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是最严重的警告。 觉察到珑月宗女孩决绝的姿态,圣女长叹口气。 她做出最后的确认:“没有余地?” 江蒲蒲反问:“需要我再说第四遍吗?” 事不过三。 请回这句话,江蒲蒲已经说了三遍。 第四遍若是出口,恐怕出现的不只有言语,还有刀光。 “我们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 圣女轻叹,“秘境才刚刚开始。” 六七个时辰,只是半天时间。 秘境之门有七天限制,立刻就与珑月宗为敌,不是好事。 “我们也不想把事情闹大。” 江蒲蒲盯着那张被薄纱遮住的脸,“但是嬷嬷说过,我什么都能吃,就是不能吃亏。” 圣女苦笑出声。 她不了解珑月宗是如何教书育人的,只知道江蒲蒲确实有那位天江婆婆的影子。 那股刻在骨子里的霸道,简直如出一辙。 正因如此,她切断了继续商谈的念想。 自珑月宗创立以来,想要与他们达成商谈协议的唯一要求。 就是和他们打一架。 圣女平静问道:“那就战一场?” 江蒲蒲毫不在乎,“随意。” 于是。 圣女松开缰绳。 灵马低嘶,如锐剑般生长在面门的尖角闪动着纯白玄光。 无数如飘雪般纯洁的灵气自马蹄上涌,化作清晰可见的雷霆闪光,在灵马周身来回跳跃。 白梅与寒冬并融,道道灵气法决在白月谷弟子间凝衍。 锋利尖细,仿佛能将万物都轻易切开的丝线状灵气环绕周身,属于白月谷的阵道在转瞬间变得凝实又可怕。 珑月宗最出名的是刀。 白月谷最出名的是阵。 与寻常阵道法决不同,白月谷之阵法以线为主,灵气随法决而交错缠绕,紧紧地互相捆缚,并将最为醇厚的灵气与法决压缩成最为精致的细线,进而操线为战。 此刻环绕在白月谷众弟子周身的纯白细线,已是有成千上万条,密密麻麻铺盖如网。 锋利似剑,若以此线切割,精铁可断,硬骨可碎。 只是寒风并不惧这阵网。 如风般狂傲凛凛的刀意腾空而起,势如大江大浪,以千军万马之势滚滚向前。 珑月宗无数黑影拔刀,刀锋所向即是满地荒土,本就松散的焦土被刀锋吐出的刀芒所引动,周遭地势都好似被人震颤摇晃般,剧烈地战栗起来,其声势当真有如狂浪滔天。 周身刀意凛然,黑影众引动的刀意寒风,吹得那阵线网摇晃不止。 刀与阵。 风与网。 剑拔弩张,战意森然。 骆南叶与姜故也是握拳拔剑,与其他灵角峰斩役一起,早已做好了与参越峰为战的准备。 只有徐寒衣还坐在那儿。 坐在他总是坐着的石凳上。 那柄佩剑不知何时被他放在了菩提树旁,此刻满身轻松。 他既没有出手的打算,也没有挪步起身的念想。 白衣少年望着前方那大片黑白对峙,即将爆发震响的势头……略微皱起了眉头。 于此之际,徐寒衣终于开口。 他的语气很普通,声音却很清楚。 因为在所有人都在准备迎接这场冲突时,只有徐寒衣的声音回荡不止。 “既然都不想闹大,不如点到为止。” 他好像是在劝架。 江蒲蒲回过头来,有些诧异于徐寒衣的举动。 她以为徐寒衣不会开口,也不会出手。 因为在徐寒衣眼里,这一定是件很麻烦的事。 她知道徐寒衣不喜欢麻烦。 珑月宗弟子,以及灵角峰斩役齐齐朝徐寒衣投来诧异的目光。 骆南叶和姜故被惊得说不出话。 白月谷的圣女望向了徐寒衣,美眸中莫名染上些不解。 而参越峰的很多人则是认出了这名白衣。 “他是当初那位破格晋升的斩役?叫徐什么来着……” “徐寒衣。” “他怎么偏偏在这时候跳出来,而且还说些不明不白的话。” “看他这般模样,难道是此次秘境的领头人?” 徐寒衣坐在石凳上,面无表情的反应确实很像领头人。 只是这般身份,几位老斩役和珑月股护卫都不可能承认。 于是当即就有人站出来,欲要大声斥责徐寒衣。 江蒲蒲阻止了所有产生了这般念想的人。 她主动回身,又与徐寒衣对视。 “什么叫点到为止?” 面对江蒲蒲的提问,徐寒衣看向那位圣女。 他不紧不慢地说道:“谁想要果子,可以凭实力来。” “谁想要来菩提树旁打坐静修,也凭实力来。” “一对一比斗,输了便心服口服。” 如同擂台。 如同行天司里演武台的规矩。 很多行天司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