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一一边往回跑一边心里直骂娘,谁说的体制内就是稳妥的保障铁饭碗,天天喝茶看报,这铁饭碗快要把他的牙给崩掉了,就算是生产队的驴,也不待这么使唤的。不对,他还不如生产队的驴。怎么那么多的岔路口?周六一倒是想找个人拦住问一下,但是只有疾驰而过的车辆,没有一个停下来的。他一拍脑袋:“我要到哪儿来着?”然而,还没有走多远,就下起来雨,这个季节的雨,下起来像刀子一样,刮得人生疼,冷的牙齿打颤,不是只凭所谓的坚韧不拔的意志力就能搞的定。这种天气,最难打车。而且周六一站在路边打车,还差点被车撞了。尚天鲲看的心惊肉跳的:“别瞎折腾了,咱们赶紧把人带回去吧,这要是弄出个好歹来,可咋办?”盛长风手握着方向盘,面色凝重,摇头:“再等等!”风雨如注,周六一站在路边抹了抹脸上的雨水,看到一个骑着电瓶车的人路过,那人本来是绕着他走,但是他直接上去把人给拽了下来,有些凶恶道:“借用一下手机。”这?这一幕操作,把尚天鲲和盛长风都给看的惊呆了。周六一直接打电话给了侯峰:“疯猴子,来接老子。”侯峰正弄了一斤卤菜,在家里喝着啤酒打游戏,看到了陌生来电,直接挂断,这年头的诈骗电话太多了。但是,电话又打进来,没头没脑的吼了这么一句,侯峰被吓得肝胆俱裂,手机差点飞出去。其实周六一在比较复杂的电子城门口混的久了,还真有那么一股子的疯子的气势,不要命的混蛋架势,让人看着就害怕。更何况,之前周六一还打了侯峰一顿。他不自觉的说出来两个字:“六爷。”说着,周六一问这个遭了无妄之灾的路人:“这儿是哪儿?”路人没见过这么横的,说话都打哆嗦:“泰丰路,交叉口。”周六一又在电话里对侯峰下命令道:“给这个号冲一百块钱,然后来这儿接我,我就在路边等你。”侯峰老大不情愿:“不是,六爷,凭啥要我掏钱?”周六一道:“那你就等着我把你的天灵盖儿拧下来吧。”………………………………侯峰旁边坐着赖腾,他吐槽道:“我是真的不愿意见那个老六,见一次挨顿揍,真是没法子。”赖腾道:“那就别去了,让大雨浇死那小子。”侯峰又喝了半瓶啤酒:“不行,我得去。”赖腾笑道:“呦,看不出来,你对一个放高利贷的,倒是有情有义。”侯峰摇头:“不不不,这帮搞黑产的,手里握着大量的信息,我要是不去找他,他回头能整死我。”………………………………路人手机里,很快多了一条短信,一百话费到账了,路人也没那么大情绪了:“那我就不报警了,我还多一件一次雨衣,也送你。”周六一道:“你那烟和打火机,也给我留下。”半个小时以后,侯峰骑着电瓶车赶到了,周六一正站在路边,身上披着一件粉色的雨衣,一手拿着一支烟,一手挡着风,看起来又落魄又狼狈,但是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凶劲儿。他一看是个电瓶车,气的踹他:“你就开这个车来接老子?”侯峰委屈道:“六爷,你知道现在油多少钱吗?十块钱!一个月加两箱油,都够买个电瓶车了,你的丰田霸道呢?”“油太贵,没舍得开,不行?”周六一闻了闻,嫌弃道:“靠,你喝酒了?”侯峰道:“这天气,没活儿,我就在我自己家里喝点酒,不犯法吧?”周六一让侯峰从车上下来:“你喝酒了,别骑车了,万一碰到查酒驾的警察,还得进去蹲几天。”侯峰不疑有他,听话的下来,然后周六一踩上去:“你这车怎么比你还破,太难骑了吧?我还得适应一下。”然后,周六一溜了一圈,侯峰赶紧上来,想要坐上去,但是周六一回过头,对着他做了个鬼脸:“我有急事,先走了。”侯峰赶紧追,但是不但没有追上,还摔了一个狗啃泥,然后气的在后面骂了一堆含妈量极高的词汇。