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我为王

注意隋末我为王目前的最新章节为第277节,隋末我为王主要描写了牺牲了,穿越了,是隋末,还在卖力表演花样作死大全的隋炀帝已经蹦达不了几天,王世充、李密、窦建德和翟让等一干猛人已经在迅速崛起,老李家也已经在默默的积累实力,等待时机准备出手。没钱没权没地盘,...

作家 吴老狼 分類 历史 | 313萬字 | 277章
第69章完结
    砰一声,萧国舅直接摔在了大殿上,嘴里白沫外泛,心里也只剩下了一个念头,“唐国公,表兄,不是我不帮你出气,是我们的对手凶残得不象人啊!”

    萧国舅绝望,回过神来的隋炀帝却是欣喜若狂了,大喜之下,隋炀帝干脆命令裴矩当众念诵樊子盖送来的这两道报捷奏章,不久之前才力排众议破格举荐陈应良为谯郡赞治的裴矩也不客气,将前后两道报捷奏章念得有声有色,抑扬顿挫,隋炀帝则越听越是欢喜,几次打断裴矩的念诵,还放声大笑道:“原来这小家伙又是带着报国军剿贼,难怪打得这么漂亮,樊爱卿也是会安排,让两个团的报国军护卫太府船队,这是押送朕的御用瓷器,还是让陈应良那小家伙有军队可以剿贼啊?”

    再听裴矩念完陈应良是如何迅速干掉谯郡三大贼头后,百官山呼道贺,隋炀帝更是大笑了,“哈哈哈哈哈,难怪剿贼速度这么快,原来这小子又在耍花招,拿一堆破瓷器冒充金银珠宝引蛇出洞,把三大乱贼引到码头送死,这样的馊主意也亏他想得出来!”

    “圣上,陈赞治用兵作战喜欢动脑子,这一点非常难得。186txt.com”杨智积乘机说道:“上次平定杨玄感叛乱也是一样,我大隋军队能够以少胜多,生擒贼首,靠的就是陈赞治的巧妙布置,精妙计策。”

    “不错,如果别的地方官员也能象陈爱卿这么用心任职,迅速平叛,朕就省心多了。”隋炀帝连连点头,赞同杨智积的见解,也将右侯卫将军冯孝慈阵亡带来的不快一扫而空,还捻着胡须说道:“陈爱卿用兵如此高明,平叛速度如此之快,只让他担任一郡之丞,未免太过屈才,冯孝慈战死,右侯卫将军出缺……。”

    “什么?!”至今还在稽首单跪的萧国舅直接跳了起来,脸色苍白的大声提醒道:“圣上,陈应良才只有十七岁,太过年轻,右侯卫将军这样的重任如果交给他,只怕他还承担不起!”

    隋炀帝看向萧国舅的脸色又有些阴沉了,杨智积则也赶紧站了出来,拱手说道:“圣上,萧国舅此言有理,陈应良虽然能征善战,用兵有方,但他还是太年轻了,缺少磨砺,揠苗助长对他有害无益,陡然之间将他提拔过高,他不仅难以胜任,只怕还会失我圣朝错失一名难得干才,万望陛下三思。”

    换成别的时候,杨智积敢这么打压裴矩向隋炀帝举荐的人,裴矩非得把杨智积恨个半死不可,但这次裴矩没有了,一是因为裴矩明白杨智积确实是为了陈应良着想才说这样的话,二是裴矩也被陈应良的骄人战功给吓住了,生怕陈应良一下子爬得太高又拿不出相应的战绩跌得更惨,所以裴矩也赶紧奏道:“陛下,蔡王殿下言之有理,揠苗助长,只会有害无益。况且陈应良这次连立奇功,靠的还是当初他在右武卫留下的精锐队伍,并没有练出新兵,也还没有经过地方政事的考验,是否能够独当一面,还有待观察。”

    听了裴矩和杨智积的劝,刚才在冲动下差点就想破格提拔陈应良为右侯卫将军的隋炀帝也多少冷静了一些,又见苏威和裴蕴等其他文武官员也反对飞速提拔陈应良,隋炀帝也就改了主意,点了点头后,说道:“好吧,既然诸位爱卿都认为不能揠苗助长,那就赏给陈爱卿黄金百两,粮千斛,让他兼领谯郡通守,统领谯郡兵马,以观后效。”

    萧国舅脸上的肌肉又抽搐了一下,隋炀帝首创的通守这个官职可不简单,名誉上还是太守的佐官,实际上权力比太守还大,不仅兼领地方民政,统率全郡兵马,还可以招兵买马扩充军队,可以黜陟(升迁降职)考核地方官员,甚至在必要时刻可以先斩后奏开仓放粮——同为通守的张须陀就开了这个先例,是名不符实的一方土皇帝!所以听到了隋炀帝的这个任命,萧国舅怎么都有些提心吊胆,也妒恨万分。

