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玉(侯夫人与杀猪刀)

旧书名:《侯夫人与杀猪刀》 爹娘过世,竹马退婚,亲戚想吃绝户,樊长玉为了五岁幼妹,决定招赘。 她把主意打到了自己救回来的男人身上,对方遍体鳞伤,身无长物,只有一张脸能看。 两人很快谈成条件:她收留男人养伤,对方假入赘帮她保住家产。 家业稳固后,樊长玉如约正要写和离书,怎料朝廷打仗征兵,男人被当做壮丁抓走,至此杳无音讯。 再次见到男人时,他浑身是血躺在伤兵帐里,沾著血的脸俊美如初,身上的小卒兵服却被砍得残破不堪。 看他在军中过得这般艰难,樊长玉红了眼眶:“你别从军了,回去,我杀猪养你。” 男人虚著眼,咳出一口血:“你要同我和离……” 樊长玉眼泪汪汪:“不离了不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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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她叫醒的夥計睜開眼一臉迷茫,瞧見天都亮了,忙穿衣起身,剛動一下卻又“哎喲”慘叫了一聲,揉著自己後頸道:“我好像落枕了,脖子怪疼的。”
  管事婆子虎著臉說:“你這是躲懶睡多了!”
  夥計起遲了,被教訓了也有些心虛,皺著張臉穿好衣物後,匆匆洗了把臉便去前邊樓裡忙活。
  這會兒整個院子裡都是溢香樓的夥計們走動的聲音,謝征也沒了繼續睡的心思。
  一夜未眠他下顎青色的胡茬都冒了出來,剛洗漱完,樊長玉就找了過來,瞧見他眼下的青黑,疑惑道:“你昨晚不會一宿沒睡吧?”
  正好管事婆子從院子裡路過,聽到樊長玉的話,再看謝征那副沒睡好的頹然模樣,道:“我昨晚就說了堂子那孩子打鼾有些吵人,小兄弟肯定是被吵得睡不著吧?”
  謝征不知怎麽回復樊長玉,管事婆子這麽一說便遲疑點了頭。
  樊長玉看著他頓時面露同情。
  在管事婆子走後,她道:“今晚回家後你好好補個覺吧,現在有個事得請你幫個忙。”
  可能是沒睡好的緣故,謝征看著她一行一合的紅唇,一時間竟沒聽清她說什麽,反倒是想起了自己入睡那一小會兒做的夢。
  夢裡他們如約和離,她轉頭嫁給了旁人,穿的依然是他們成親那日的婚服,看不清她所嫁男子的樣貌,不過她臉上的笑容實在是明媚肆意得刺眼,似乎嫁的是個合她心意的郎君。
  說不上心中是什麽感覺,總歸不太愉快。
  此刻再看著樊長玉,他唇角不自覺向下抿了幾分。
  樊長玉說完見謝征壓根沒回話,反倒是一臉陰沉地望著自己,不由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聽見我說什麽了嗎?”
  謝征回過神,很快收斂了思緒:“你說。”
  樊長玉狐疑瞅他兩眼:“你方才想什麽呢?”
  謝征道:“沒什麽,剛醒來,精神有些不濟。”
  樊長玉自己也有睡不好犯迷糊的時候,沒覺著他說的是假話,提起正事:“你幫我去寫幾個字唄。”
  謝征問:“寫什麽?”
  樊長玉道:“俞掌櫃說今日的生意是和醉仙樓比著來的,不能落了下乘,咱們家的鹵肉得像王記鹵肉一樣,有個自己的招牌。俞掌櫃在樓下大堂外留了一塊地給咱們擺鹵肉,訂做匾額是來不及了,先寫個布幅掛上去湊合著用。”
  謝征點了頭,問:“筆墨和布幅準備好了嗎?”
  樊長玉道:“俞掌櫃幫忙備了。”
  謝征說:“那過去吧。”
  溢香樓夥計們住宿的地方就在溢香樓後邊的巷子裡,出行很方便,平日裡買菜或運送潲水也是從這邊走,畢竟溢香樓的後門就開在這邊。
  樊長玉和謝征出去時,不巧就碰上了前來拉潲水的。
  除夕和元日那兩天拉潲水的在家過年,溢香樓攢下的潲水沒處理,這才一大早就讓人來運走。
  得虧是嚴冬,潲水放了兩天也沒什麽異味。
  不過巷子窄小,潲水車路過時得盡量靠邊站著,否則身上很容易沾到潲水桶上的穢物。
  樊長玉和謝征避讓在一邊,眼見那潲水車都快過去時,怎料車輪子碾過一顆石子,整個潲水車都跟著顛了一下,靠邊的潲水桶蓋子都被顛得跳了起來,裡邊的潲水也灑了出來。
  謝征眉頭一皺,手疾眼快把樊長玉往自己這邊一拉。
  樊長玉被扯得一頭撞進他硬邦邦的胸膛,潲水桶裡灑出的潲水濺到了她方才站的地方。
  拉潲水的老伯回頭連聲道歉:“對不住對不住,剛才碾到了石子,沒濺到你們身上吧?”
  謝征看了一眼樊長玉的裙擺,道:“沒濺到,老伯你走吧。”
  老伯這才重新趕著馬兒走了。
  謝征見樊長玉一直沒做聲,而自己還攥著她手腕,心口一悸,瞬間松開攥著她的手背到身後,掌心似要燒起來:“你……”
  隻說了一個字,他便禁了聲。
  樊長玉低著頭,兩滴鼻血落在了結著薄冰的青石板地面上,一臉生無可戀。
  在他胸膛上撞太狠,撞出鼻血了。
  謝征沉默兩息,說了句:“抱歉。”
  樊長玉甕聲甕氣答“沒事”,但因為鼻梁被撞得太疼,眼中泛起了生理性的淚花花,怎麽看都有些可憐。
  她掏出自己的手帕胡亂擦了擦,但剛擦完,又有鼻血流出來,她仰起頭想止血,但頭剛仰起來,就被一隻大手按著後腦杓壓了回去。
  謝征說:“流鼻血了別仰頭。”
  樊長玉只能用手帕捂在鼻孔處,喪喪道:“一大早的就見血,看來我今天得倒霉。”
  謝征又說了句抱歉,樊長玉頗有些無奈地道:“我開玩笑呢,我怎麽可能倒霉,我得福星高照、日進鬥金!”
  鼻血似乎止住了,但鼻頭還是極不舒服,她取下帕子後,吸了吸鼻子說:“也算是福禍相依吧,躲過了被淋一身潲水的劫數,轉頭就在你身上被撞出鼻血了,撞出鼻血總比淋一身潲水好,說來還是我賺了!”
  怕謝征自責,她還用力動了動鼻翼,“你看,血這不就止住了……”
  最後一個字卡在了喉嚨裡。
  謝征拿過她手上的帕子在她鼻翼旁輕輕擦了兩下,“這裡還有血跡沒擦乾淨,血剛止住,呼吸別太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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