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可以唤做崔大人、老父母或者直接称呼为县尊都是可以的。 崔县令祖上三代都是佃农,到了他这一代,好不容易供出了一个崔县令,而且高中进士,所以崔县令对自己的权利肯定是很看重的。 因为他没什么背景,需要加倍的努力才可以出人头地,而想要做出政绩来,那么他就不能被架空,被架空就做不了事,做不了事就没有政绩。 这形成了一个闭环,所以刘义才会递拜帖见县令。 因为崔县令需要盟友,而刘义恰好可以做哪个盟友,最巧的是,刘义与县里的大户并无关系,刘出云并不是和那些大户站在一起的。 因为刘出云身后有更大的背景,所以不在乎乾县这些弯弯绕绕的事情,所以刘义需要一个官面上的势力,而县令也需要富商乡绅们的支持。 那些大户也可以称作乡绅也可以叫做富商,因为这两者并不冲突。 不多时,拿着拜帖进县衙的衙役走了出来,衙役来到马车面前,对李四说道:“我家县尊有请。” 李四回头对着马车喊了一声,道:“东家,县尊有请。” 刘义整理了一下仪容,然后弯腰下了马车,在衙役的带领下,刘义施施然踏进了衙门。 这是他第二次踏入衙门,第一次进衙门的时候,他是和黄掌柜黄发来签订契约文书的,这第二次则是刘义独自前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和崔县令达成同盟。 县令一般都是住在衙门里的,衙门中是有官廨的,历任县令都居住在官廨之中,而崔县令也不例外。 此时,崔县令正坐在书房里,品着香茗,抚着长须,他眸子里带着些许的沉思之色。 他对着身边的幕僚说道:“敬之,你说这个刘义拜访我,到底是不是如他信里所说的那样?” “东翁,我对刘义略知一二,他现在在乾县开了一间六神香皂店,香皂刚一面世,便风靡乾县,无数女子对此都极为追捧。” 李敬之平日里就很擅长收集情报,乾县内有点名气的富商、大户,甚至于猛虎堂的各位头目,他都一清二楚,而且李敬之也很聪明,能够帮崔县令查漏补缺。 “敬之的意思是,此人很有前途?而且是有意的投效于我?”崔县令抚了抚长须,问道。 他时年三十有五,正是一个人精力最旺盛而且年富力强之时,很快的就意识到了刘义的目的。 “没错,他缺的是后台,而东翁缺的是乡绅的投效,最关键的东翁知道是什么吗?”李敬之笑了笑,卖了个官子道。 “敬之莫要再戏弄我了,本县如何猜得出来?”崔守正苦笑道,他和李敬之二人的关系很不凡,是同乡且是发小。 李敬之也去科举了,但是没中,所以跟在崔守正身边,等待明年再去尝试科举,这时候的幕僚大多都是如此。 而且这些幕僚一旦踏入官场,都有曾经的东翁照拂着,所以官途一般都不会差。 李敬之笑了笑,也不再继续卖关子了,说道:“这刘义身后是刘出云。” “刘出云?”崔县令喃喃自语。 他对刘出云有点印象,据说背景是在京城,而且声誉极好,资助囊中羞涩的书生,解除掉他们的后顾之忧。 而且,刘出云在商业这方面也有很大的势力,关于鱼虾、海鲜之类的东西,都是刘出云在卖,整个乾县十户人家里吃的鱼虾,有六户都是在刘出云那里买的。 “若是能拉拢刘出云,那些大户也不敢太过分了,只能说刘出云不愧是义商,帮助了很多贫困的学子,这些被他帮助的学子,有一小部分成功取得了功名。” “而这一小部分中的寥寥数人,官途平坦,正值中枢任官,所以,东翁万万不可小觑了刘出云,他若是发力的话,绝对能把这些大户轻松按压下去。” 李敬之肃然的说道。 他的意思是,等下见刘义的时候,最好不要摆谱,放低一点姿态便放低一点姿态而已,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 “敬之这样说,那我就心中有数了。”崔县令凝重的点了点头,他现在微微有些兴奋,他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不再被架空那一日,能够大展雄图。 “而且刘义自身也很了得,他的家业到现在连一月都没有,几乎都是靠自己白手起家的,他叔父刘出云几乎也没帮他。” “不止是香皂,还有猎物、皮毛,这些大部分都是刘义在贩卖,只是他现在刚刚起势不久,故而生命不显,但值得一提的是,刘义与黄发也有关系!” 李敬之正在帮他的东翁同样也是好友查缺补漏。 “黄发?”崔县令现在头有些大了,这一个个的人名,让他有些捋不清关系了。 “黄发是一个布行的掌柜,生意做得不算小,已经做到郡城那边了,名下有一个布行、两个店铺,同样在郡城也铺开了生意。” 李敬之如数家珍的说道。 在大都王朝,做官不能没钱,能做出名堂的商人背后基本上都有官员,商人每年都会拿出孝敬给他背后的人,而官员则是庇护商人。 两者是相辅相成的,并不是每一个官员身后都有一个家族支撑。 “东翁需要得到刘义的支持,这样东翁的官途才会顺畅,才会有钱打点上官,须知现在的郡守并不是好相处的,说是视财如命都是夸奖他了。” 李敬之冷笑一声,语气讥嘲满满。 县令是直属郡守的下官,现在的官场,若是没有钱打点上官的话,那么是很难升迁的,除非你背后有靠山,即便有靠山也得和上官处好关系。 毕竟县官不如现管,这是每一个官场的人都应该知道的事情。 崔守正微微沉吟,想了片刻说道:“无妨,依然是我掌控局势,无论他做得多大,在乾县依然需要给我面子,因为我是县尊,代表的是朝廷的脸面。” 李敬之也点了点头,赞叹道:“东翁说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