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爷!”贺正庭一怒,直接把原少铭分给他的那支烟揉碎了,丢到原少铭身上。 “不说别的啊,”原少铭好整以暇地掸掸衣服,给贺正庭讲道理,“贺正庭,那个林小姐的死过去一年了吧,你比人家正主的男人都过得清苦,你丫在那个林小姐眼里什么都不是,你为她守孝?” “我为谁守孝?你特么会不会说话。” “不为她守孝,你丫过得跟个苦行僧似的?怎么着,工作室里那个新来的丫头让你要破戒了?这倒是个好苗头。”原少铭吐出一口烟,扬扬眉梢,“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就是个贱骨头,就爱那种闷闷声勾人魂魄的女人。” “刘经理,停一下。”贺正庭跳下接驳车,让他们先行一步,他自己走走。 原少铭也不打紧,回头再补刀一句,“锻炼锻炼也是好事,毕竟前楼那姑娘太年轻,贺叔叔是得存点体力才招架得住。” “……” * 程西问了客房部,他们有女性生活用品补备,可是程西需要的夜用裤,他们没有。 于是,她在客房里补觉的时候,睡得小心翼翼,生怕沾到床单上。 小虫在楼下餐厅带了些早午餐给程西,她左右也睡不踏实,就起来吃小虫带给她的三明治,毕竟人家一番心意,“吃过正餐,公司有集体活动吗?”程西问小虫。 “贺总说过,没有集体活动,全由大家自娱自乐,游湖、登山、唱歌、spa、温泉、骑车、打球,所有都自由活动,全部挂公司账。” “哦,”这老板果然有钱有颜还任性,“那两个老总都过来干什么?” “消遣啊。他们就在付工所说的后园别院里,半应酬半消遣吧。”小虫也是一副道听途说状。 一下午大家各自为营地欢乐,程西因为例假在身又不懂水性,付明森喊着她一起去游湖划船,她兴趣不高,掉水里是小事,反正有救生衣,可是她身上一直暗潮涌动着,她还是不要去丢这份现眼的好。 她沿着人工湖绕了一圈,在远处看到很多飞檐翘角,片石假山互相补借着,生趣却也很内敛,老实讲,得知这么一座庞大的宅院出于贺正庭之手,程西还是默默致敬了一番。 穿过人工湖再往中庭以北,就被工作人员告知,后园非住园客人不能入。 程西远远眺望一眼,重院里一座座小楼闭门落户之状,静悄地让人心神一聚,程西败兴而归。 晚上再次聚餐的时候,贺正庭出席了,美其名地感谢大家这段时间的辛劳。 他干饮了几杯酒,起身要回别院的时候,几个女同事正商量着一起去泡温泉,财务赵姐因着要带孩子,就说不去了。 “赵姐,我帮你看孩子,你去泡一会儿吧。”全场在座的女生里就程西不去,还提议帮赵姐看会儿孩子。 “你为什么不去呢?” “我正好不太方便。”程西她们这桌都是女生,大家心领神会,偏偏赵姐是个大嗓门,她跟程西确认,“你来例假了?” 程西冷汗,是,我来例假了,赵姐你没必要这么大声吧。 不偏不倚,赵姐的问话正好被要离开经过门口的贺正庭听到了,贺总若无其事地迈着长腿离开了中餐厅,前台文员飞飞怪罪赵姐,“这下好,贺总都知道人家程西来例假了。” 已婚妇人的赵姐没所谓,“例假不是正常,贺总难道还能不知道女人每个月都得来一次例假?你们这群小妮子,矫情!” 结果,矫情的小妮子程西给人干起看护阿姨的活了。 赵姐说她最多泡个四十分钟就上来,让程西辛苦一个小时了,程西带着孩子在自己房里玩耍,她心想有吃的喝的,还有网络、电视,能看不住个孩子? 但、是! 她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也低估了熊孩子的破坏性。 小虫有件秋衣外套随手搁在沙发扶手上,上面有颗纽扣稍稍有些松脱,她就没高兴穿,程西拿出了所有的零食,起初小家伙还蛮乖的,一直吃吃喝喝看电视,有些感冒,拖着个鼻涕泡一会儿喊程西姐姐,一会儿喊阿姨,还跟程西讲着动画片里的各种角色。 眼见着快一个小时,赵姐也没回来,小孩子过了新鲜劲,就开始问妈妈哪里去了。 程西好意安抚,妈妈去洗个澡,一会儿就回来,囝囝看完这个猪猪侠,妈妈就回来了。 “姐姐,要喝水。” 程西拧开一瓶矿泉水,臭小子非得让她把水灌到他的饮水杯里,按照他的意思做了,小少爷又嫌冷的。 程西完全没带孩子的经验,不过心想这个深秋天,大人喝点冷的没关系,小孩子未必肠胃受得了。 “囝囝,你坐着看电视,姐姐去烧热水哦。” 等到程西烧好热水,灌进孩子的饮水杯里,试好温度,拿给孩子喝,孩子却一直在摇头,不肯喝。 程西闭闭眼,算了,你赢了,熊孩子。 不喝就不喝吧。 程西继续陪孩子在沙发上坐着,她低头看手机没半分钟,孩子突然哇呀呀地哭起来了。 怎么了,这是? 程西以为孩子要妈妈了,哄了几分钟都哄不住,只能打电话给赵姐,让她快点回来。 等着电话接通的几秒钟,程西单膝跪着哄坐在沙发上的孩子,“好了,好了,不哭啊,妈妈马上就回来了……” 程西无意间发现小虫搁在沙发上的那件外套上少了颗纽扣,之前松脱归松脱,但没掉下来, 程西脑中一根弦突然紧了紧,她再看一眼孩子,“囝囝,你刚才干什么了?”话音没落,程西后背就吓得起了一层的汗。 孩子就是不说话地抽泣着。 “……赵姐,……囝囝……好像不小心吃了颗外套纽扣……” 第22章 很多事情确实不始于恶意,但也绝不是一句对不起可以解决的。 赵姐爱子心切,匆忙回到楼上,孩子还是木讷地坐着,看似没什么大碍,但就是不肯说话。 赵姐急了,苛责起程西,“磕着碰着都没什么,你怎么会把他吃下一颗纽扣,你确定他吃下去了?” 小虫也跟着检查起自己的秋衣外套,她说衣服的纽扣确实有点松了,可是她印象中纽扣没有掉,眼下对称的大衣外套上,确实只剩下一颗纽扣。 赵姐耐心哄着孩子,再三问儿子是不是扣姐姐衣服上的扣子当糖果吃了。 孩子默不作声地点点头,就又放声大哭起来,喊肚子疼。 赵姐一下子怒火到了头顶,悉数迁怒到程西头上,“早知道不该听你的话了,你帮我看孩子的人,怎么会由着他吃下这么大的一颗扣子啊……” 程西确实有疏忽,她甘愿受着赵姐的怨怒。 “行了,现在是追究谁责任的时候嘛,都给我闭嘴,明森,去开车,上医院。” 贺正庭一声令下,喝止了所有的七嘴八舌。 付明森晚上陪着贺正庭及原总他们打牌,接到这边的电话,说赵姐的孩子出事了,吓得付明森即刻扔了手里的牌,贺正庭问怎么了,得知情况,推了牌就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