    再怎么妒恨也没用,见隋炀帝的这个任命很是适合让陈应良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也可以考验一下陈应良的具体军政能力,即便出了什么差池也容易补救,裴矩和裴蕴等陈应良的靠山再不迟疑,赶紧替陈应良山呼谢恩,杨智积和苏威等其他官员也没意见,刚刚才被隋炀帝训斥过的萧国舅也没了办法,只能是老实闭嘴,眼睁睁的看着讨嫌的陈应良在自己面前升官发财,获掌重权。

    第127章 扩军问题

    胆小懦弱的谯郡太守徐敏廉当然不敢在给东都的六百里加急捷报中说什么假话,码头伏击战轻松取胜后,仅休息了一天时间,陈应良马上组织起永城地方军队向芒砀山巢穴发起反功,以报国军为先锋,用俘虏到的匪帮士兵为向导,没花多少力气就杀到了位居山林深处的田匪山寨门前。而在此之前,陈应良又要求徐敏廉急调谯县驻军东进嵇山,同样以俘虏为向导,攻打张迁匪帮的嵇山山寨,半点喘息的时间都没有留给敌人。

    与其说是攻打山寨,倒不如说是反抢土匪,因为陈应良拉着徐敏廉当众许诺攻破田匪山寨后,就把一半的战利品分给参战队伍,结果永城那些全靠军功赏赐吃饭的府兵乡兵马上就象打了鸡血一样的嗷傲乱叫,攻山时个个争先恐后,受伤不退,而田匪队伍才刚刚遭到重创,连田黑社都在永城码头阵亡,田白社又受了重伤无法控制队伍,自然也就挡不住隋军强攻猛打,守了不到半天就被迫弃寨逃命,陈应良挥师猛进,彻底捣毁田匪队伍其实并不算太过坚固的山寨,缴获田匪队伍此前抢劫来的大批赃物,俘敌五百余人,田白社则在混战中带着几个亲信不知所踪。

    拿下了田匪山寨,得知方匡率领的谯县兵马仍然还没有拿下地势险峻的张迁山寨后,陈应良先是一把火把田匪山寨烧成灰烬,接着又马上掉头南下,率领已经尝到甜头的永城驻军去增援嵇山战场,并鉴于地势不利没有盲目强攻,采纳马三宝的建议,让马三宝救下的那个小匪兵何二带路,截断了流入张匪山寨的两条小溪,使得敌人无水可用,被迫弃寨逃命,然后也就轻而易举的攻破张匪山寨,阵斩负隅顽抗的匪首王五与张万成,同样彻底铲除了张迁匪帮。

    至此,为害通济渠运河近两年的谯郡两大匪帮彻底覆灭,田黑社与张迁两大贼头双双伏法,只有田白社不知所踪,却也注定再无力量威胁通济渠运河的安全,一度因为通济渠贼乱猖獗而苦不堪言的百姓客商喜笑颜开,陈应良在谯郡的声威大振,百姓行商交口称赞,盗贼乱匪却畏之如虎。

    对于野心勃勃的陈应良个人而言,收获还远远不只是在名望与官职这些,最重要的是,彻底铲除了田家兄弟和张迁这两股大匪帮后,谯郡境内的通济渠运河肯定能够获得一段时间的太平安宁,必须确保通济渠漕运畅通的陈应良就可以腾出手来,专心打造自己的立身之本嫡系军队,同时先后抓到的一千六百余名匪帮士兵,也为陈应良提供了足够的兵源可以挑选建军。

    知道历史知道隋炀帝已经蹦达不了几天了,陈应良自然不肯浪费半点时间,早在围攻易守难攻的张迁匪帮山寨的同时,陈应良就已经开始了甄别和挑选俘虏编制成军,甄别条件则是十五岁到四十五岁之间的壮年俘虏可以留下从军,然后让这些俘虏互相指认罪行,有杀害无辜百姓和奸淫民女的俘虏一律处死,指认揭发者则获得钱粮与伙食奖励,结果很快的,到了攻破张迁山寨之后,陈应良就获得了大约一千一百余名案底比较干净的俘虏为兵,还有一百余名主动揭发同伴罪行的可靠士兵,让他们担任基层军官,至于其他的老弱病残匪兵,陈应良则全部扔给徐敏廉去头疼如何处理,不再过问他们的死活——这也就是有一个软弱上司的好处了。

