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玉(侯夫人与杀猪刀)

旧书名:《侯夫人与杀猪刀》 爹娘过世,竹马退婚,亲戚想吃绝户,樊长玉为了五岁幼妹,决定招赘。 她把主意打到了自己救回来的男人身上,对方遍体鳞伤,身无长物,只有一张脸能看。 两人很快谈成条件:她收留男人养伤,对方假入赘帮她保住家产。 家业稳固后,樊长玉如约正要写和离书,怎料朝廷打仗征兵,男人被当做壮丁抓走,至此杳无音讯。 再次见到男人时,他浑身是血躺在伤兵帐里,沾著血的脸俊美如初,身上的小卒兵服却被砍得残破不堪。 看他在军中过得这般艰难,樊长玉红了眼眶:“你别从军了,回去,我杀猪养你。” 男人虚著眼,咳出一口血:“你要同我和离……” 樊长玉眼泪汪汪:“不离了不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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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樊長玉鎖眉思考許久後道:“你的意思是,我爹娘的死,裡邊可能也牽扯到許多大官的利益?”
  謝征眼底流露出些許詫異,她倒也不笨。
  他垂下眸子:“我只是舉個例子,可能官府隻說了一半的真話,也可能全是假話。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官府給了你假的真相,你當如何?”
  這個問題,的確有些超出樊長玉的認知了,在平民百姓心中,當官的就是百姓的天,一個貪官就足夠百姓叫苦不迭了,聽了謝征這番話,她忽而覺著,那些當官的似乎也不是各個都是青天大老爺。
  如果整個大胤官場的官員都是官官相護,那她們頭頂的就不是天,而是一張把她們裹得死死的網。
  樊長玉隻迷茫了一瞬,眼神很快又堅定起來:“樊大找何師爺圖謀我家產時,我想過去找比何師爺更大的官走門路,清平縣最大的官是縣令,縣令跟何師爺是穿一條褲子的,我指望不上縣令,才想著綁了我大伯。”
  “大胤朝的官場再大,無非就是上面當官的人更多了些,我若是認得高官,在我大伯的案子上,我大概會去找州府的大官幫忙,樊大要是也找上了州府最大的官,我還有門路的話,會去找京城的官伸冤,這層關系找到最後,無非是捅到皇帝跟前去。”
  “清平縣最大的官是縣令,大胤朝最大的官是皇帝,在找人伸冤上,這兩者也沒什麽不同。最後用來辯黑白的,還不是證據和鐵律。”
  她看著謝征,眼神清明而無畏:“不管我爹娘的死牽扯到了什麽,我都會查下去,那千萬條人脈交織成的大胤官場網,也沒什麽好怕的。”
  她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屬實是讓謝征意外。
  他問:“你如何查?”
  樊長玉看向還在院子裡玩雪的長寧:“我不怕涉險,但長寧還太小了,如果再讓殺害我爹娘的人注意到我們姐妹倆,我不敢保證能保護好長寧。所以在那之前,我會先把長寧送去一個安全的地方。”
  謝征面露讚賞:“然後呢?”
  樊長玉道:“我若是個男兒身,或許會選擇考科舉或武舉進官場,親自把我爹娘的死牽扯到的東西查個水落石出。但我只是個女兒家,我入不得官場,也不認識什麽當大官的人,還剩唯一一條路,大抵便是有錢能使鬼推磨了。”
  謝征單手撐著額角說,“是個好法子,不過聽起來得費上不少年頭,能讓那些大官給你推磨的錢,可不是筆小數目。”
  樊長玉微微一噎,道:“我眼下能想到的,也只有這樣的法子了。學戲文裡女扮男裝考科舉,我一沒那個讀書的腦子,二沒家中兄弟的身份可借我冒用。除非……”
  她撓了撓頭道:“我再去資助幾個貧寒書生?看能不能運氣好資助到一個有良心的,等他高中後進了官場,我在官場上也就算了有人了,查起我爹娘的死因估計會方便很多?”
  這次輪到謝征一噎,他眼皮一抬,刻薄道:“再遇上你前未婚夫那樣的呢?”
  樊長玉發現這人最近變得有點怪,動不動就喜歡拿宋硯說事。
  她道:“大過年的能不提他嗎?”
  謝征斜她一眼,抿嘴不再言語,像是臭脾氣又上來了。
  樊長玉嘀咕:“還嫌我不夠晦氣……”
  謝征耳力好,這句嘀咕也被他聽了去,原本平直的嘴角突然往上翹了翹,他說:“你爹娘的案子,你可以先等等。”
  樊長玉很困惑:“什麽意思?”
  謝征道:“如果你爹娘的死牽扯甚多,官場上有人想就此揭過真相,也會有人想徹查到底,你而今需要做的,應當是在保全你和你妹妹之余,等想揭開這真相的人自己找上門來。”
  樊長玉說:“但我對我爹娘的過去一無所知,對方找上門來,也從我這裡拿不到查不到什麽想要的。”
  謝征心道只要撬開賀敬元的嘴,她爹娘的死就可以浮出水面了。
  只是魏嚴若知道他沒死,哪怕舍了整個清平縣乃至薊州,也會再次置他於死地,乾坤未定之前,示明身份,只會招來禍端。
  他道:“你小看了官場,會有人來尋你的。”
  樊長玉還是困惑,糾結了一會兒,覺得謝征大概是在安慰自己,便也沒做他想,隻道:“我現在越來越覺得,多讀書能讓人變聰明,言正你讀書多,就好聰明。”
  謝征聽過各種各樣的恭維,論起誇人,世上再沒有那些文人會想溢美之詞了,但那些讚揚聲他從未放在眼裡過,此刻她這直白又淺顯的一句“聰明”,倒是讓他心下生出幾許異樣的情緒。
  他還是糾正她道:“不是讀書多就聰明,讀書使人明理,增長了見識,知進退,眼光不再淺薄,在為人處事上,便也夠用了。”
  樊長玉點頭:“我娘以前也這麽說的,可惜我那時候不懂事,讓我讀書就跟趕過年豬出圈一樣,現在想學也來不及了。”
  她這會兒是真覺著讀書有用了,不說旁的,之前樊大想搶她家產,言正都不用出陰招,就能想到在律令上做文章打贏這場官司。
  自己要是也博學多識一點,說不定豬肉都能賣出不同花樣來。
  她原先也以為糖拌青瓜就是糖拌青瓜,在溢香樓幫忙做鹵肉時,才知道溢香樓裡管糖拌青瓜叫“青龍臥雪”,菜名高雅起來了,菜錢也跟著翻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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