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ngkanshu.com道,“这等血腥之事不要让阿房知道,省得她惊着了.” 此时内侍前来禀报:“房娘子来了!” 由殿外进的阿房缓缓问道 “官家一大早就有人唤你,到底出了什么大事呢?” 赵乾竟是露出微笑来道:“还能有什么事?不过像你昨晚扔的鞋子,照旧是些又臭又缠的事情罢了.” 阿房讪讪笑了一下走开,等她走到角落后偷偷脱下自己的鞋子闻了一下……然后心里不由发出一声怒吼道:赵乾这种人真是天理地理都难容! 她的鞋子哪里臭了??!! 春阳柳 阿房在愤怒中出了皇政殿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宫路上三步就出现了一个带刀侍卫.看到宫中如此的戒备森严,心中不由揣测—— 到底又出了什么事? 这时皇政殿,被赵乾召来的众位都知也在阶下窃窃私语,不知官家所为何事. “诸位也许都在猜测,昨夜发生了什么事,要把你们匆匆召来.” 坐上御座的赵乾扫视着所有人,看不出什么表情,“昨日,宫中起火,前日又是乱党横行,吾为此难安,今问卜师,原来是宫中女御之众繁冗,且徒在幽闭,今选其年老或远家之人,放令出外,以消阴盛所引的灾变.” 语一出,殿内显然不曾料到会是如此之事,顿时将惴惴不安的心重新放回心底. 赵乾示意总领尚书内省的司宫令奉上宫籍名册,自己御笔亲点,在其上勾划年纪大,或离家远的宫人. 不久,降旨:“一共七十二余人尽放出宫.” 太后殿虽老人多,但放出的人也最少,只有三人. 其中一位是长期跟在太后身边的叶嬷嬷,她却是领着厚赏出宫. 在她喜气洋洋出宫的时候,有人悄悄地跟在了她的身后. 轰动一时的宫乱,终于在一干宫人出宫后,晦气烟消云散,不但如此官家赵乾御笔一挥,还宽免了贫穷府州的赋税和钱粮,一时之间,朝臣们各个喜笑颜开纷纷上表称颂. 早些时候在宫中加强巡逻的侍卫们也渐渐减少,留下来的宫人们自以为赵乾已经把祸事归于阴盛之说,所以对宫乱和宫角落发生火灾的事件也不以为然,依旧像往常一样簪花卖俏. 锦妃看着不远处,娇笑嬉闹的宫女们,只觉得刺眼不已—— “三妹,你过来.” 她轻唤道,正和宫女嬉戏的锦昭仪,马上回到了她的身边,担忧问道:“姐姐怎么了?” 锦妃望着妹妹清澈的眼神,不由心里一酸,还是有亲人在身边关心好. 锦昭仪以为她又在感怀遭遇,不由安慰道:“姑母今天上午赏了鹿肉下来,周昭仪那边都没有呢!” 锦妃不答,呆了片刻,才道:“前一阵子,姑母那边不是送叶嬷嬷出宫了吗?怎么她还会有心情送肉给我们吃.” “叶嬷嬷虽然伺侯姑母很久了,不过她年纪也大了,在宫外面又有哥哥,侄子在,当然出宫好,而且姑母还赏了她三千两银子养老呢!” “那么好心!怎么不见把素媚姑姑也一并送出去.” 锦妃心下咯噔一声后却微微露出慈悲的笑容,然后伸出镂金镶玉的甲套对着面前在花叶上扭动的青虫捏了下去.刹时,那只青虫便粉碎了无痕. 老虎也会在嘴下放人,真是笑话! ---------------------------------------- 延辉殿中,赵乾捧着一卷书很是悠然自若在殿内来回踱步吟读. 正在练字的阿房嘴里却哼道:波斯猫是只小猫,波斯猫不是只小狗,波斯猫出生在波斯…… 赵乾放下手中书卷摇头:“曲不成曲,调不成调.哪学来的.” “我娘.” “这么难听的曲,我想除了她,别人也教不出来.” “切!琴棋书画都能当饭吃吗?能当银子使吗?告诉你,我娘做生意可厉害了,以前张家的生意都是娘在打理,那银子可是哗哗的来.” 阿房看着赵乾不敢置信的神情,笑了笑,“要不然你以为我那老爹怎么会有钱给那个安国夫人修个金屋,给他儿子造个英园哩!” 她摆弄着案上的纸,对着上头未干的字吹了一口气,道:“不过那些都是从前的事罗!” 阿乾剑眉皱起,想起个中关节,笑道:“从前的事?!难道岳母在走后就把张家的生意给整垮了.” 