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热闹可看,阮云棠从树丛里钻出来,惜遇跟上去,在她身边念叨。“没想到四小姐会为了……可她为什么呀,有老太爷和老太太的宠爱,四姑娘以后不愁嫁呀。况且,这萧公子……”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嘴,惜遇赶紧捂住嘴。阮云棠回头,看向她。惜遇只能如实相告:“姑娘,我打听到,这萧公子是萧家最不受宠的庶子。而且,好像受了重伤,据大夫说可能终身残疾,以后都只能坐轮椅。还听人说……听人说……恐要守活寡。”“守活寡?”初听到这个词,阮云棠只觉得荒唐。萧怀瑾是什么人,小说里大杀四方,让敌人闻风丧胆的男二,他怎么可能雄风不振。“他不是不行,他只是不滥情。”虽然原文里,萧怀瑾不喜欢她,但是他对女主的确没话说。只要女主有需要,他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因为女主的一句“我需要你”,他拖着病体,为她的丈夫守下江山。其实,他是个深情得让人唏嘘的男人。阮云棠虽然怕他,但也为他感动。这么一个一心一意的男人,不该被这些不堪入耳的谣言污蔑。真是可惜,即便知道他深情专一,她也只能敬而远之。不属于她的东西。她不要,也不屑要。想到这,阮云棠觉得自己真是瞎操心。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以萧怀瑾的身家和地位,还轮不到她来可怜。——此时,萧怀瑾和萧金铭乘坐的马车,已经出了城。马车摇摇晃晃,萧金铭昏昏欲睡,车轮滚过一个石子儿,颠簸一震,萧金铭被撞得左摇右晃,不免抱怨。“这破马车。”然后又埋怨起身边的人来。“九叔,你说你,派个人来问消息不就行了,还非得自己亲自出来,也不怕折腾。”下人不过是带来了一个千里之外的边陲小镇有水姑娘的消息,九叔就二话不说决定驱车前往,也不管自己身体还在休养之中,也不管对方家在千里之外。“旁人认不出她来。”“可我瞧着,你也不一定能认出她来。”毕竟萧金铭见过那画像。萧金铭感慨:“九叔,要是当初能留下水姑娘,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我不知道在官道会遇到谁,万一遇到仇敌,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会牵连她。”所以萧怀瑾才会留手绳,又留牙印,就是希望日后能找到她。萧金铭只有认命的份。“是是是,您放心,只要是您要的,天上的星星,侄儿也为您摘来。”——这几日,阮云棠一改以往刻意避开阮绿茉的举动,频繁和阮绿茉走动聊天。阮云棠自然是想给阮绿茉洗脑,把男二和女主的感情线拉回正轨。不过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大概是和阮绿茉相处太多,产生了抗体,这段时间,她很少被控制,就算偶尔有被控制的情况发生,事后阮云棠也能圆过去。这日,阮云棠把阮绿茉送出府,和惜遇往回走。主仆两刚跨过东西府相交的长廊,隐约听到女人的啜泣声。“你个没良心的,你把我送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亏我把什么都给了你。”女人一直在责骂,倒是男人很少说话,偶尔出声哄两句,阮云棠也听不真切。惜遇偏头听了两句,跟阮云棠悄悄耳语:“姑娘,这声音听着像是彩环。”阮云棠也听出来了,这彩环果然坐不住。阮云棠说道:“咱们走吧。”“姑娘,不能走,彩环不检点就算了,坏的是姑娘的名声。”惜遇扯着嗓子咳嗽两声。林中野鸳鸯受到触动,立马分开。惜遇上前探望一眼,瞧着人走了,才放心。“姑娘,彩环如此不检点,姑娘应当严格管束。”阮云棠慢条斯理地说道:“不急,不急。”惜遇不懂阮云棠的谋算,只能干着急。因为知道剧情走向,预测到不久之后萧怀瑾就会抛弃她选择阮绿茉,阮云棠没了心理包袱,一身轻松,吃饭都比平常香。她也有心思,开始和新来的几个丫鬟“联络感情”了。这几个丫鬟,有真本事在身上的。丹雀的确力气大,干活多,提水劈柴,不输男人。白鹭是个小吃货,会吃也会做,青荟安静稳重,适合当背景板。至于彩环……这不是个丫鬟,倒像是府上的主子,称病装歪,好吃懒做,八卦长舌,集所有讨人厌于一身。她这般放肆,自然惹得府中丫鬟不满,其中惜遇最看不过去,加之她是西府大丫鬟,有管束的责任,所以经常会去拎着彩环出来干活。这日,惜遇见都到晌午,彩环还未起身,怒气冲冲地去找彩环,结果负伤而归。看到惜遇受伤,阮云棠还以为彩环和她动了手,脸色阴沉。“姑娘别生气,是我自己不小心被瓦片砸到了。”“你最近的确太不小心了。”这已经不是阮云棠第一次看到惜遇受伤了,出门摔跤,锄地险些被锄头砸死,今天更狠,直接见了血。“是啊,人倒霉了喝水都会塞牙缝,得找个时间,去庙里拜一拜。不过那屋顶也该翻修了,砸到奴婢就算了,砸到姑娘就麻烦了。”第二天,惜遇向阮云棠告假,想去青城有名的佛寺烧香,午间就回,阮云棠应允。到了晚饭时间,惜遇还没回来,阮云棠察觉到不对劲,差人去问门房,才知道惜遇自从上午出府之后,就没了音信。佛寺那边也说并未见到惜遇。阮云棠直奔上房,求老太太帮忙找人。老太太连饭都顾不上吃了,赶紧问道:“你有没有派人出去找过?”阮云棠将自己去问过门房和寺庙僧人的事一一告知,老太太点点头,说道。“惜遇没仇家,若是被劫,多是遇到人贩子。我让柳嬷嬷跟着你去寻人,柳嬷嬷经手的人牙子多,知道城里那些牙婆的住址,牙婆门路广,兴许能问出点线索。”老太太的话点醒阮云棠,她猛然想起,在原剧情中,惜遇在开局就被卖入百花楼,堕入风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