尚天鲲和盛长风在后面看着,笑的直不起腰来,尚天鲲一拍大腿:“靠,这也行?”盛长风脚踩油门:“劳动人民的智慧是无穷的。”然后,他们路过侯峰,侯峰赶紧挥手:“带上我好不好?我掏钱!”但是两个人理都没有理,又甩了侯峰一身的泥水。……………………………………四十分钟以后,周六一出现在了那栋小别墅里,一开门,一阵冷风冷气冲了进来。梁培禾没有开灯,一直在沙发上坐着抽烟,只有一点红色的火星子在黑暗中滑动着。周六一站在亮光处,显得有些刺眼。梁培禾开灯,周六一就瞬间淹没在了黑暗中,梁培禾桌子上和旁边的白板上,写满了案情情况。失踪的女孩子,还有死去的温思思的照片,显得触目惊心。看到周六一,梁培禾的脸上说不清楚是欣慰还是怅然,他站起来朝着周六一握手,并且还拿了一个干净的毛巾。周六一没有和他握手:“查侯峰所有的快递,我指的不是他名下的快递,而是所有他经手的。查他那辆黑车的来源,应该是郊区的某个修车厂,但是绝对不止这一辆。这帮子人每一次都能避开检查,肯定是因为有人。”梁培禾道:“你打算用什么样的方式,和这些人建立联系?”周六一指着一整面的资料:“他们之间的业务,有重叠的部分。”梁培禾看着周六一,示意他继续说:“这些人,是把妇女拐骗来,从事不法交易,但是在之前孙耀辉所从事的裸贷,一样是威胁妇女做自己不愿意的事情。”梁培禾道:“你的意思是,把这部分信息,卖给这帮人?”周六一道:“孙耀辉后期本来就一直在搞地下黑产,买卖这些信息,很正常吧。”梁培禾看着那些纷繁的资料:“我现在真的是无比庆幸,你选择成为一个警察,站在了光明和正义的一边。”然后问周六一:“你还有什么要求吗?”周六一扫了一眼这些资料:“你认为,我这个年纪的人,就能成为黑产大佬,放高利贷的头儿,手握着三江市大量权贵的存款,现实吗?姜教导员和我说过,其实在缉毒工作中,大量的启用化妆侦查员,人选也很难得。甚至是比警犬还难选,警犬这个物种,并不是生下来就是警犬,个头太小不要,反应力不够灵敏不要,错过了最佳训练年龄不要。卧底也是一样的,细节决定成败。我不认为,一个咋咋呼呼的人,能真正打入他们内部。”梁培禾看周六一的目光,逐渐从平静变为欣赏,甚至是拿出了录音笔,把周六一要用的东西,全部记录下来。做戏,就一定要做全套。这一次,绝对不能像之前那么草率。一直忙活到了深夜,梁培禾才离开。看着天边渐渐升起的鱼肚白,梁培禾道:“早点休息。”周六一笑了笑:“你也是。”其实两个人,都很难休息,他们要抢时间。…………………………………………梁培禾走后,周六一洗了个澡,不过是冷水的,然后把梁培禾留下来的资料全部看完了,再把资料装袋,扔到了门外的垃圾箱里。他的住所,也被案件组监控起来了。夜凉如水。周六一并没有去睡觉,而是把孙耀辉留下来的信息都进行了汇总,孙耀辉买进了不少农村老家的老人的电话卡和银行卡身份证等信息,给电信诈骗的人洗钱,所以现在进去了。但是他之前做高炮平台,就是找程序猿写个软件APP,就能申请贷款,借五万块钱,只能到四万五,那五千就是砍头息,大部分都是没有资质和银行借贷的年轻人大学生,他们有前途和家庭做保,基本上坏账很少,虽然借出去的单笔少,但是利息高,利润大。不过前两年随着国家的打击,这一部分受到了很大影响,还被搞黑产的给诈骗了一把。孙耀辉这才把目光放在了新兴行业,电信诈骗上。不过,老本行也没有落下,还放贷。周六一把孙耀辉放贷的信息,全写在了白板上。张开元刚洗了澡,瞟了一眼电脑屏幕,可以直接看到周六一的客厅的信息,不由和梁培禾道:“这小子真敬业,忙了一天,还能把这些资料背下来。”梁培禾抽着烟,手里端着浓茶:“他家里是开小餐馆的,他妈靠这个小饭店,给他们姐弟都买了房子。”张开元道:“这么厉害。”