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不举,那还算什么男人? 刘府可就他这么么唯一一个血脉,这么些年,他仗着父亲在外有功。欺男霸女坏事做尽,如今这个后果不知多少人拍手叫绝。 真真是菩萨显灵了。 “刘横昨日醒了。”赵禄站在一侧,轻声道:“打从他醒来之后,就疯疯癫癫,嘴里不gān不净。” 抬起头,往姜玉堂那儿看了眼:“还……还说,那日事是世子害他,说他是那日被下了药,神志不清这才被摔下马。” 姜玉堂站在书案边作画,神色淡然。 赵禄看了他一眼,又道:“幸好有御医,将刘公子上上下下检查了个遍,说是没吃什么药,刘公子这才闭了嘴。” 刘横自负,又素来好色,怎可接受自己命根子没了事实?这一闹,他丢脸丢整个京城人尽皆知。所有人都知道他从此以后都不举,这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姜玉堂策划这一手,如今面上却是半分神色都不变:“他如今就是一条疯狗,逮谁咬谁罢了,不用理会。”他垂着眉眼,雪白澄心纸上,几朵莲花含苞待放。 赵禄点了点头,又放低声音小声儿道:“这……这表少爷药可还当真儿管用啊?” 这话一落下,周遭就是一冷。赵禄小心翼翼抬起眼帘,正好撞上一双冰冷眼。 他吓得魂都快散了,立马跪下。 姜玉堂那张脸生清隽俊美,却不输半分疏朗之气,眉若远山,看人之时透着一股儒雅。 可当他沉着脸,却又吓人浑身冰冷。 赵禄头磕在地毯上,背脊骨挺笔直。就见世子爷撂了笔 ,接过一边湿帕擦了擦手。 世子爷这一个月来故意避着表少爷,他刚刚也是脑子昏了,居然不怕死提一嘴。 赵禄不知世子爷是不是已经当真忘了表少爷,一时揣摩不透他想法,吓得心口七上八下乱跳。 他屏住呼吸,过了没一会儿,就见世子爷撂了笔。 红漆托盘上湿帕子擦了擦手,他垂着眉眼道:“去寿安堂。” 寿安堂 姜玉堂作为礼部侍郎,为着迎接南疆回来大军,好长时日没回府。 老夫人一个多月没瞧见人,心里想很,人一进屋,就上上下下看了个遍,笑道:“怎么瘦了些?” 姜玉堂今日一身象牙白圆领长袍,端是长身如玉,温润儒雅。天蓝色腰带收着腰,中间扣着一枚羊脂白玉。 此番站在大殿中央,英姿挺拔。难怪都说,京都这一届小辈中,少有能与姜世子匹敌。 赵禄一听这话,就吓得脸色发白。 赶紧走上前,道:“这几日世子一直在赴宴,再加上天热,世子爷胃口不好,这才……” “你天热素来没胃口。”姜老夫人笑了笑,又道:“今日可不能再回你那竹苑了?” 姜玉堂弯下腰,眼神往下:“是。” 姜老夫人笑咪咪,捧起茶盏喝着茶,想到什么又道:“前些时日,奴才门来报,说你将墨荷园那儿小院给修葺了。” “这夏日炎炎,你正好搬过去,只是这小院许久没住人,连匾额都没有。”姜老夫人一边说,一边去看身侧林静婉。 “你这次回来倒是巧,恰好让你取个名字。” 姜玉堂捧起茶盏,却是没喝。 余光看向最后方,角落里,那人站笔直,身形挺拔如竹。从侧边看过去,就见她低着头。 那一段颈脖纤细修长,白像是月牙。 入口茶水微微泛着苦,姜玉堂垂着眉眼将茶盏放了回去。紫檀木桌面上传来一阵细微声响,他淡淡道:“就叫明月楼。” 陪着老夫人用了晚膳,又说了会子话,出来时候天已经黑了。 月色微凉,赵禄拎着灯盏走在前头。到了听雨轩门口,脚步却是停了下来。 姜玉堂停下脚步,抬眼看去,就见前方,沈清云正站在回廊尽头。头顶灯盏泛着昏huáng,她立在下首,身侧木芙蓉不知何时开了花。 他足有一个多月没来寻这人,可偏偏她便也没来寻自己。 今日,要不是他回了府,只怕再见面,这人大概都要忘了自己是谁。 姜玉堂笑了笑,眼神里泛着冷。 他从她身侧走过,脚步未停。只还没几步,一只手却是伸出来,抓住他袖口。 赵禄推开门,立在一边。眼睁睁看着世子爷板着脸,而表少爷拉着他袖子,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 这……他张大了嘴,弯着腰赶紧过去关上了门。 朱红色门一关上,姜玉堂就站定住了。他拧着眉,转过头去看向身侧人,眸子里带着自己都没察到冷。 “你来做什么?” 他生一脸温润模样,但是面色一沉下来,眸色冰冷,眼神透冰,很难令人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