    甄别俘虏编制成军的同时,在谯郡耽搁了不少时间的报国军也告别了陈应良继续东下江都,陈应良心中虽然不忍,但上面不松口陈应良也没办法把报国军队伍留下,只能是一干故人再次依依惜别。此外,收到了消息的裴仁基也终于派来了家兵家将迎接女儿返回洛阳,被这小辣椒纠缠得焦头烂额的陈应良虽然为此欢呼雀跃,却多少也有一些失落惆怅,还算有些良心的到了码头送别裴翠云,感谢裴翠云这些天来给自己的诸多帮助。

    可惜,当代陈世美陈应良难得良心发现一次,到码头送别裴翠云,裴翠云却半点好脸色都不肯给陈应良,不理不睬径直登船离去,连看都不肯看陈应良一眼。至于原因嘛,则是因为裴翠云要求陈应良兑现诺言、并且要求陈应良立即解除与长孙小箩莉的婚约时,陈应良抵赖说裴翠云只拿到田黑社的脑袋让田白社跑了,是裴翠云没有完成约定,所以自己不必兑现诺言答应裴翠云的任何条件,结果裴翠云当然是勃然大怒,与小陈世美割席断义了。

    看着裴翠云昂着俏脸登船离去,陈应良摇头苦笑之余,也难免多少有些愧疚,不顾自己的大舅子长孙无忌就在旁边,叹息道:“有缘无分啊,不然的话,这丫头或许还真是我的好贤内助。可惜,有缘无分。”

    听到未来妹夫这话,长孙无忌难得的没有替妹妹抱打不平,还说道:“兄长,只可惜裴姑娘出身于名门世家,裴大夫绝不可能答应让她做你的妾室,不然的话,我就敢替妹妹做主,同意你纳她为妾,她是一个好姑娘,很难得的好姑娘。”

    “说这些干什么?事情都已经过去,过去就让他过去吧。”陈应良苦笑着摇摇头,抬头去看灰蒙蒙的天空,叹道:“报国军走了,裴翠云也走了,好帮手都走了,接下来就看我们自己的了。路很难走,无忌,你是我的大舅子,陪我走这条艰难道路,可要做好吃受罪的心理准备。”

    小小年纪就已经尝尽人间冷暖的长孙无忌默默点头,也知道陈应良接下来的道路绝对没有那么好走,郎舅俩感怀神伤,却全都没有注意到,裴翠云正在船舱中悄悄掀起窗帘一角,偷看陈应良的身影模样,还轻轻说了一句,“保重,负心汉,别忘了我。”

    陈应良接下来的路确实不好走,一千一百多名匪帮俘虏虽然已经重新整编成军,但士气斗志都十分低落,忠诚度也需要考验,这些对于擅长政委战术的陈应良而言问题还不大,最麻烦的还是钱粮问题,新军要吃喝拉撒,要武器盔甲,要衣服旗帜,要粮草战马,这些东西都要钱买粮食换,不要说陈应良还不知道自己这会已经被升任为谯郡通守,就算是知道,这些钱粮陈应良也必须伸手向太守徐敏廉讨要。

    还好,因为剿灭两大匪帮的善后事宜还没有全部处理完,谯郡太守徐敏廉仍然还滞留在永县城内,陈应良倒也用不着爬山涉水去谯县拜见徐敏廉求拨钱粮,可是找到了徐敏廉商量钱粮问题后,让陈应良气歪了鼻子的是,徐敏廉不仅不肯老实出钱出粮,还反过来劝说陈应良不要组建那么多的郡兵,建议陈应良象在东都洛阳一样,以谯郡的旧有官兵为骨干扩编至四个团即可,犯不着养那么多的丘八大爷,增加百姓负担,还容易引起猜疑。

    至于原因么,也很简单,徐敏廉觉得黑白二贼和张迁已经解决了,谯郡境内已经只剩下一些小股贼寇,就凭谯郡官军现在的实力,收拾这些小贼寇已经是易如反掌,所以自然用不着组建那么多的郡兵了。

    听到徐敏廉的理由,性格还算和善的陈应良难得发了一次飑,站在了徐敏廉的面前大吼大叫,“黑白二贼和张迁被剿灭了,我们谯郡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徐太守,你该不会是在做梦吧?现在的世道这么乱,谯郡境内有多少饥寒交迫快要饿死的流民百姓,有多少不想交粮纳税的刁民无赖,徐太守你数得清么?这些人都是隐藏着的乱贼,只要有人振臂一呼,马上就是一呼百应,到时候我们再去扩军备战,来得及不?”

    “就算我们郡的钱粮情况比较好,造反的乱贼比较少,可是周边的郡呢?”陈应良又拿出了谯郡的地图,指着周边的郡县咆哮道:“我们北面的梁郡,孟海公的上万乱贼正在周桥一带占山为王,越闹越大,韩相国的残部好几千人也是屡剿不灭,至今还在梁郡诸县流窜!东面,东海贼寇彭孝才已经流窜进了彭城郡内,彭城留守董纯董留守出兵征讨,却因为琅琊山高林密,地广人稀,根本找不到彭贼主力,彭孝才也是每次抢了就跑,一直和董纯捉迷藏,还有下邳的苗海潮,正向南面流窜的杜伏威,这些乱贼随时都有可能流窜进我们比较富裕的谯郡,到时候我们再整兵备战,来得及么?”

