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將盧照辭安排著坐下,又拿出一個酒杯,親自給他倒了一杯酒。 盧照辭也不客氣,伸手拿起酒杯,直接倒進了嘴裡。 前文已經說過,李承乾這種酒是用蒸餾技術提純的。 這竹葉青的度數用後世的標準衡量應該在六十度左右的樣子,若非如此,也不會有那麽濃烈的香氣了。 李承乾本來還打算提醒盧照辭來著,可是還沒等他說出來,盧照辭就猴急的把酒倒進了嘴裡。 然後,李承乾就半張著嘴,看著盧照辭的臉變得通紅,兩個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了。 “盧兄可有什麽不適?” 李承乾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他可不想這麽一個人才因為喝了自己一杯酒就出了什麽意外,那可真的有點得不償失了。 “唉,都怪小弟魯莽,忘了提醒盧兄,這竹葉青不比現在市面上那些酒,實在是禁不起如此豪飲” 看到盧照辭被刺激的連話都說不出來,李承乾心裡有些自責。 可是還沒等他說完,盧照辭猛地呼了口氣,說道:“好酒!果然是好酒!能喝到如此美酒,盧某今生無憾了。” 盧照辭緩了過來,李承乾也就放心了,笑了笑:“盧兄果然豪爽,天下能像盧兄如此飲酒的,怕不過隻手之數。小弟還以為這次要攤上官司了呢。” 盧照辭咂了咂嘴,回味了一番,突然來了一句讓李承乾措手不及的話:“不知道這位兄台到底是誰,找盧某所為何事?” 正在給盧照辭倒酒的李承乾被他這句話嚇的差點把酒壺砸他腦袋上,倒酒的手猛地一抖,淡綠色的酒液灑出來不少,濃鬱的酒香彌漫開來。 李承乾穩了穩有些顫抖的手,把酒壺放回到桌面上,示意楊林把桌子抹一下,自己則坐了回去。 眼神平靜地看著盧照辭,李承乾饒有興趣的問道:“那你覺得我應該是誰?” 盧照辭把桌上的酒杯端了起來,抿了一口,輕聲說道:“我應該稱呼您為大王,又或者是太子殿下?” 李承乾瞳孔微微一縮,接著又緩和下來,示意楊林把店裡不相乾的人都請了出去,這才微笑的看著盧照辭,說道:“你是怎麽知道孤的身份的?” 言下之意等於承認自己就是太子了。 盧照辭連忙離開座位,跪在了地上:“學生不知太子殿下當面,言語輕狂,望殿下恕罪。” “起來吧,孤又沒有說你有罪。說說吧,孤很好奇你是怎麽看出孤的身份的?”李承乾毫不在乎的說道。 盧照辭站起身來,也不敢再坐著了,就這麽站著說道:“學生之所以認出殿下,主要有幾個疑點:其一,殿下帶來的這些人,雖說裝扮成了酒客,可是卻不飲酒,只是一味的吃菜。誰都知道這月氏酒家從來不提供飯菜,那麽這些人的菜就只有可能是自己帶的。帶了飯菜來月氏酒家卻不飲酒,這是何苦來哉?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這些人是某人的護衛,重任在肩,不能飲酒。” “你怎麽就能確定他們是護衛,而不是有別的什麽事?”李承乾有些不解。 “這就是學生要說的第二個疑點了。”盧照辭看了看李承乾和長孫渙,說道:“殿下雖然久居深宮,外人難得一見。但是長孫家的二公子可不是什麽大家閨秀,這長安地界還是有不少人認識的。以長孫家的權勢,能讓長孫家的二公子敬陪末座的,這種人世上恐怕不多。” 李承乾看著長孫渙,說道:“沒想到問題居然出在你小子身上,早知道孤就不應該帶你出來。” “臣有罪。”長孫渙連忙認錯。 李承乾擺了擺手讓長孫渙起來,這邊向盧照辭問道:“那你又是怎麽知道孤是來找你的?” 盧照辭小心翼翼地說道:“這個問題就出現在殿下您自己身上了。” 李承乾突然感興趣起來,說道:“說說吧,孤哪裡表現的不對了?” 看到李承乾好像並不生氣的樣子,盧照辭的膽子也大了起來,直接說道:“殿下實在不該拿出這麽好的酒。” 盧照辭拿起桌上的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一邊喝一邊說道:“試問哪個來酒館的人會自己帶酒?何況還是如此少見的美酒。” “認識盧某的人都知道盧某嗜酒如命,尤其是美酒,只要遇到,必然千方百計嘗上一口不可。月娘大半個月都沒找過盧某,偏偏今日將盧某叫來,正巧殿下也在,還專門帶了美酒,豈不是過於巧合了?只怕這月氏酒家也是太子殿下的人吧。” 李承乾沒有否認,只是無奈地苦笑:“倒是孤大意了。” 心裡則暗暗吐槽:馬的,光想著怎麽擺平這個盧照辭,居然連這麽大的一個破綻都沒發現。 盧照辭把杯裡的酒喝完,又倒了一杯:“不知殿下今日費這麽大力氣把盧某找來是何用意?” 李承乾想了一下,決定還是不要再賣關子了,單刀直入的問道:“盧兄身懷濟世之才,不知對於未來可有打算?” 盧照辭心中一動,知道李承乾這是打算招攬自己。 他本來來長安的打算就是憑自己的本事博取一份功名,此時如果能投到太子麾下,無疑能省去不少功夫,不過他心裡也有自己的考慮,想了一想,說道:“既有濟世之才,自然有濟世之志。盧某正打算參加明年的科舉,不知殿下以為如何?” 【還好,沒有直接拒絕,還有希望,不過他打算參加科舉這倒是有點麻煩。】 李承乾心裡盤算了一番,說道:“盧兄身懷濟世之志自然可喜可賀,不過盧兄想要以科舉為進身之階,孤認為殊為不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