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秘书以下犯上

身为宁家女儿时,裴以期有过一段北洲人人羡慕的婚事。直到她酒鬼的亲生父亲将她认领回去,她那向来对她关怀备至的未婚夫檀砚绝坐在车里,高高在上到甚至不愿意下来一步。你已经不是宁家独女,不会还指望我履行那毫无价值的婚约吧?他将她送的袖扣扯下来,像丢垃圾一样丢出...

作家 姜小牙 分類 都市 | 25萬字 | 115章
第46章 工作和男朋友,你只能选一个
    酒液砸了一地。

    酒杯四分五裂,还沾着模糊的血色。

    “……”

    所有人都呆在那里。

    席岁声都吓得从沙发上站起来,难以置信地看向檀砚绝。

    砚哥今天这脾气是怎么了?

    裴以期有些僵硬地站在那里,不大理解地迎上檀砚绝杀人般的目光,勉强维持着讨好的笑容,“檀总?”

    他这又是什么意思?不肯给台阶?

    今天非要看她和纪明桉躺一个出去才罢休?

    檀砚绝站在她面前,盯着她的一双眸阴鸷到极致。

    他羞辱了纪明桉,他该感到畅快,可为什么她一出现,他反而成了那个倒在地上一败涂地的人。

    下一刻,他一字一字从喉咙里逼出来,“都给我滚出去!”

    “……”

    裴以期明白,这里不包括她。

    酒吧老板不敢多呆,连忙拉着人将纪明桉扶了下去,清空场地。

    席岁声有心救一下裴以期,但他也从来没见过檀砚绝这样的脸色,想想还是离开。

    裴以期为人圆滑聪明,应该有办法过这一关。

    所有人离开后,整个空荡荡的地方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周围的光似乎更暗一些。

    檀砚绝的身形高大颀长,在她面前仿佛笼了无尽的黑暗吞噬她,逼仄的压迫感朝她袭来。

    裴以期不禁有些呼吸不畅的感觉,人往后退了两步。

    察觉她的退后,檀砚绝像是被人狠狠捅了一刀,痛得他理智全无,他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将人带回面前,“你躲什么?”

    脖颈被扼制,除了疼痛还伴随着湿黏。

    他掌心的血全黏腻在她白皙的红颈上,在她的皮肤上打上独属于他的印记。

    檀砚绝看得眼热。

    一天之内,裴以期被他掐了两次脖子。

    她双手握上他的手腕往外推,有些艰难地开口,“檀总,排解郁闷的方式有很多种,何必要折磨人呢?”

    他今天心情糟糕成这样又不是她惹的,总不至于杀掉她吧。

    “我折磨人?”

    檀砚绝像听到什么绝世笑话,低声讽刺地笑起来。

    到底是他在折磨她,还是她在折磨他?

    裴以期不明白他的意思,檀砚绝改掐为握,手掌肆意地在她细颈上摩挲着,变态地将自己掌心里更多的血涂抹到她颈上。

    纱布的质感黏腻着鲜血来回蹭着她的脖子,令人不适。

    裴以期想躲,就听他道,“纪明桉不过废物一个,有必要为了他顶撞我?工作不想要了?”

    “檀总,我没顶撞您。”

    她态度还不够好吗?她都没报警。

    裴以期尽量还是维持着下属的姿态,“我只是想护一下自己的男朋友,这没问题吧?”

    护一下自己的男朋友。

    他们谈恋爱的时候,从来都是他站在她前面,直到分手都没让她见过一次自己的懦弱姿态。

    他没拥有过的,凭什么属于另外一个男人!

    檀砚绝盯着她,心态已经完全扭曲崩塌,他双手握住她的脖子,染血的十指虚虚扣拢,压着声以权逼她,“裴以期,工作和男朋友,你只能选一个。”

    “什么?”

    裴以期有些吃惊地看向他。

    “我看他不顺眼,甩了他,这份工作你就保住了。”檀砚绝道。

    她不是很在乎这份工作么?

    不惜向他卑躬屈膝都要保住这份工作么,那就把纪明桉甩了!

    “……”

    裴以期觉得席岁声在电话还是讲得太模糊,纪明桉到底做了什么能把檀砚绝惹成这个样子?

    她需要这份工作筹手术费,需要纪明桉这个肾。

    严格来说,后者对她来说更迫切更重要。

    她想了想,开口道,“檀总,要是没有他,这份工作对我来说也就没有太大的奋斗意义了。”

    “你他妈还要挣我的钱去养他是吗?”

    檀砚绝近乎歇斯底里地吼出来,一双眼狠狠地瞪着她,眼底猩红狰狞。

    裴以期都不知道他能产生这样一个逻辑自洽,但好像也没什么毛病。

    于是她没做解释,只静静地看着他。

    这落在檀砚绝的眼里就是默认,她爱惨了纪明桉。

    比十八岁时喜欢他时更喜欢。

    “呵。”

    檀砚绝怒极反笑,眼中的笑意讽刺到极致,他拍拍她的脖颈,“裴以期,算你厉害。”

    她是懂得怎么报复他的。

    原来,不管他掠夺的欲望重不重。

    她人,早已不在原地了。

    “……”

    裴以期仍旧沉默。

    她不懂,这有什么好厉害的,她都要丢工作了。

    檀砚绝松开她转身近乎难堪地离开,脚下踉跄,染血的手扶上旁边的柱子才没有摔倒。

    裴以期看着他的背影,他的肩膀有些垮。

    ……

    深夜,檀砚绝和席岁声走了。

    裴以期抓起纪明桉的一条胳膊扛到肩上,扶着他往外走去。

    纪明桉被揍得不轻,走路都一瘸一拐的,几乎所有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

    他低头看她,见她没有一声不满,就这么扛扶着他一直走到路边,在荒唐的城市夜色下拿出手机打车。

    “裴以期,今晚……谢谢你。”

    他虚弱地说道。

    “我谢谢你。”裴以期冷淡地看他一眼,“我工作丢了。”

    “……”

    纪明桉哑然地垂下眼,见到她脖子上的红后生出些内疚。

    他也是今天才知道,檀砚绝这种人不是他能轻易招惹的。

    昏黄的路灯下,夜风经过,路上车子一辆接一辆地经过。

    裴以期感到肩膀上的重量又沉了沉,转眸看他,见他状态确实不好,不禁道,“去医院看看。”

    纪明桉忘记自己有多久没被人这么好好关切过了。

    “不用。”

    他看她,挤出一抹苍白的笑容,又道,“回去煮碗面给我吃吧,饿了。”

    还有心情吃东西,状态还可以。

    “知道了。”裴以期应下来。

    他们身后的停车位上,一辆黑色的豪华商务车停在那里,席岁声坐在驾驶座上回消息。

    檀砚绝坐在后座。

    车窗开到底,他侧过脸往车外看去,就见到纪明桉和裴以期的背影,两人紧密地靠在一起,说着的私密言语顺着夜风钻进车子,冰冷入骨。

    路过的灯光晃过来,映上他们,也映上他,他的领口随风浮动,锁骨下方的纹身时隐时现,棱角分明的面明过之后又暗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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