    “这些乱贼可不比我们刚刚才剿灭的黑白二贼和张迁,黑白二贼和张迁总共才有四五千人,只能算是小股土匪,可是这些大逆贼,却动不动就有几万甚至上十万人,就凭我们手里这点兵力,他们如果突然杀来,我们怎么可能抵挡得住?徐太守,你也是读书人,匹夫无罪,怀壁其罪这个道理难道你不懂?我们谯郡比较太平,比较有钱粮,那些饿急了眼的乱贼怎么可能放过我们?!”

    被陈应良怒发冲冠的模样吓住,又觉得陈应良的话颇有道理,性格软弱的徐敏廉终于改了口,小心翼翼的问道:“陈赞治,那以你之见,我们应该把军队扩编到多少人?”

    “今年先扩编至十五个团!明年至少得扩编至二十五个团!”

    陈应良斩钉截铁的回答让徐敏廉又一次直接摔在了地上,躺在地上哀嚎说谯郡只是二等郡,养不起那么多的郡兵,痛哭流涕的哀求陈应良稍微削减一下扩军数字,陈应良却寸步不让,还搬出了此前收集的谯郡钱粮帐目,一笔一笔的与徐敏廉当面对帐,指出谯郡的钱粮赋税情况完全供养得起这么多的军队,又提出向过往客商收取平贼捐,剥削商船民船供养军队,好说歹说,这才勉强让徐敏廉同意了自己的扩军计划,逼着徐敏廉拿出大把钱粮给自己扩军备战。

    “先扩编到十五个团哄着他吧,等明年世道稍微好转些,再想办法阻止他继续扩军。”这是徐敏廉同意陈应良扩军计划时的真实想法,但很遗憾的是,没过多少时间,当隋炀帝任命陈应良为谯郡通守的诏书送抵谯郡后,徐敏廉徐太守也第三次摔在了地上,因为徐太守知道,他已经再没办法阻止陈应良的疯狂扩军了,也再没办法拒绝陈应良提出的钱粮要求了。

    隋炀帝的这道诏书对徐敏廉来说是催命符,对陈应良而言却是一场及时雨,手里有了郡内文武官员的黜陟升降大权,陈应良俨然就成了谯郡的土皇帝兼吸血鬼,大力招兵买马的同时,第一道命令就是借口确保通济渠漕运畅通,勒令谯郡七县的县令全力开采铁矿提炼生铁,供给自己的大本营永城打造兵器盔甲,装备新编郡兵。第二道命令则是要求七县供应硝石,用这个时代已经出现的陈土制硝技术熬制硝石,供给永城以为军用,把谯郡诸县逼得叫苦连天,被迫挖了不少老房子的屋基,取陈土制硝满足陈应良的无底胃口。

    其实陈应良也只在这两点上为难治下官员,具体政务方面陈应良则比较宽宏大度的放任自流,并没有仗着通守权力欺压下官,提出什么无理要求,更没有向其他上司那样向下级勒索贿赂,逼着下级把地皮刮得天高三尺的向自己行贿,官声还算不错——但这并不是陈应良不想,而是陈应良没有时间和精力去这么做了,陈应良的所有精力时间都已经投入到了军队的扩建训练和武器的锻造开发方面。

    时间一天一天的流逝,五个团的府兵在陈应良的严令下已经全部补充兵员完毕,打着郡内乡兵旗号组建的十个团也全部招募到位,并且全部集结在永城县内由陈应良亲手负责训练,而让陈应良头疼的是武器和盔甲的制造方面,刀枪还好说,从芒砀山和嵇山缴获来的刀枪就已经足够十个团的乡兵,可以将就用着,慢慢打造制式武器更换,但是盔甲和弓箭方面却不是那么容易制造了,既耗材料又耗时间,绝非一朝一夕可以蹴就。

    还好,陈应良还有一个比较靠得住的幕僚叫做长孙无忌,见陈应良为盔甲与弓箭奇缺而烦恼,长孙无忌便建议道:“兄长,不如你上一道表章,向朝廷求助如何?皇帝目前就在东都洛阳,与谯郡距离不算太远,你直接上表给他,求他拔给你一批武器盔甲,不就可以直接解决这个问题了?”