梁培禾笑笑:“他妈就没有雇过服务员,他们姐弟俩放学就得去搭把手,所以做事情的习惯养成的很好。”张开元:“得,合着那套房子,是他这么多年的工资,那这小子不错呀,年龄十九,工作经验十多年,咱们队伍里,就需要这样的人才。”梁培禾正在给反诈中心的郭主任打电话:“那个孙耀辉,外号叫做六哥的那个,我现在需要他的身份证,银行卡,手机号码,你找人开车给我送过来。”“这个人,现在调高一下保密级别,我有用处。”……天真的要亮了,张开元劝梁培禾去休息一下:“别熬了,你这把老骨头,可能会散架了。”梁培禾道:“我不太放心,这些搞黑产的,放高利贷的,直接去收债的人,几乎全都是狡兔三窟,不得不防。”张开元道:“你这么敬业,肯定不会有问题。”梁培禾道:“我如果真的敬业,就不会发生邢见青的事情了。”邢见青,在最后关头,因为一个很小的事情,被对方识破,因为是起底一个重大犯罪团伙,对方知道自己落在警察手里肯定是个死,直接击毙了邢见青。很小的失误,小到大家在资料里甚至都见不到这段描述。邢见青卧底侦查假扮的人,是一个暴发户,暴发户曾经在一个服装品牌和人打了一架被调解了,所以绝对不可能穿这个牌子的衣服。但是当天,大家为了提升他的档次,弄了这么一套衣服,男人大部分也不在意穿的是什么,但是那么大一个logo就挂在胸前。被一个小弟认出来了,对方立刻重新调查邢见青的所有资料,而互联网并不是没有记忆的,邢见青高考喜报的照片,就挂在网站首页。有时候,就是那么赶巧,巧的让人心像是在用刀子划拉一样,刀刀见血,鲜血淋漓,痛不欲生。…………………………………………此刻,夜色浓重,雷明从三江市也到了丰华市,一身的风尘仆仆,对于案件的进展,她刚刚才拿到了资料,一口水都顾不上喝,就奔去找梁培禾。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青年警察,她很清楚这个案子的危险系数,周六一会很危险。她坐在梁培禾的对面,瘦削的脊背挺立,很有气势:“我认为,周六一经验不足,这件案子事关重大,我比他更合适。”梁培禾道:“不行,这件案子,在给下一件案子打底子。”雷明浅色的眸子里,像撒了一把冰:“那我保护他。”梁培禾道:“可以。”………………………………毛尖现在和范迪分到了一组,范迪一直催促毛尖:“那个疯猴子出来没?他快递到底买了点啥?他要带着这些东西去哪儿?”毛尖听着烦的不行,这片儿没有监控,打听点事情,本身就容易遭人白眼,本地话不容易听懂,噼里啪啦的像吵架一样。毛尖本来就不善言辞,是硬着头皮上的,范迪还一直在后面催催催:“犯贱,不,范迪,你为啥不自己去?”范迪理直气壮道:“不行,我社恐。”毛尖没好气道:“那你在领导们周围时候,我看你嘴皮子挺溜的。”范迪一点都不觉得脸红:“那一样吗?领导天天见,看着也亲切。”毛尖翻个白眼,心里暗骂,我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然后继续出去找线索。他还真找到了一个线索,不过,在办案子这件事情上,大家的出发点是一致的,毛尖并没有隐瞒:“侯峰收快递,特别的谨慎,虽然现在都换成了快递超市,自己上门取件,但是侯峰一直都是让快递员送货,但是又不是送到他住的地方,是送到他住的地方的另一家,距离有个几百米。那家是个饭店的服务员,外地人,早上五点二十就出门了,到了九点多回来,中午十一点半出门,一直到了晚上十一点才能回来。所以,快递放在那家门口,根本就不会有人发现。我看了一下,那个快递上面的电话号码,写得也不是侯峰的电话号码,而是一个空号,快递员每次打不通,就放门口了。