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太子殿下似乎很好說話,帳中氣氛輕松了不少,有和許泰關系好的將領插嘴道:“就算沒太子殿下給你撐腰,也沒人敢惹你啊,誰不知道你許大將軍‘大槍’的厲害。” 帳內頓時響起一片“你懂”的猥瑣的笑聲。 葷段子永遠是拉近男人之間關系最好的手段。 經過這麽一鬧,原本對李承乾還有所畏懼的眾將也不再拘謹,開始有人給他敬酒。 對於這些人的好意,李承乾來者不拒。 酒席過半,成為眾人目標的李承乾實在支持不住,倒在了酒桌上 “唔頭好疼.”迷迷糊糊中,李承乾覺得自己的腦袋好像被斧子劈成了兩半。 揉了揉腦袋,李承乾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躺在一輛馬車上,車裡只有自己一個人。 李承乾掙扎著坐起來,虛弱地喊道:“有沒有人啊?” “殿下你醒啦。你要是再不醒,齊王殿下就要給你找大夫了。”羅飛的聲音從車外傳來。 李承乾掀開車簾,羅飛坐在趕車的位置上,手裡的鞭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車架,正回過頭看著從車裡爬出來的李承乾。 看到李承乾想要出來,羅飛往旁邊挪了挪,李承乾爬到他身邊坐下,接過羅飛遞過來的水袋,邊喝邊問:“孤睡了多久?” “快三天了。” 李承乾一驚,沒想到自己這一醉,居然睡了整整三天。晃了晃還有點隱隱作痛的腦袋,把亂七八糟的思緒甩到一邊,隨意問道:“我們這是到哪兒了?” “馬上就要進鄯州了。” “嗯?我們不是從靈州出關的嗎?怎麽回去的時候走鄯州?”李承乾問道。 “前兩天我們還沒回來的時候,陛下的聖旨就到了,吐谷渾那邊的戰事還沒結束,陛下的意思是讓我們和侯君集合兵,拿下吐谷渾再一起回京。” “哦,知道了。” 行軍的旅途是無聊的,兩人坐在馬車上,看著路邊的風景,聊聊以前在東宮的日子,聊聊分別後的時光。 正說得開心的時候,一個騎兵朝著馬車這邊飛奔而來。等到了跟前,李承乾認出了這人是李元吉的一個親衛。 親衛勒馬停駐,對著李承乾行了一禮:“殿下,王爺請您前去議事。” “知道了。”李承乾答應一聲,讓人牽來兩匹馬,和羅飛跨馬而去。 “四叔,發生什麽事了?”李承乾很快追上了李元吉的隊伍。 李元吉陰沉著臉,也沒搭話,把手裡一張紙遞給李承乾,說道:“剛送來的戰報,你看看吧。” 李承乾滿腹狐疑的接過來,看了兩眼,紙上的信息很簡單: 唐軍大敗吐谷渾,伏允敗走,沒過兩天居然病死了,吐谷渾也因此土崩瓦解。 侯君集以高昌國背離盟約,相助吐谷渾,和大唐為敵為由,將高昌國屠城。 再後面還說到侯君集認為戰事已畢,大軍駐扎在外空耗錢糧,因此便不再等待李元吉大軍前來會和,自己提前撤兵了。 其他的地方李承乾並沒有在意,倒是侯君集屠城的消息深深刺激到了他。 羅飛在一邊伸著腦袋看,李承乾隨手將紙遞給他,自己則向李元吉問道:“怎麽回事,侯君集屠城,程將軍他們為什麽不攔著?” 李元吉撇撇嘴:“別說那幾個老不死的了,一個比一個滑頭。剛收到的消息:仗還沒打,程咬金他們幾個就編出一大堆理由請辭。侯君集手下只剩了一個蘇定方,那姓蘇的小子李藥師打仗的本事沒學多少,明哲保身的本事倒是學了個十足,你覺得他會和侯君集頂著乾嗎?” 李承乾沉默了一下,繼續說道:“侯君集到底是怎麽想的?他不知道這樣會給大唐惹來多大麻煩嗎?” 李元吉冷笑兩聲:“還不是因為我們這麽快就打敗了突厥。陛下下令將捷報通傳天下,猜都能猜到那個王八蛋看到我們捷報的時候有多氣急敗壞,要不然他也不會不等老子就直接撤兵。” 侯君集屠城這件事實在是出乎李承乾的預料,本來他還打算勸李二陛下把高昌城納入大唐版圖。高昌國種植棉花的技術李承乾垂涎已久,以後打吐蕃和高句麗的時候都能用得上,被侯君集這麽一攪和,不知道要平添多少麻煩。 李承乾這邊想著,那一邊李元吉突然說道:“哼,這一次老子要這老小子不死也脫層皮。” “你想怎麽做?”李承乾當然不會攔著李元吉,因為他也看侯君集很不爽。 李元吉奸笑兩聲:“嘿嘿,捷報遞回去的時候我可沒說你在老子這裡,老子先問了你大伯父的意見才把你的消息告訴陛下的。侯君集肯定不知道你在老子這裡,要不然他不在乎老子,也得給你這個太子幾分面子。” “光屠城這件事就夠這王八蛋喝一壺的,再加上不顧太子安危,私自撤兵,連陛下都不會再護著他,他這次不死也得脫層皮。知道你看這老王八不爽,這次給你出氣了。” 李承乾一臉正氣的說道:“孤是太子,怎麽會看朝廷大員不爽,明明就是你自己看他不爽,不要拉上孤。” 李元吉猥瑣地點點頭:“是是是,是老子看他不爽,想整他,我們的太子殿下英明神武,怎麽可能為這些小事操心。” 李元吉話一說完,兩個人很有默契的一起陰笑起來。 被這麽兩個蔫兒壞蔫兒壞的人惦記上,侯君集的未來一片黑暗。 為侯君集默哀三秒鍾. 既然不用再會和侯君集,李承乾的大軍直接就地改道,朝著長安行進。 又過了半個月,故意放慢速度的大軍終於走到了涇州,長安已經近在咫尺了。 侯君集的大軍幾天前就到了長安,他這幾天的日子可不好過,禦史台天天上書彈劾他,李二陛下借口李元吉的大軍還沒回來,暫時還沒有處置他,只是讓他待在自己家裡反省,眾人哪裡還看不出來陛下這是想保侯君集,一個個只能偃旗息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