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富与张贵两人走进一个小胡同之中,在原地等待了片刻之后,便有一个面容畏畏缩缩的青年来到胡同里。 “张大哥,我收到你要的风了,至于……”青年缩着手搓了搓,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张富瞥了一眼张贵,于是张贵便拿出两贯钱,递给这个青年,递完之后,张贵还警告了一些青年:“老鼠,你要是敢传假消息的话,后果你也是清楚地。” 名叫老鼠的年轻人掂了掂两贯钱,顿时喜笑颜开,就连脸上那畏畏缩缩的神色也变淡了许多。 “张二哥,你放心便是,我老鼠在乾县什么风都能收到,哪怕是县令今天吃得什么,我老鼠只要想知道,也能知道。”老鼠拍了拍瘦弱的胸脯,说道。 “最好如此。”张贵冷哼了一声,双手环抱。 “说说吧,收到的消息到底是什么消息?”张富径直说道。 “陈如昨晚已经拿到了猛虎堂给他的银子,整整一千两,不多也不少,陈如这个官,虽然官声不咋样,但是说话还是算话的,估计动手就是这两天的时间了。” 老鼠想了想又道:“还有,陈如今天派了不少的衙役四处盯梢,有的在六神香皂店门口盯梢,有的在城门处盯梢。” 听见老鼠的话,张富和张贵对视了一眼,他们很快就明白了,现在西城安乐坊哪间宅子还没有被衙门发现。 毕竟刘义是直接通过李四在林员外那里买的宅子,没有经过牙行,所以倒也很安全,至于去县衙盖章的地契,那也是县丞办的事情。 县丞本来就和陈如他们不是一边的人与县令也不是一边的人,而是处于中立,若是没有背景的话,当然会很危险,因为两边都要打压,但是县丞却是有背景的,所以两方人没有谁会吃饱了撑着的去打压县丞。 那么,很显然的,陈如若是不去问县丞的话,根本不知道刘义到底居住在那里,而陈如定然也不会去询问县令。 “很好,既然你把消息卖给我们了,那么规矩老鼠你也是明白的,犯了规矩的下场也不用我多提。”张富看了一眼老鼠,淡淡说道。 老鼠讪笑道:“张大哥,你这话可就说的不对了,我是情报贩子,那里敢破坏规矩?要是我把规矩破坏了,估计早就被人给斩死了。” 张富只是冷笑不已,对待这种情报贩子当然不能客气,若是太客气的话,保不准这情报贩子又把情报卖给陈如了,这种事情又不是什么新鲜事。 这群情报贩子做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若是不够狠的话,估计被人卖了还得帮人数钱。 “俺也不撂什么狠话,反正要是敢破规矩的话,什么下场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张富放下这么一句话,便带着张贵扬长而去了。 老鼠神色闪烁,他当然想卖两次消息了,那样钱也能拿更多,他甚至想了,把这消息卖给陈如的话,估计能赚到更多的钱,以陈如的性格,肯定不会吝啬于这点钱。 但老鼠很快又止住了贪心,他是情报贩子,当然清楚张家两兄弟的底细,都是十几年前便敢杀官的狠人,现在被刘出云圈养在手底下。 老鼠摇了摇头,还是忍住了自己心头的贪欲,银子是赚不完的,要是为了一点银子,就把命给丢了的话,那也太不值当了。 “大哥,那老鼠俺信不过,实在不行的话,俺现在回头就把那老鼠一刀宰了,省的他在我们背后捅我们刀子。”张贵露出一丝狠色道。 他见到老鼠那张脸就觉得厌烦,也信不过老鼠这个人,既然这件事如此重要,那么就应该直接宰掉老鼠,以绝后患。 张富皱着眉思索了一会,向张贵问道:“二弟,你觉得老鼠这个人聪明不聪明?” 张贵虽然不喜老鼠,但是还是点头道:“大哥,老鼠是做情报贩子的,这人当然聪明,要是不聪明的话,估计早就死在那条臭水沟里了。” 张富应了一声:“是啊,老鼠肯定是个聪明人,先不提老鼠会不会提前有准备,比如周边埋伏了人,再说了,老鼠敢出卖我们吗?” “老鼠为什么不敢?他转手把我们卖了,又可以得一大笔钱,那种人就是要钱不要命的货色。”张贵吐了一口唾沫,鄙夷的说道。 “你想的太简单了,要是我们兄弟俩后面没有人的话,老鼠当然敢转手把我们卖了,但是我们后面还有东家,若是我们死了之后,东家想要查的话,老鼠绝对瞒不住。” “到那时,老鼠的下场绝对不会比我们好上半分。”张富认真的说道,这也是有背景和没背景的区别,没背景人家就不会忌惮你,什么招式都敢往你身上甩。 若是有背景的话,即便别有用心的人能肯定可以把你除掉,但他们也不敢动手,因为即便除掉了你,你身后的人同样会帮你报仇的。 “要是查不到怎么办呢?”张贵愣了愣说道,他还没想过这个问题。 “怎么会查不到呢?东家在乾县的人脉比你想的只多不少,大不了就直接问陈如,陈如敢不回答吗?毕竟陈如是靠砸钱升官,而东家身后则是有大背景。” “你如果是陈如,东家问你话,你会不会卖个人情给东家?万一有一天,这个人情能救你命呢?”张富说道。 他和他弟弟的莽撞不同,他很善于思考也很善于学习,很多事情他都会在自己心里问一句为什么这么做,这么做的原因又是什么? 久而久之下来,张富便练就了一双很敏锐的眼睛,能够直达事情的本质。 “大哥要是不给俺说,俺都不知道东家这么厉害!”张贵挠了挠头,道。 “井底之蛙,你说乾县真的没人知道俺们是杀官了的人?光是那老鼠就知道,他敢举报俺们吗?再说,官衙里,你觉得所有人都不知道俺们的底细?这是不可能的,总有些人,清楚俺们的底细,但他们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