那里面的东西,真是一言难尽,我看了一下,是一箱成人用品,没舍得买品牌的,是代加工的,价格便宜,质量肯定不达标的那种……”范迪听完,就给梁培禾打电话:“梁处,我们找到了一个快递信息,这个疯猴子确实不自己去取快递,而是用了别人的地址和手机号码……”还能这样?毛尖看的直翻白眼,他一句话都没有插进去。说到最后,梁培禾还表扬范迪:“你们做的非常好,辛苦了,继续排查。”范迪受到了表扬,赶忙道:“不辛苦,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梁培禾还道:“毛尖是个社招警察,之前没有接触过公安方面的课程和内容,你多带带他。”范迪道:“一定一定,我一定倾囊相授。”这副长辈前辈的样子,看着毛尖直接做了一个干呕的动作,阴阳怪气的接茬:“一定一定,我一定倾囊相授。”范迪故意拖下脸:“我现在警衔比你高,职务也比你高,我带你怎么啦?”毛尖道:“我有我自己的师父,要是让人知道我要叫你师父,才丢人。”范迪直瞪眼:“就你那个师父,早凉透了的小县城里的古城旅游岗亭,一年都办不了两个手机被偷的案子,混一辈子都混不上个像样的职务……”毛尖直接把矿泉水泼到了范迪脸上,恶狠狠道:“你再给我说一遍!”毛尖的师父,确实是已经快退休了,一辈子都没有怎么办过像样的案子,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在早上学校的红绿灯口带着学生过马路,中午带着学生放学,上学点儿再过来,下午再过来……其实学校安排了保安做这个事情,但是他师父不放心,一定要亲力亲为。这是他师父从警二十多年,干过的最持久的事情。另一件,就是在夏天内涝的时候,帮低洼地区的群众搬迁。其实很多县一级的小派出所,大部分警察的一辈子,都没有那么多的波澜壮阔,可能一辈子就是在这些杂事里面度过了。但是随着工作的深入,毛尖并不认为自己师父做的事情没有意义,并不认为没有升迁就是一种没本事。范迪还挺嚣张的:“再说一遍怎么了?你那些乡下的师父,都是土包子,他们知道最新的警务系统怎么登陆吗?”所以,他直接和范迪打了起来,两个人就在车里翻腾起来。………………………………半个小时以后,梁培禾脸色铁青的在办公室看着范迪和毛尖,两个人贴墙站着,像两个犯了错的小学生。“丢人!”“丢人都丢到了兄弟单位!”“真不知道我带你们两个蠢货出来做什么!”“你们在盯着什么人?嫌疑人!杀人越货的江洋大盗!我们为什么没有打草惊蛇,甚至不敢靠近,害怕这些嫌疑人会有漏网之鱼!你们倒好,直接在街上全武行了!”“犯罪模式,会被复制,要是打草惊蛇跑了一个,过几年又起来一个一模一样的犯罪集团,再加点新料,我都退休了,指望你们几个废柴去抓吗?”……梁培禾越说越激动,要不是打人犯法,现在警务单位的摄像头也特别多,他可能真的会动手。范迪认错的态度特别好:“梁处,是我错了。”梁培禾看着这个自己身边的人,还是觉得气不打一处来:“我告诉你,你再这样,我就把你送回你爸那儿,让他自己看着你!”范迪急了:“梁处,我保证,这种事情是最后一次了!”毛尖一听这话,忍不住笑了。梁培禾道:“笑什么笑?毛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妈是高三的教导主任,你爸是学校的校长,小城市的体制和大城市不一样,全城的人,只要家里有孩子上学,都知道你爸你妈。”毛尖低下了头。这下,轮到范迪笑了。梁培禾的处理结果:“你们两个人,如果跟着六一,肯定会害了他,你们留在内勤,不要再出去了,先把办公室打扫一遍,汇总资料。但是,我有言在先,你们如果再不把工作当回事儿,就给我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别想着在大案里打酱油刷履历,你们的材料,我肯定会写不合格。”