阿房微微一笑,端起茶盏,喝了一小口后道:“哪能呢,不过是安国夫人求我父亲把生意交给她的娘家兄弟罢了.两个二流子也能生意做好,做梦去吧!当然也不排除我娘有暗中使……” “哎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小声点说. ” “有什么不能说,反正我爹又不在.” “阿房,忘了跟你说了,你爹今天要来见你,我准了,说不定,人已经在外面候了一会了.” “妖!干吗不早说.” “你又没问!” 阿房@#$%@&*%^& 赵乾看她脸色不好,主动请缨的道“如果你怕的话,要不要我找几个人帮你出出点子对付你爹.”正好今天无事,找点乐子也是好的. “不用了,三个皮匠的脚能臭死一个诸葛亮呢!” 赵乾◎#……※x 闲话少述,且说张庆德列于延辉殿阶下,两陛乐起,那般庄重肃穆之中,一道身影缓缓而入. 张庆德微偷眼望去,发现却是官家. 他正要行礼.殿上内侍传旨曰:“免!” 张庆德含泪拱手启道:“臣,一介寒门商贾,岂意得今上天恩 愿吾君万寿千秋.” 赵乾哈哈一笑,道:“虽是臣子,却是吾之岳父!”一面命人从玉壶里倒了一杯酒送他的面前作为女婿敬酒礼数. 见他如此礼遇,接酒的张庆德不胜心喜.于是举起杯子,仰首一饮而尽.“好酒!” 赵乾笑吟吟命人又斟了一杯,道:“岳父既然喜欢,就多喝几杯.” 张庆德略略思量,道了一声“多谢官家”又将酒饮了,只觉官家的笑容里似乎别有深意. 不过饮了两杯,张庆德脸颊已酡红,赵乾看在眼里,命人引他去了御苑见阿房. 己是春季,百花匆匆去尽霜雪,露出花苞角,虽未尽开放,倒也娇憨宜人,十分恬适.更有水榭亭边的湖水悠悠一片青,随波漾动春光. 张庆德随引仪内侍到了亭边上,忽听亭里传出“啪啪”的清脆声音,仔细一看,有一女子蹲在地上, 发间一枝宝石簪,在日下灼然光华. 可是她却蹲在地上,随意敲核桃. 张庆德心里却是一惊,女儿不是贵妃吗?她若想吃核桃,多少人争着抢着替她弄,何必自己动手;还是女儿如传言一样,果真疯癫了,所以他不拘礼,近前作了一揖,道: “娘娘!” 阿房应了一声,并不抬头,仍然只顾拿了锤子敲核桃,道:“要不要吃核桃?” 张庆德道:“??!!” 阿房嘻嘻笑道:“很好吃的”一边将剥出来的核桃仁放到他的手里. 张庆德摇头一笑,吃了进去. 见他吃了进去,阿房满心欢喜,又蹲了下去开始敲核桃. 不久,送着茶水进来的珍珠把杯子放在张庆德的前面.不提阿房提着锤子嗖一声起身,险险将锤子打在她的脸上.“你今早上吃了我核桃还没给钱呢!” 珍珠一听似乎面有难色“房娘子,你不是答应小的可以赊帐吗?”说到末尾一句,带了些哭音,似乎悔不当初. 正在喝茶解酒的张庆德吓了一跳,原来吃阿房的核桃要钱的……今天他可是没有带钱进宫来. 阿房伸了个懒腰,神色略有些困倦,道:“喂!吃了我核桃的男人,要给钱了,恕不赊数,我可是小本生意.” 这女儿果真如传言一样身有疯病. 张庆德忙道:“今日没带钱,改日加倍奉成么?”最后一句话里带了些恳求. 从小女儿就是吃软不吃硬. 果真本想摇头的阿房,看看他眼中恳求的神色,终于点了点头. “不过你要留下欠条!” 张庆德无奈之极,只得点头. 阿房却又笑嘻嘻对珍珠道“快把欠条准备好.” 珍珠丢给他一个同情的神色后吩咐人把欠条准备好. 张庆德微觉古怪,拿了欠条后,却见只是写着一两银子,心里才微微放下了心. 阿房道:“现在还就一百两银子,明天还就是一千两银子.” 那张庆德吓了一跳道:“不是一两吗?” 阿房道:“这字还没写好呢,应该是一千才对.”说完就要在一字上面加个一撇一竖. 张庆德忙道:“一千可不行?”是金子做的,也不值这个钱. 阿房道:“那……一千不行啊,那就一万吧!” 说完在一字正式添下了一捺一折. 张庆德顿时急的满头大汗,连尊称都忘了“女儿啊!一万两银子太多了.” 阿房咬了一下笔头“一万两银子也不好啊……唔唔!……那就改为一万两金子好了.”