    “我找死啊?”陈应良白了长孙无忌一眼,道:“我扩建乡兵,本来就是钻了朝廷法令的空子,还为乡兵向朝廷索要武器装备,皇帝不疑心我准备造反才怪。”

    “别人也许会被怀疑,但兄长你不会。”长孙无忌微笑说道:“兄长你忘了,皇帝面前的第一大红人左仆射裴矩,那可是你的远房伯父,有他替你周旋,你还用得担心什么被怀疑?况且现在你正有一个好借口向朝廷索要武器装备,就算要不到,也不会招来什么麻烦。”

    “什么借口?”陈应良问道。

    “前日消息,齐郡大寇杜伏威,一路向南流窜已经到了下邳,沿途不断招降纳叛,贼众已达两万余人,在徐州一带声势无双。”长孙无忌建议道:“兄长你不妨借口说,你探听到乱贼消息,说杜伏威有意向淮南方向流窜,而彭城留守董纯的主力队伍又被乱贼彭孝才牵制在了琅琊境内,无力阻止逆贼杜伏威流窜淮南,兄长你为了预防万一,所以才向朝廷求取武器装备乡兵,尽快形成战斗力,时刻准备迎击杜伏威这股流寇。”

    “这样的借口,太牵强了吧?”陈应良有些苦笑。

    “或许是有些牵强,可是利国利民,也正对皇帝的胃口。”长孙无忌换了一副少年老成的严肃面孔,郑重说道:“兄长你曾经说过,当今是皇帝暴君,却不是昏君,一定不会介意朝中再出一名平叛能臣。至于裴矩裴相……,小弟觉得他是奸相,也是明相,但绝不是庸相,知道孰轻孰重,孰对孰错,假如他能扶起第二个张须陀,皇帝一定欣喜万分,他面子上也有光彩。”

    “这……。”陈应良楞了一楞,这才发现长孙无忌的话是在直入核心——隋炀帝和裴矩这些人,虽然也许会介意自己扩建谯郡乡兵的目的,但他们一定不会介意再培养出一个在平叛战场上所向披靡的张须陀,迅速培养出一个能替他们增面子、长威风又解决麻烦的帮凶走狗。

    “这么说来,倒是可以试一试了。”陈应良心中盘算,觉得自己给隋炀帝留下印象还算不错,同时隋炀帝身边正好有不少自己的靠山,还是一定能帮自己说话靠得住的靠山,这件事就算办不成也后果不会太严重。陈应良这才下定了决心,沉吟着说道:“这么办吧,我先把奏章写好,你带着一些礼物去东都,先借口替我给裴矩拜年,乘机递上奏章求裴矩转递,试探裴矩对这件事的态度。”

    “如果裴矩觉得不妥,那你就把奏章带回来就行了,不会有任何的麻烦后果。如果裴矩觉得可行,答应转递奏章,你就再去给宇文述拜年,也替我送上一笔礼物,恳求宇文述也在这件事帮帮忙,他是皇帝面前的头号宠臣,说话一言九鼎,有他帮忙,这件事就更有把握了。”

    第128章 妖孽人才

    说干就干,尽管把握不大,但如果成功就可以迅速解决问题,陈应良还是决定试上一试,安排了一些下人和靠得住的军士护送长孙无忌乘船上路,前往东都洛阳为自己活动武器盔甲的事,至于活动经费,陈应良则咬牙拿出了一批从黑白兄弟和张迁贼巢缴获来的珠宝,还有这段时间谯郡各县孝敬给自己的所有礼物,以及隋炀帝这次赏赐给自己的黄金,准备着顺便给裴蕴、裴弘策和皇甫无逸等人也送一份去,以做贺年,再拉近一下关系。

    值得一提的是,陈应良也给为官清廉的樊子盖准备了一份礼物,十本用活字印刷术印刷出来的《樊华宗诗集》——虽说樊老顽固在诗文方面的才华十分平常,但考虑到这个老顽固爱面子爱清名的脾气,陈应良估计老顽固还是一定会对这份礼物爱不释手。同时活字印刷术也是陈应良无意中发现这时代还在雕版印刷后,抽空顺手弄出来的,准备当做一个财源回报给永城百姓,也顺手用来拍一拍樊老顽固的马屁。

    十二月中旬时,长孙无忌带着护卫走了,平时没怎么留心,直到长孙无忌离开之后,陈应良才发现这个大舅子这段时间的辛苦与对自己的帮助,因为没了长孙无忌的帮忙后,堆积如山的公文就必需要靠陈应良一个人批阅书写,累得手腕酸痛忙到深更半夜都还得不到休息,懊悔自己的粗心大意之余,陈应良也发现了自己身边文职人才的匮乏,招揽几个有本事的文人充当幕僚的念头,也出现在了陈应良的打算之中。