说完,梁培禾就出去了,他现在一脑门的官司,有了周六一的提示,还有好几个其他的小组也在外面忙。不怕信息少,就怕信息太多,这些购置的东西,也需要进行分析。范迪和毛尖开始打扫办公室,毛尖问范迪:“你爸妈是干什么的?”范迪有点儿蔫:“你知道省警校吧?”毛尖道:“知道,专科,以前还包分配,所以不少分数到了本科的,也去了,但是现在都公安联考,本科更占优势,就往外地考了。”范迪道:“政教处主任,是我爸爸,梁处他们,以前都是我爸他们的学生。”毛尖道:“啊?我去,怪不得,你毕业就进了核心单位,我们这些苦逼炮灰,还得按照流程,从基层往上熬。”范迪瞪了一眼:“哪里,我是引进的人才好不好?本来就是行政管理岗,这是靠我自己的本事。”毛尖更鄙夷了:“你有啥本事?”范迪叹了一口气:“所有人都知道我是范主任的儿子,办大案的时候都不想带着我,嫌麻烦……”毛尖道:“切,这不是把你给带出来了吗?”范迪还是一副怨天尤人的死样。毛尖嫌无聊,值就能和范迪聊天:“梁处不是公安大学毕业的吗?帝都那个,号称全国最好的警校,拥有整个亚洲最好的警校图书馆。”范迪道:“他们那个年代,进修还是比较容易的,哪像咱们现在,一个个的卷成了麻花。不过我说呢,总觉得咱俩差不多,原来你也有当老师的父母,真是太惨了。我这辈子,大概是不可能得到我爸妈的认可了,现在一直延迟调休,办案都成了集体以案件组的形式,分工那么明确,个人想要出头,太难了。”毛尖道:“我们,为什么要得到别人的认可?做自己认可的工作,难道不好吗?你看,张局的重点,还在人海战术普查上,但是咱们梁处是想要找到重点,各个击破,他们两个人理念是不一样的,梁处手里的警力不多,咱们要是能在关键位置上搞点事情……”范迪拒绝:“领导怎么说,你怎么干就完了,万一犯了错误怎么办?”毛尖;“胆小鬼,我可是为了摆脱我爸妈的控制,没有考正常的文化课,走了艺术系,我爸妈想让我当老师,就回到小县城里教职高,我自己考了警察。”范迪心烦意乱:“听你的。”…………………………………………经过排查,可以确定当晚有一场交易,侯峰亲自开车,从三个地方,接了四个女孩儿去浴皇大帝。办公室的几个大屏幕上,及时调取了那一部分监控,梁培禾和张开元兴奋的直搓手。张开元指着视频:“我之前还以为,经过了温思思的事情,这些人能收敛一点,没想到他们是为了等快递!”太令人气愤了!梁培禾道:“这些犯罪分子,手法熟练,已经形成了规模,不能用有良心的常人的思维去衡量他们。”当晚,就布置下了抓捕行动,以比较常规的扫黄打非行动为掩护,目的是抓获那四个女孩子,把她们带回来了解情况。周六一也在办公室,但是他却提出了另一套计划:“这一次可能会扑空,所以我们应该做另一手准备。”张开元道:“现在都是在镜头底下办案,我们能抓到他们的行动轨迹,就能把他们绳之以法。”夜色掩映之下,一场正义和邪恶的较量,瞬间开始。张开元这一次是下了血本,他作为主管案件的分局长,几乎把分局两百多个民警都给撒出去了。这个案子,原本就是梁培禾做组长,张开元做副组长,张开元调动当地的警察以后,梁培禾也指挥自己带过来的人。不过,他是以周六一为主导。周六一开着那辆丰田霸道,梁培禾坐在上面:“张局带回来的四个女孩儿,可以交代清楚犯罪分子的老巢和数量,我们调动武警和特警,就可以结案了。”周六一却是道:“温思思都失踪五年了,如果不是因为意外死亡,这个犯罪团伙,肯定还会一直隐藏在地下,这种扫黄打非的行动,以前也不少吧?怎么就从来没有露出过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