不止了。坐在椅子上,他感覺如坐針墊。他不自覺地羨慕起彪哥他們,至少,他們不用坐在警察局裡,被人審問。 “叫什麽名字。”警察好像例行公事一般。 “小馬。”他怯怯地回答。 “今年多大!” “28。” “做什麽的?” “暫,暫時沒有工作。”他說話的聲音慢慢變小。 警察一抬頭,見到他微垂著頭。“住在哪?” “就住在G大附近。” “有什麽人可以證明嗎?” “小劉和大彪。”小馬嘴一張,說了出來。 警察又抬起頭來,看看他。“還有誰嗎?” 當初,三人一拍即合,想要闖出一片天,專程從老家過來的。彪哥的表哥之前在G大上學,所以對哪裡的環境多少有些熟悉。再加個,來了這幾天,他們也摸索出了一些規矩。只要再給他們一點時間,他們一定回成功的。 只是現在,名頭沒闖出來,反而進了局裡,說出去多晦氣。以後飛黃騰達了,今天的事情,也是人生道路上的一個汙點。 “沒有了。”他心裡慶幸,還好沒有。要是有,一個電話,讓他來接人,那不是丟臉丟大了? “既然沒有,那你就好好地在這裡待著。”警察說著。 審完了兩個,女生還有人來把她領走了。現在局裡就剩下小馬可以審了,他自然不會輕松。坐在椅子上, 他隻覺得自己已經在瘋狂的邊緣了。幾個警察似乎是約好了的,警察一個接一個地來,問題也一個接一個地拋向他。好像他是百事通一樣。不對,應該是漫漫長夜的一個笑料罷了。 “唉。”小馬不禁歎氣出聲。 墨東陽和往常一樣,在公司忙到深夜才下班回家。 才打開家門,他就感覺到了不一樣。平時回到家,不管多晚,鞋櫃旁邊,都會有一雙女鞋。有時是整齊地擺放,有時是東一隻,西一隻,今晚卻沒看到。難道說,她回她媽家去了?就那種關系,她會回去?不可能。他否定了那個想法。 沒回去,那她去哪裡了?墨東陽踏步走進客廳,裡面燈都沒開,黑漆漆的。有兩晚,他回來得早一點,見到唐佳妮像個孩子一樣,在沙發上打著滾。他冷不丁地開口:“幼稚!”她沒有開口和他掙,只是一笑了之。 臥室也空空如也。床鋪上,還是他早上折疊好的豆腐塊被子。地上的空調被,前兩天,他已經拿出去洗了。沒被子用,她隻好厚著臉皮求他讓她住一晚。那不要臉地求人的模樣,簡直就是個癩皮狗。想到這,墨東陽冷傲的臉,緩和了幾分。 可就是那隻癩皮狗,隻睡了一晚上床,她就賴在床上不打地鋪了。任他怎麽凶她,她都堅持要睡床。最後沒辦法,他也就只能同意了。 一個人自由慣了,忽然多出來一個人,雖然她沒有阻止,反對過他什麽,可也還是會不方便。現在好了,就只有他一個人,他想怎麽樣就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