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占鹊巢

柔然公主郁玖兰病入膏肓,四王爷霜湛忙着迎娶新妇,临终不肯见她一面。重生归来,成了一个小小丫鬟,一心想要离开王府重归故里,却被那个冷情男人强留,还怀上他的孩子。她无心争宠,却被卷入新王妃和宠妾的斗争核心,身不由己;他看似无情,却只对她特别,只因从她身...

作家 娓娓安 分類 二次元 | 35萬字 | 108章
第六十四章自作聪明
    晓月一下从昏昏沉沉的酒意中惊醒过来,睁大眼睛,似不可置信地看着正在吻着自己、也同时在咬痛了自己的安谨,也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力量,将他撑住肩膀狠狠推翻在地,而自个儿迅速站起身,用衣袖擦去唇上鲜血,喝道:“安谨,你究竟在做什么?”

    安谨跌倒在地,双肘撑住地面,仰望着晓月,却死纵声大笑,说道:“你说我在做什么?春宵一刻值千金,何必浪费这良辰美景!”

    “你?!”晓月不由柳眉倒竖,因着激愤,连声音都变了调,“我以为你与我是旁人不一样的,却原来在你眼里,我也不过是个可以玩弄的人而已!”她说罢踹了安谨一脚,拔腿欲走,却不料被安谨抱住了腿。

    安谨的唇上也沾染了她的血,一向素白的面孔上多了妖冶之气,他的声音嘶哑浑不似往日,“晓月为什么连你也要弃我而去?其实因为你跟他们一样,平日虽于我为伍,其实根本就看不起我吗?”

    晓月用力挣扎了一下,可是他的双手如锢,竟是死死拽住了,她脸色赤红,冲他喊道:“你都看不起你自己,又怎么让别人看得起你?”

    安谨面上的表情却狰狞,声音却似猫儿呜咽,“我看不起我自己……我现在也算王爷门生,封有官职,我为什么要看不起我自己……”

    晓月沉趁机将腿拔了出来,正准备往外逃去,可是听到安谨言语里透露出来可怜兮兮的意味,心中到底不忍,蹲下身说道:“安谨,当初在府外见到你,让你入府,你帮着我做了那些事……可是我到现在也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这么帮我是出于什么目的。”

    安谨却笑了,他的相貌妖娆,而笑容却透着几分孩子般的纯真,“我没有帮你,不过是想借你力升官发财罢了!你说的对,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又怎么让别人看得起我。我安谨以后一定要坐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让众人都崇仰我,谁都不能看不起我!”

    晓月只觉得他魔怔了,便站起身退了一步说道:“但愿如你所想,你能做到你想做的。”

    安谨如兽一般,径自爬向晓月,又攥住了她的足踝,只是这一次他的动作轻柔,如同捧着莲花,他的面部有着扭曲的表情,只说道:“晓月你让我做些什么吧?只有这样……我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

    晓月低头看着安谨,不知是怜悯抑或是厌恶,便狠狠地说道:“如果你想帮我,那么现在就去找王冕,把最近来给王妃看过身子的大夫都给我照出来!”

    晓月分明是恶狠狠的,偏偏安谨听了却似极为受用,几乎是立即爬起了身子,一脸谄媚地说道,“是!”

    晓月极是无语,便只能撇了他,一人飘然出了他的小筑。

    此时天际已经大白。她站在烟波池边一会儿,犹疑片刻,便仍是只能往韩羽的住处走去。却不料未走几步,便与他相遇,他竟也是往自己这个方向走来,一时心不由慌了,但只能强装镇定,静静伫立在那里,问道:“哥苓的事我听说了,现下无碍了吧?”

    韩羽点点头,“她受伤不在要害处,流血虽多,但于性命无碍。只是我现下必须得离府一趟,哥苓……怕还是要麻烦你照顾。”

    “我会的。你放心走吧!”晓月一时不及细想便是温婉地答道。

    韩羽眉头皱起,似怀着极重的心事,也未对她多言,便与她擦身而过,匆匆往外走去。

    晓月一时怔住了,似是未想到他就会这么轻易离去似的,他叮嘱自己照顾好哥苓,却似未想过她也刚刚是死里逃生,她根本连自保都困难,又如何能去保护哥苓呢?可是他既如此说了,自己自然也不能拒绝,便是怀着那么一丝半点的酸楚,也因着对哥苓的歉疚而蚕食殆尽了。

    她便静静立在湖边,看着韩羽的身形消失在自己视线之中,正自哀伤磋谈,冷不防旁边就窜起一人来,将她吓了一跳之余不免狠狠瞪了他一眼,“安谨你又从哪里窜出来的呢?”

    安谨一脸无辜,“你清晨叮嘱我的事我已经做好了,不过刚看着你和韩羽说话又不敢打搅你们,这不看他走了好一会儿才敢冒出来嘛?再说分明是你在发呆,怎么又怪着我伤害你了?”

