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玉(侯夫人与杀猪刀)

旧书名:《侯夫人与杀猪刀》 爹娘过世,竹马退婚,亲戚想吃绝户,樊长玉为了五岁幼妹,决定招赘。 她把主意打到了自己救回来的男人身上,对方遍体鳞伤,身无长物,只有一张脸能看。 两人很快谈成条件:她收留男人养伤,对方假入赘帮她保住家产。 家业稳固后,樊长玉如约正要写和离书,怎料朝廷打仗征兵,男人被当做壮丁抓走,至此杳无音讯。 再次见到男人时,他浑身是血躺在伤兵帐里,沾著血的脸俊美如初,身上的小卒兵服却被砍得残破不堪。 看他在军中过得这般艰难,樊长玉红了眼眶:“你别从军了,回去,我杀猪养你。” 男人虚著眼,咳出一口血:“你要同我和离……” 樊长玉眼泪汪汪:“不离了不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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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印完爪印後樊長玉用濕帕子擦乾淨了海東青腳上的墨跡,這才對長寧道:“抱回去吧。”
  長寧高興地抱著海東青去堂屋放回了雞籠子裡。
  樊長玉則去廚房找了中午沒喝完的米湯糊糊,先把三人一隼共同完成的春聯貼到了堂屋的門框上,才帶著米湯糊糊出門去貼那副“忍得春生”的對子。
  趙家老兩口聽說謝征給他們也寫了對子,出來看樊長玉幫他們貼上的新聯,笑得合不攏嘴。
  巷子裡路過的其他鄰居瞧見了,新奇道:“長玉,你夫婿還會寫對子?”
  趙大娘一直不願樊長玉因宋硯的事叫人瞧低了去,聽人這麽問起,當即就道:“那可不,那後生也是個會識文斷字的,你瞧瞧這筆字,比街上賣的春聯寫得還好哩!”
  在這小地方,識得幾個字便算得上是個本事人,不說考上秀才,單是考上童生,說親時姿態就得比旁人高上一大截。
  那婦人看了連連點頭:“比起往年宋硯給大家寫的春聯也不差,還是長玉會挑夫婿!”
  她說著衝樊長玉笑道:“讓你夫婿也給嬸子寫一副成不?”
  從前一到新年,宋硯就會去集市上支個攤給人寫春聯補貼家用,巷子裡的鄰居找他寫,他一概不收錢,大家自帶寫對聯的紅紙就行,不過大家找他幫忙寫對聯,大多都還會送上一點東西以示心意。
  今年宋硯一家搬走了,找人寫春聯還得花個十幾文,買現成的也不便宜,巷子裡大多人家家中都沒備春聯。
  樊長玉想了想謝征的臭脾氣,婉拒道:“對不住嬸子,家裡沒備多的春聯紙了。”
  那婦人直接道:“嬸子家中往年買的春聯紙還有哩!”
  謝征不知何時出現在大門口,婦人見了他,笑問:“長玉相公,你得空幫嬸子寫副春聯不?”
  “長玉相公”是個什麽鬼稱呼?
  樊長玉生怕他那張利嘴說出什麽刻薄話來,正想再次替他拒絕,卻聽他道:“您把紙拿來。”
  樊長玉有些錯愣,那婦人得了謝征這話卻極為高興,轉頭就往家走:“你等著啊,嬸子這就回家拿紙去!”
  仿佛生怕謝征下一刻就反悔。
  樊長玉想著他應下來,八成也是顧慮自己,走進院子後忍不住道:“你要是不願意,不用勉強應下的。”
  謝征淡淡抬眸:“我何時說我不願意了?”
  樊長玉:“……”
  先前是誰說不作不稱心意的畫的?
  行吧,那是作畫,寫幾個字不妨事,是她想太多了。
  很快那嬸子就拿著紅紙上門來了,不過來的不止她一人,還跟著好幾個同樣拿著紅紙的婦人和婆子。
  見了樊長玉無一不是笑呵呵道:“聽說長玉你夫婿在給人寫春聯,大娘家中今年也還沒寫春聯呢,就厚著臉皮一起過來了。”
  都知道筆墨紙硯金貴,她們自然也不是空著手來的,家中磨了豆腐的帶了一碗豆腐過來,自己做了米花糖的包了幾塊米花糖,進門就遞給長寧,讓她當零嘴吃。
  樊長玉看著拿東西上門的人,拒絕也不是,替謝征應聲也不是,只能看向了謝征。
  他已把放在南屋的筆墨硯台拿到了堂屋來,接收到樊長玉的眼神,淡聲說了句:“各位嬸子先坐。”
  這便是應下的意思了,樊長玉就讓眾人先坐到火塘子旁烤火。
  謝征寫春聯並不是直接寫,而是會先問一兩句對方想要什麽寓意的春聯,再落筆。
  流風回雪間,他執筆的姿態從容而沉靜。
  住在巷尾的一個老婆婆去寫對聯時,大抵是不知道怎麽形容自己想要的對子,話音訥訥的,帶著方音,說的又瑣碎。
  謝征面上卻沒有半點不耐之色,為了聽清老人家說的什麽,還會微低下頭側耳細聽。
  樊長玉坐在火塘子旁,瞧見這一幕還有些驚訝,印象中他脾氣一直不太好,人又傲氣,倒是沒想到他還有這樣溫雅的一面。
  寫完對子後,他給老婆婆念了一遍,又解釋了其中含義,老婆婆不住地點頭,笑得臉上褶子都綻開了。
  樊長玉單手撐著下顎看著那邊,不知怎地也跟著笑了起來。
  謝征忽而抬眸看來,跟她一雙笑眼對了個正著。
  樊長玉心口忽而一跳,臉上的笑意也跟著一僵,默默轉過頭烤火。
  聽說謝征也幫忙寫對子後,一傳十十傳百,大半個巷子的鄰居都來找他幫忙寫,一直快到傍晚才無人再來叩門,幫寫對子別人送的各類吃食零嘴也堆了滿滿一桌子。
  樊長玉見謝征在火塘子旁坐下時,一直在不動聲色地揉手腕,揶揄道:“手酸是吧?”
  謝征隻答:“還好。”
  樊長玉在心裡輕哼一聲,這人就是嘴硬。
  眼瞧著天快黑了,她把大紅燈籠也點上,打算掛到院子裡。
  往年掛燈籠這活兒都是她爹來乾的,樊長玉沒甚經驗,找的竹篙短了,沒掛上去,喚長寧:“寧娘,幫我搬個凳子出來。”
  長寧正拿著一塊米花糖坐在門口吃,她吃一點,就扳碎一點撒到腳邊,讓海東青也啄著吃。
  聽到樊長玉的話,扭頭就衝屋內喊:“姐夫,幫阿姐搬個凳子掛燈籠。”
  樊長玉正想說這小孩越來越會指使人了,就見謝征已從屋內走了出來。
  他手上沒拿凳子,走近後再自然不過地接過了樊長玉手上的竹篙,掌心淺淺擦過她手背,一如他之前在松林教她破招時那般,只不過這次他身上清新冷冽的氣息裡,多了股陳皮糖的淡淡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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