    匮乏的何止只是文职人才,半个多月的谯郡通守当下来,被政事公务忙得焦头烂额的陈应良已然发现,自己的麾下现在是文官武将都缺,文吏只有长孙无忌一个,还只有十五岁难当大任,武将方面也只有马三宝一个,现在练兵倒是勉强可以应付,将来一旦到了战场上,一个马三宝就肯定不够了。除此之外,陈应良身边还无比的奇缺科技人才,尤其缺乏关于铸造、炼铁与机械方面的人才,还有将来计算弹道必需的数学人才。

    为了解决这些问题,抱着碰碰运气的态度,陈应良效仿了一次曹操曹老大,亲笔写了一道告示张贴在永城南门的告示栏上,公开招聘文武方面的人才,也招聘擅长格物学的人才,声称一旦能让自己满意,必然以重金留用。

    陈应良很快就发现自己干了一件蠢事,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虽然有相当多的所谓文人武士跑到了陈应良面前应聘,可是让陈应良绝望的是,这些所谓的文人也就是能写几个歪歪扭扭的文字,默写几段论语中庸,或者就是能写几首酸诗腐词,真正懂得施政治民的一个都没有,就更别说陈应良所期望的什么上通天文、下懂地理的谋士智囊了。

    武将方面更凄惨,虽然隋唐崇武,民间武风盛行,但可能是因为陈应良的人品问题,跑来应聘的武士全都是一群肉脚,会几下花拳绣腿就眼高于顶,扬言要来领先锋大印的十个里有九个,结果包括比较谦虚那个在内,都是连只会一些粗浅武艺的陈应良都打不过的货色,花架子倒是漂亮了,被将门家丁马三宝一脚一个都能踢翻,最后一个可用之人都没有,还害得陈应良浪费了无数宝贵时间,一度影响到最重要的练兵大事。

    科技方面的人才更惨,因为这个时代还没有科学这个名词,陈应良很是附庸风雅的用了‘格物’这个词代替,可是那些跑来应聘那些酸儒却一个个和陈应良谈起什么修身养性,意诚心正,搞了半天陈应良才明白,原来这个时代的所谓格物指的只是哲学范畴,并非古代科学的代称(实际上,格物做为自然科学的代名词,最早出现在清末)。然后陈应良也只能是一边骂着自己穿越太早,一边亲手撕掉原先的告示,重新写了一道招聘精通冶炼、锻造、机械与算术人才的告示。

    汲取了上一份告示的教训,也为了不让自己浪费时间,陈应良这次在告示上出了一道数学题——今有物不知其数,三三数之剩二,五五数之剩三,七七数之剩二,问物几何?陈应良仔细打听过,知道这道高等数学题早在这个时代的一百多年前就已经出现,也已经有一些人解出了答案,所以陈应良相信,如果有人能给出答案,在数学上就肯定有一定造诣,值得重用,所以陈应良宣布第一个答出正确答案给予重赏,并以重金留用!但如果答错答案或者故意跑来瞎蒙的,一律赏十军棍!

    新的告示出炉了,在永城一带自然引起了不小轰动,但很遗憾的是,无数自命不凡的文人高士在告示面前研究了半天,却都是纷纷摇头而退,找不到正确答案也不敢跑到陈应良的面前瞎蒙,白挨十大军棍。同时因为没有一个人被陈应良挑中的缘故,跑来应聘文人武士也很快少了,搞了半天连一个可用之人都没找到的陈应良大失所望,也只得打算降低标准,先弄两个文笔凑合的师爷来给自己写公文。

    白白折腾了十来天,时间不知不觉已经是大业九年的年底,新年将近,公事与军务繁忙的陈应良也逐渐把招聘人才的事忘在了脑后,然而陈应良没有想到的是,一个雪花纷飞的下午,当永城县令董由来到通守府议论公事时,在把公务办完之后,董由在闲暇之余,随口向陈应良问道:“陈通守,听说你这几天张榜纳贤,招纳文人武士,还有优秀工匠及精通算之人,结果如何了?”

    “别提了,纯粹瞎折腾。”陈应良苦笑叹息,随口把这几天情况大概说了一下,然后又叹道:“我也不想浪费力气了,打算过几天就把那张告示撕下来。董县令,你是士林出身,如果有什么合适的人,只要文笔稍微好些,请举荐一两个给我,帮我料理一下公文,我不会亏待他们。”

    “好说,下官有几个诗文方面的朋友,书法还算不错,回去就问问他们是否愿意为陈通守你担任幕僚。”为人还算不错的董由一口答应,然后又说道:“不过陈通守,恕下官出言无状,你如果想找精通铁器制做铸造方面的工匠,还有精通算术之人,只是在永城和谯郡境内寻找,那就是找错地方了。”

