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回跑了五六躺,门口忽然响起敲门声。沈清云侧过头往门口看了一眼,将地上乱滚夜明珠捡起来才走过去开门。 门口站着是许久没见面姜文林。 他站在院子门口,身形高大大男子低着头,模样有些束手束脚。好长时日不见,他消瘦了许多。 身上那件天青色长袍之前还见他穿过,如今挂在身上,腰间空dàngdàng。 听见开门声,他立马抬起头,目光落在沈清云脸上片刻,随即才红着脸挪开。 “沈……”一开口,他就紧张。深吸了好一口气,才重新鼓起勇气:“沈表弟,好长时日没见。” 沈清云点了点头。 她待人素来都是这模样,不热情,还有些冷淡。姜文林一看到这儿,就想到之前她对兄长笑样子,对比一下,有些心酸。 身后,千金听见声响凑过来瞧热闹。它还认识姜文林,在他脚边绕了一圈。 有只猫在,姜文林明显放松许多,他低下头,小心翼翼摸了摸它脑袋,没一会儿又拧起眉对着沈清云道:“它好像又胖了一些。” “院子有些小,它跑不开。”提到猫,她话才多了些。 姜文林一边嫉妒他兄长,一边又羡慕这只猫。她对自己从来都是冷冷淡淡,目光从不落在他身上。 姜文林站在院子门口,一直没说话。眼神看着猫,心思却全在这人身上。 “沈……沈表弟。”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忽然开口。沈清云看过去,就见他正看向自己,身子僵硬不成样子,脸还通红。 她皱了皱眉。 就听姜文林道:“你……你可知我这段时日为何没来?”他这段时日被周氏困住了。 周氏不知吃了什么药,非要给他娶妻。他不肯,只得天天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对抗,但胳膊终究拗不过大腿。 点了点头,沈清云道:“听说你要娶妻。” “你!你!”姜文林脸瞬间爆红:“你怎么知道。”他眼神游离不敢乱看,可目光落在沈清云脸上,又忍不住。 夜色,她站在廊下,一张脸皎皎如月。 分明一身男装,清冷雅致瞧不出半点风流,可就是让人挪不开眼。 深吸了好一口气,姜文林抬起头,才看向这人:“那……那你愿不愿意嫁给我。”他站在灯火下,看向她目光里似乎是带着火。 眼眸里都是光亮。 “我……我不如兄长,自小就立为世子,如今也还未入仕。但我自小就苦读诗书,今年开chūn就会参加科考。” “去年,母亲没经过我允许就给我纳了两房妾室,你……你若是不喜欢,我也可以将人安排去别院。” “你若是答应我,日……日后,我定然会待你很好。”这句话,姜文林觉得自己用了一辈子勇气。 沈清云垂下眼帘,看向他眼睛,里面目光她很熟悉。 她看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挪开了眼神:“你说笑了,男子与男子怎能成婚?” 姜文林手正放在袖中,里面帕子还没拿出来,指腹熟悉在上面摩挲着,听见她声音手指微微颤了颤。 “是……”他低着头,眼睛里光瞬间就暗淡下来。整个人都盖不住失魂落魄:“是我想多了。” 他没再抬头往沈清云那儿看。 站在原地过了一会儿才算有动静,他垂着眼睛,掩盖不住眼圈通红。却还记得解开身上挂着荷包,摊开放在千金面前。 荷包鼓鼓囊囊,里面放着满满一荷包小鱼gān。 “那……那我走了。”姜文林声音沙哑,说完这句话就往外跑。 沈清云站在门口,看着他背影消失在月色下。 她低头,这次看向地上。 千金对着荷包里小鱼gān嗅了嗅,却没什么兴趣走开了。它虽是猫,但自小就不爱吃鱼。 有些时候就是如此,你自认为给了最好,但可能是别人不想要。 沈清云低下头,却还是将小鱼gān好好收了起来。 宋府礼两次送到姜府,姜玉堂不可能没有表示。 他派人将那副价值千金《秋月图》送了过去,同时,也抬了几箱子奇珍异宝一并回礼。 “世子。” 赵禄站在原地,将那副《秋月图》放在了桌面上:“东西怎么送过去,怎么抬了回来。”看着姜玉堂眼睛,他又回道:“宋公子还让奴才给您带一句话。” 姜玉堂手中毛笔停了停,他抬起头,赵禄道:“宋公子说了《秋月图》主人就在姜府,他这是物归原主。” 眉心微微拧了拧,姜玉堂一时琢磨不透这人葫芦里卖什么药。 要说他是想巴结永昌候府,按照他身份大可不必。宋父虽才四品,但却是在都护府,手中是有实权。 就说宋行之自己,这次回京也是立下大功,前途无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