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玉(侯夫人与杀猪刀)

旧书名:《侯夫人与杀猪刀》 爹娘过世,竹马退婚,亲戚想吃绝户,樊长玉为了五岁幼妹,决定招赘。 她把主意打到了自己救回来的男人身上,对方遍体鳞伤,身无长物,只有一张脸能看。 两人很快谈成条件:她收留男人养伤,对方假入赘帮她保住家产。 家业稳固后,樊长玉如约正要写和离书,怎料朝廷打仗征兵,男人被当做壮丁抓走,至此杳无音讯。 再次见到男人时,他浑身是血躺在伤兵帐里,沾著血的脸俊美如初,身上的小卒兵服却被砍得残破不堪。 看他在军中过得这般艰难,樊长玉红了眼眶:“你别从军了,回去,我杀猪养你。” 男人虚著眼,咳出一口血:“你要同我和离……” 樊长玉眼泪汪汪:“不离了不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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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樊長玉譏嘲道:“宋舉人這禮物太貴重了,我是萬萬不敢收的。您老拿著算命批文來找我退婚,我一個子兒都沒收你們宋家的,反而是宋老秀才當年的棺材是我爹買的,宋舉人後來的束脩也是我爹墊的,一些顛倒黑白嚼舌根子的,都還能說成是我爹施以小恩小惠,逼宋舉人娶我這個屠戶女。”
  她冷笑一聲,“我爹娘屍骨未寒,可禁不起這樣的詆毀。”
  宋母當即就色厲內荏道:“外人說的,乾我們母子何事?”
  樊長玉垂眸看著地上的銀元寶,嘴角勾起:“我又沒說是您指使那些人這樣說的,您急什麽?”
  宋母禁不住樊長玉這樣激,又被這麽多街坊鄰居瞧著,臉上一陣青一陣紅,喝道:“你到底什麽意思?”
  樊長玉道:“未免再被那些黑心肝的人搬弄是非,今日就請街坊鄰居們都做個見證,宋舉人的這些元寶我是萬萬不敢收的。但我爹娘過世,胞妹年幼體弱,夫婿也一身傷病,家中的確急缺銀錢,今日便同宋舉人算一筆帳,我爹替你家買棺的錢,替你墊付的那幾年束脩,一分不少地還我不難吧?”
  她笑了笑,不無諷刺地道:“也省得宋舉人和宋老夫人聽了些風言風語,總覺著我樊家想挾恩圖報。像上次樊大帶賭坊的人砸我家,鄰家大娘哭到宋舉人家門口去求助,宋家大門都哭不開。”
  旁人不說這些,只是給宋家一塊遮羞布罷了,眼下被樊長玉直接扯下來了,宋母臉色已不能用難看來形容,她看了一圈街坊鄰居暗中鄙夷的神色,隻覺臉色火辣辣地躁得慌,樊長玉這話就差指著她鼻子罵宋家忘恩負義了。
  硯哥兒可是要靠狀元的人,若是被這粗鄙殺豬女詆毀,耽擱了前程,那可是要了她老命了!
  宋母哆嗦著正要出聲,卻聽得一直沉默的兒子對那殺豬女說了句:“你來尋我,我便不會無動於衷。”
  “硯哥兒!”宋母白眼一翻,差點沒暈過去。
  樊長玉也皺起了眉,心道宋硯大庭廣眾之下說這樣的話是發什麽瘋。
  然而未等她說什麽,人群外便傳來一道軟糯的話音:“姐夫,好多人啊!”
  男子的嗓音很是冷淡:“你別跑遠。”
  樊長玉回過頭,就見胞妹在自家門口踮著腳往這邊張望,男人約莫是怕她自己出來看熱鬧走丟了,才跟了出來,漂亮的眉頭一直皺著,似覺著小孩麻煩。
  他穿著成婚那日的那身赭紅色衣裳,長發簡單束起,寬大的袖袍垂下將單拐遮住了大半,眉眼清冷,面色如雪。
  半靠在在門扉處,姿態散漫,不知出來了多久,亦不知把她和宋家母子的對話聽去了多少。
  樊長玉跟他視線對上,他面上看不出情緒,隻唇角似挑非挑的,卻又不是一個笑的弧度。
  第15章 他護犢子
  “那就是長玉招贅的夫婿了吧?”
  “大婚那日我瞧過一眼,這麽些日子不見,瞧著倒是更俊了些!”
  “這上門贅婿和前舉人未婚夫對上,可有得看了!”
  街坊間的婦人們瞧見了謝征,又看看宋硯,不免低聲議論起來。
  長寧也看到了長姐,當即就拽著謝征的袖子一路小跑了過來:“阿姐!”
  她頭上兩個揪揪隨著她跑動一顫一顫的,一張圓臉嫩白,穿著件厚實的襖衣,整個人看上去像一顆長出了短小四肢的雪球。
  地上積了薄冰,很容易滑倒,樊長玉忙道:“你慢些跑,你姐夫腿上有傷,當心摔著!”
  “姐夫”兩個字出口,樊長玉自己都有點不自然。
  她去看言正的臉色,對方一張臉清雋淡雅,對她的稱呼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仿佛經常被這樣叫一般。
  其實長寧確實經常這樣叫他姐夫,只是樊長玉不太習慣教長寧這麽喊。
  長寧已跑到樊長玉跟前,心虛地吐了吐舌頭,伸出短胖的小手就抱住了她一條腿,有些敵意地看向對面宋家母子。
  她是故意拉著姐夫跑過來的,這兩個壞人要是也敢欺負阿姐,姐夫能一拐杖把他們腿也給打瘸!
  她只是沒告訴阿姐自己這個聰明絕頂的主意!
  樊長玉半點不知胞妹心中的小九九,摸了摸她發頂,看向謝征道:“你傷還沒好,出門多有不便,沒必要由著寧娘胡鬧……”
  她這話說得很客氣,但在旁人眼中,就是一副體恤夫婿的模樣了。
  不少人目光在宋硯和謝征之間打轉。
  心說論樣貌還是樊長玉招贅的這夫婿強些,但論本事,還是宋硯強些,畢竟舉人老爺可不是誰都考得上的。
  謝征垂眸看她隱隱還有些紅意的眼眶,隻說了句:“不妨事。”
  好看的鳳眸卻微微眯了眯。
  她哭過?
  為了她那個前未婚夫?
  那看樣子是真沒放下。
  出息。
  北風肆虐,拂動垂落在身前的長發,他懶洋洋抬起了眸子,朝樊長玉身後的那藍衫男子看去。
  目光散漫,給人的壓迫感卻極強。
  和他視線一對上,宋硯隻覺像是被野狼盯住了一般,汗毛都不自覺豎起,他下意識避開了對方的視線,心口卻還是有一陣陣的緊縮感。
  像是僥幸從豺狼口中脫身的獵物在戰栗。
  謝征沒跟那對母子多費什麽口舌,簡明扼要說了句:“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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