    “董县令此言何意?还请指点。”陈应良一楞问道。

    “因为民间的优秀工匠早被朝廷招揽一空了。”董由和陈应良相处颇为融洽,说话也没顾忌,解释道:“当今天子喜爱新奇器物,又大造龙舟御车,登基之初就已经下旨令天下各郡进贡能工巧匠,同时对这些能工巧匠赏赐极厚,所以大隋顶尖的能工巧匠目前几乎都已经迁居到了洛阳、大兴,或者就在陛下出巡队伍之中听用,陈通守你再想收罗招揽这方面的人才,当然是几无可能。”

    “还有精通算术的人才。”董由又补充道:“天子喜造宫室,仅行宫就有四十余座,又开凿运河,重建东西两都,做这些自然要营建土木,营建土木当然就要精通算术之人,所以天下精通算术之人同样也已经云集两都,陈通守你在谯郡自然难寻。”

    “哎哟!我怎么这么糊涂?”陈应良拍起了额头惨叫了,懊悔道:“早知道这些人才都已经去了东都和大兴,我应该在来的路上就动手招揽啊,我的叔父黎国公又正好是将作监正卿,麾下有的是精通算术的人才啊!糊涂了,糊涂了,我怎么连这么简单的事都没想到?!”

    “陈通守不必如此自责。”董由笑着说道:“这也不能怪你,说句不恭敬的话,陈通守你现在才十七岁,当今皇帝登基时你才七八岁,不知道这些情况也很正常。”

    陈应良仍然还是万分自责,又向董由感谢指点之恩,董由谦虚,笑道:“举手之劳,能帮上陈通守的忙,也是下官的荣幸。如果陈记室急需精通算术之人,不妨现在就提笔作书,下官马上安排驿卒去为通守你送信。”

    陈应良本想答应,话到嘴边却改了主意,摇头说道:“也用不着这么急,不瞒董县令,其实我现在最缺的是能工巧匠,必须要先有了能工巧匠才能用上算术人才。唉,只可惜我和少府的何稠、云定兴交情都一般,很难从他们手里弄到人,不然的话,事就好办多了。”

    董由的官职没有陈应良高,但年龄和资历却放在了这里,对这个时代的了解更是远在陈应良之上,听了陈应良这番无心之语后,心中突然一动,忙道:“陈通守,听了你这句话,下官倒是突然……。”

    “报。”突然进来的亲兵三狗子打断了董由的话——跟了陈应良还没几天,陈应良的老邻居三狗子还不太懂规矩,也不管董由就在堂中,直接就向陈应良拱手说道:“禀通守,我们的衙门外来了一个男人,说他能解答你的告示问题,请求你的接见。”

    “还真有人能答出来?”陈应良一喜,忙吩咐道:“领他进来。”

    三狗子领命而去,董由也这才继续向陈应良说道:“陈通守,刚才你说到难以从少府何正卿、云少卿麾下招揽能工巧匠,又说先有了能工巧匠才能用上算术人才,这倒让下官想起了一个奇人,他既是一名难得的能工巧匠,又精通算术,并且还不归少府管辖,陈通守若是能把他招揽到麾下听用,倒是可以一举两得。”

    “世上会议这样的奇人?”陈应良大喜问道。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出一两个这样的奇人也不稀奇。”董由很是得意陈应良的惊奇,为了卖弄自己的见多识广,也为了讨好手握考核大权的顶头上司陈应良,董由还故意吊起了陈应良的胃口,摇头晃脑的说道:“不过说起来,这位奇人的身世之坎坷,命运之曲折,还真算得上是世间罕有,不知通守是否有兴趣听一听?”

    “请董县令介绍,我很有兴趣。”陈应良果然落入了董由的圈套。

    “这位奇人是丹阳人,前陈的时候就已经以技巧过人而闻名。”董由故意放慢了一些说话节奏,道:“前陈时,伪帝陈叔宝任命王勇为东衡州刺史,因为这位奇人当时已经名动南臣,王勇就三顾茅庐,好不容易把他请了出山,为王勇担任幕僚……。”

    “通守,人带来了。”三狗子又跑进来捣乱,还把一个男子领进了陈应良的通守府大堂,还指着那名男子说道:“禀陈通守,就是这个人自称说,他能解答你告示上的算术问题,还说如果答错,情愿双倍领罚。”

    陈应良随意看了一眼那名男子,见他三十来岁的年纪,容貌平常毫不起眼,外面下着大雪仍然穿着有些破烂的单薄儒衫,脚上的布鞋也已经露了脚指头,向自己行礼间身上还不断颤抖,显得十分落魄,便也没有怎么在意,还故作慷慨的招呼道:“先生,请坐到火盆稍等片刻,我还有些事,一会再与你交谈。陈三,给这位先生上一壶热茶。”

    三狗子答应,那落魄男子也不客气,还小心翼翼的说道:“通守,能给在下一些热汤饭吗?在下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一天多没东西?”陈应良眉头一皱,心说这家伙别是饿得受不了拼着挨打来骗吃骗喝的吧?但是为爱民如子和求贤若渴的美名,陈应良还是很勉强的吩咐三狗子照办。

    “你是什么人?从那里来的?”当了多年县太爷的董由却没有陈应良那么的虚伪,直接向那落魄男子说道:“你到底是来骗吃骗喝,还是来应榜答题?陈通守在告示出的那道题,可是《鬼谷算题》里的难题,你也能答得出来?”