    晓月没好气地说道:“好好好,都是我的错行了吧?”

    安谨面上不由露出一丝奸计得逞的笑意,说道:“我已经将那天是哪个大夫打听清楚了。”

    晓月微微点头,问道:“钱财打点好了么?”

    安谨更是得意地抱胸而立说道:“我做事你放心!”

    她方才微微笑了起来,不论安谨这人如何莫名其妙,目的更是难测,但是与他的合作确实是愉悦的。

    晓月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正准备扬眉吐气着往烟笼阁走去,忽而想起一事,就叮嘱道:“韩羽不在,哥苓就拜托你照顾了。”

    安谨登时脸有难色,“这丫头上次差点没杀死我,你确定让我照顾她,不会让我有生命危险?”

    晓月眯了一下眼睛,凶神恶煞般说道:“若你真的被她杀死了,那也是自作自受,我绝对不会为你掉一滴眼泪的!”

    她越是这么不近人情,安谨却似约为受用,精神头愈发足了,笑嘻嘻地说道:“我不信,上次我快死了,你就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晓月,其实你是心疼我的对不对?”

    晓月横了他一眼,“上次掉的眼泪真是白掉了,现在我就后悔得想把那些眼泪全收回来!”她不再理会安谨,昂首挺胸地往烟笼阁走去。

    烟笼阁的丫鬟看着晓月这么堂而皇之进来,一时倒也不知该如何处置,就面面相觑着,直到宝婵闻讯赶来,板了脸呵斥道:“你个贱婢不是还被绑着么?如何……”

    而晓月已经打断了她,背着手颐指气使地说道:“带我去见你家主子!否则你当心我在这儿说出来的话让你们主仆下不来台!”

    因着娄晏紫在府里的失势,宝婵的脾气其实有所收敛的,何况她也知晓月是个得罪不起的,被她这么抢白,竟然也没有还嘴,抿着嘴生了会儿闷气,但面上到底也不能太过服软,便说道:“你便随我来,看看你个贱婢还能有什么话说!”

    晓月跟着宝婵往娄晏紫小筑走去,望着宝婵穿着宝蓝色小袄的背影,想起那日自己被诬陷之时娄晏紫说得那番话,情真意切,却也透露着萧索之意,真番话虽真真假假,却也多半有些是实情:若是娄婧对娄晏紫本就怀有敌意,她又手腕高明,不但断了她和霜演的联系,怕是在家族补给方面也是有限,像宝婵这般虚荣浅薄的人儿,怕也是极为容易就被钱财收买了。

    娄晏紫半卧在榻上,这般喝下红花药水强行流掉胎儿,她虽是年轻,但毕竟也受损极大,这般面色苍白,因着射进面上的阳光极为不适,而微微眯起了眼睛,而当她看清是晓月时,倒是吃了一惊,“你……你……怎么……”

    而晓月施施然走到她面前,微微一笑——虽是相貌寻常,可许是前世美人儿的神韵所在,这一笑仍是敛了风华,说道:“王妃看到晓月感到意外是么?那只蜡烛里的毒烟怎么没害死晓月是不是?”

    娄晏紫颓然卧倒在踏上,失了血色的嘴唇不住颤抖着,而她闭上了眼睛,如同穷途末路的囚徒,终失却了挣扎的力气,说道:“是谁救了你?韩羽还是霜湛?”

    晓月却淡淡说道:“是谁救我并不重要,但晓月却知道,这主意必定是闾烟想出来的。王妃你虽有些小心计却绝非这般恶毒的人。”

    娄晏紫霍然睁开眼,却是讥讽地笑道:“无论你、闾烟、娄婧还是霜演,在你们眼里,我不过都是可利用的器具罢了,用完了还不是丢在一边?我知道人最可悲不是愚蠢而是愚蠢了偏偏自作聪明,我便是这自作聪明的人,现下我已经认清了自己,我不想再和你们争了,你便放过我可以么?”

    晓月却瞪大眼睛,故作无知地说道:“王妃何出此言?难道你不想知道这次流产的真相是什么?难道你当真被人利用了而不做报复吗?”

    娄晏紫微微一怔,旋即弯弯唇角道:“我为什么流产?难道不知道吗?”

    而晓月却张开五指,迎着阳光看着自己手指,似不在意地说道:“杀人于无形当真是太美妙了。晓月倒想反问一句,王妃为何知晓自己所怀胎儿不足一月,您可曾想过这个孩儿其实根本就是王爷的呢?”

    娄晏紫一惊险些从床上翻下来,几乎不可置信地看着晓月,旋即用力摇头说道:“不可能,不可能,这个大夫是我们娄家——我父亲——”而半晌她似乎感知了什么,猛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而那声音犹似杜鹃啼血,“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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