她这个人很通情达理的说. 这时苦笑的珍珠指引张庆德道:“快去找官家吧!” 张庆德忙对她作了一个揖道:“甚好!”也不多想,重踏进延辉殿. 延辉殿里赵乾从一摞卷子里抬起头来,笑道:“是不是阿房又乱要钱了.” 张庆德笑道:“有劳官家了.” 正谈话时,半途有内侍传音说有大臣晋见,赵乾笑道:“吾有事,你欠了阿房多少钱?” “一万两金子!” “那吾帮你出一……”还没说下去呢! 外面大臣已经等不住,直接冲了进去. 张庆德一见是朝里有名的谏官,且体味甚重,连忙退避了三舍. 在他临走时,赵乾的声音又远远地传了出去道“能不签,最好不要签.” 张庆德却不以为然,进了亭子后,大笔就签下自己的名字. 一个月后,阿房正在延辉殿闲适地品茗. 她今天起得很早. 珍珠来到殿中,见无人在,才径自走到阿房的面前开口道:“娘娘!安国夫人的金屋和你小弟弟小妹妹的苑子被烧了,据说是张国丈欠了别人一万两金子的缘故.” 阿房闻言,将手中茶盏重重置于案间,“真的!”阿娘真是敢说敢做. 珍珠笑着睨了她一眼:“张国丈可是您的父亲.” 阿房微微一笑,满不在乎道:“那金屋和苑子又不是我烧的.”顶多是她父母的私人恩怨. 珍珠神情有些忧悒:“说来,官家有替张国丈还一半也就是五千两黄金,可是刚刚有人送来的五千两黄金的银票,说了是给您的.” 阿房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马上摇她道“在哪,快给我.” “可是我觉得娘娘就这样要了银票,有点缺德!” “我分你十两金子如何?” “娘娘我还是觉得你没孝心.” “分你一百两金子.” “说话要算数!不许反悔!” “可是你不是说我有点缺德和没孝心!” “我刚刚嘴巴痛,根本没说话,况且我从小就没读多少书,怎么会晓得仁义道德这些深奥的道理.” 唔!珍珠的脸皮有进步. 另一边,翡翠也来了. 瞧见珍珠手里一百两金子的银票,她眼睛都直了.“娘娘我也觉你没有……” “行了行了你嘴巴也痛,还不快点跑出去要求分一半.” “万一珍珠不给呢!” “奇了,怪了,你虽然读书少,但也知道横财见者有份的道理吧!” “知道是知道!但就怕抢不过珍珠.” 阿房一个指头戳去翡翠的额头“抢不过,不会一拍两散啊!谁也得不着.如果真那样,我到时再会给你十两金子的.那时亏的是珍珠,赢得还是你,晓得吗?” “是啊!”翡翠一听马上赶了出去“死珍珠!分我一半,要不你晚上别想睡觉了.” …… 晚上,赵乾躺在床上向阿房伸手“把那五千两黄金还我.” 不给,阿房转身面向墙壁.顺便装没听到. “什么时候再见岳母,到时候我也要去见见她.” 阿房一听,大出意料 “你怎么知道我娘来过了?!” “从你知道张家生意开始败落的时候!”一个贵妃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有人跟她说,否则怎么会知道事情会发生的那么痛快. “知道就知道了呗!”阿房不以为然,反正也没打算瞒他.“你要见我娘吗?见了她要干吗?” “跟她赔礼上次的事,还有跟说她说明,我给岳父的五千两黄金,其实是给她嫁女的礼金.” …… “可是我已经给了珍珠一百两黄金.”能不能把一百两黄金做为亏空. “不是一百两,是给了翡翠十两.”在阿房的有心教唆下,翡翠那猪头真的和珍珠一拍两散.高高兴兴地只拿了十两黄金. “可是我没钱!”贵妃一年的俸银才六百两. “宫里会缺衣少食吗?” “可是金窝,银窝,不如用银票堆成的狗窝啊!” 旧颜想 大殿之中,白烟氤氲,中有阿房的身影蹑手蹑脚地走出去,外面的风很大,草丛之中,宫裙重染,芳枝露洇,烟薄景墨,半夜太白的流银仿如己从天际流淌下来,在她面上留下一道道晕离的光影. 露重寒深时,肘上半绽的花骨朵儿传来一阵冷香,沁人心脾. 廊下的烛笼被风吹的阵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