    “答案是二十三。”那落魄男子坦然回答,还反问道:“敢问两位大人,在下可曾答错?”

    董由不知答案,只能扭头来看陈应良,陈应良则微微一愕,轻轻点头表示答案正确,但也没有太过惊奇,因为这个算题早已有人算出答案,这个落魄男子也许从那里听到过答案也不奇怪,所以陈应良也不在意,向那落魄男子说道:“先生请坐,饭菜马上就来,一会我们边吃边谈。”

    那落魄男子谢了,这才坐到了火盆旁边烤火取暖,陈应良也这才转向董由说道:“董县令,刚才你说那位奇人,被前陈刺史王勇聘为幕僚后,后来怎么了?”

    “后来王勇突然病死在了岭南。”被那落魄男子一打岔,董由肚子里准备好的段子已经忘了不少,只得尽快答道:“那位奇人失去了依靠,又没有路费回丹阳老家,就只好定居在岭南,与那里的越人部落相处甚好,后来诸越叛乱时,竟然还把他推为了首领,奉他为主。”

    “再到后来,伪帝陈叔宝派上柱国王世积出兵平叛,很快就平定越人叛乱,那位奇人被王世积的队伍生擒活捉。”董由又有些眉飞色舞起来,道:“按理来说,那位奇人应该是被车裂处死的,可是那位奇人巧舌如簧,竟然说得王世积赦免了他的死罪,还把他收为家奴,留在身边听用。”

    “再往后,我大隋天兵八路讨陈,很快就平定了南陈,王世积跟着陈叔宝一起投降大隋,迁居大兴,那位奇人也跟着来了大兴,还造了一架靠水力运转浑天仪给王世积,王世积又把这架浑天仪献给我大隋先帝,先帝大喜,就亲自下旨给那位奇人脱去奴籍,放太史局为官,后来又赐给了蜀王杨秀,很得蜀王殿下的信任重用,在蜀中一度风光无限。”

    “后来的事,陈通守肯定知道,蜀王谋反,被杨素迅速平定。”董由继续说道:“那位奇人就又一次当了俘虏,也又一次罪当车裂,可是谁也没有想到的是,这位奇人又马上制造了一架马上刻漏(袖珍计时器),献给何稠,求得何稠为他上表求情,然后又复原出了传说中的欹器(水钟),献给了当今圣上,圣上大喜,就赦免了他的死罪。然后又过了一年,又任命他为尚方署监事,两年前这位奇人竟然又升了官,出任大兴太史丞一职。”

    “大兴的太史丞?”陈应良一楞,惊讶说道:“这么说来,我肯定应该和他见过面,他叫什么?”

    “耿询耿敦信。”

    大堂的一旁突然响起声音,抢先替董由回答了这个问题,陈应良和董由一起惊讶扭头看去,却见那名正在烤火的落魄男子面对着火盆,有气无力的说道:“耿敦信我见过几次,除了嘴巴能说一点外,其实才具也很一般,十年前我和他在蜀中较量算术星相,他就败在了我的手里。他造的所谓水力浑天仪,也没什么了不起,我十八岁时,就已经造出了兼备六合仪与四游仪之优点的浑天仪,只是那时候我没钱,造不起铜制浑天仪,只能用木制,所以没有保存下来。”

    “大胆匹夫!”董由勃然大怒了,怒道:“竟敢口出狂言,辱及朝廷命官!”

    “县尊恕罪。”那落魄男子起身回头,向董由抱拳行礼,平静说道:“但在下并没有口出狂言,在下真的与耿敦信较量过算术星相,轻松取胜于他。还有,在下其实也是朝廷命官。”

    “你也是朝廷命官?”董由和陈应良都是一楞。

    那落魄男子点头,又苦笑说道:“但现在应该不是,在下本是会稽郡的盐官县县令,一个多月前,乱贼刘元进的队伍在城内乱贼的接应下,里应外合攻破了盐官县城,在下无力抵挡,只得弃职而逃,道路又被乱贼阻塞,在下无法前往会稽向太守请罪,就只能是返回东都直接向朝廷请罪,谁曾想在路上又遇到水匪,盘缠被劫,两个下人也被杀了,所以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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