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面无表情。 黑眸里原本闪烁着的纠结和深思也化作涟漪荡漾,目光重回古井无波的平静。 他很快就得到了问题的答案。 于是功法薄册又一次被徐寒衣丢入宅屋里。 只是这次不是因为这本书的内容过于无趣枯燥,而是他早已将内容一字不落地悉数记下。 他坐在石桌旁,静默地饮着淡酒,无言沉默。 徐寒衣不是在发呆。 因为四周柳林里窸窣作响时,周遭百尺内的天地灵气也随微风飘入宅院。 如果林集云与周元清此刻不在会客平台而是在这座宅院,必然会震惊到无以复加。 周元清的剑甚至可能都会被吓得直接出鞘。 他修炼根本不需要盘膝打坐,也不需要宁神闭目,就只是坐在石桌旁安静地听着肉鸡鸣叫。 简直就好像……徐寒衣从数百年前就开始修炼了一样。 …… …… 选峰大会临近收尾。 各峰各殿都有所收获。 除了灵角峰。 每年春日的选峰大会,是未来一年内诸峰十殿人脉关系与资源分配的表现。 今年参越峰被六派宗门选中,如此盛况放眼历年选峰也是绝无仅有。 更不用说这六派宗门来头都不小。 除了最初登场,踏彩霞而来的白月谷之外,还有另一派备受瞩目的宗门。 玉龙门。 那位玉龙书生今年也来了。 “白月谷的圣女,玉龙门的儒生。” 林集云眺望远方参越峰,眸色微沉,“参越峰势头不小。” 周元清长出口浊气。 从半个时辰前开始,他就压制着剑鞘。 毕远望神色亦是不悦阴冷,就算是他,也深知灵角峰是遭到了其他九峰的针对。 再审视平台上诸位灵角峰斩役。 个个面色土黄,神情暗淡,此刻亦是沉默不作言语,连激励之声都听不见半句。 灵角峰自创立以来,从未有过不被选中的惨状。 讥笑声好似融入了这片浩渺白烟里,四处望去,遍地云雾间皆是其他九峰的嘲弄。 良久。 周元清终于按奈不住。 剑鞘中有脆吟声响彻。 他尚且还压抑着怒气,沉声道:“万箓剑宗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能是怎么回事?”毕远望冷声道:“夕往峰的那位峰主亲自去请,除此之外还能有别的可能?” 林集云不解道:“夕往峰与灵角峰向来关系尚可,为何偏偏在今年闹出这等事来?” 嘈杂之际。 唐允抬起右手。 于是两位镇抚一位同知齐齐闭口不语。 三道复杂的目光也同时落在唐允身上。 作为被针对的主要对象,唐允神色始终淡然如常。 她依旧盯着天边,盯着那寂寥空荡的天边,轻启双唇。 “选峰大会还没有结束。” 这是她第二次说这句话。 换做寻常,周元清大抵还会在内心稍加反驳一句。 如今格局已定,选峰大会不可能再有其他结局。 连万箓剑宗都被夕往峰收入囊中,其他那些小宗门又怎敢违抗九峰的招揽? 只是现在,周元清反而有点不太确定。 因为唐允始终在远望天际的另一边。 她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 …… 仿佛是在回应唐允的等待。 那把刀不知什么时候划破了长空。 蓦然间。 九峰之上九道身影齐齐抬头,望向唐允先前所凝望的方向。 面色皆愕然,眉梢嘴角皆震惊。 就好像精心布置好的棋局被人突然劈成两段,棋子悉数飞腾出去。 不只是他们。 端坐在参越殿内饮茶微笑的儒生也侧头相望。 轻抚着四角灵马的白衣圣女感到意外地回头。 夕往峰竹林里背负着剑棺的墨衣青年眯起了眼。 北岳峰灵田内轻捻灵植嫩叶的青衫惊咦出声。 就连灵角峰的那座宅院里,养神凝气的少年也睁开双眸。 他首次在孤寂无人的宅院里,发出了感叹般的自言自语。 “原来珑月宗真有那么厉害。” 现在他能够明白,为什么江蒲蒲当时表现得如此惊讶。 有这等玄乎其神的刀法,确实值得闻名天下。 …… 刀锋斩开空障。 于这方苍云间赫然开辟出条如天堑般的鸿沟。 鸿沟之上则由零星琐碎的辰光铺出条宽敞大道,进而肃袍黑影也如期而至。 说不清那辰光是刀意还是别的什么,给人的感觉像是天地被斩开后,流淌而出的星光琼浆。 而仔细看去,无数黑影足下所踏的并非是大道本身,而是这点点星辰。 就好像有人足下踏着芦苇前行,连芦苇尖儿都不曾弯曲,那人却已踏出数百步之远。 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