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摒除绮念,依次按压着百会、太阳、风池、翳风、合谷、神门、内外关、足三里、三yīnjiāo、涌泉,边问道:“怎么在机场没有看到姐姐其他的同事?” “事情昨天已经处理完了,他们要去香港玩两天再回来,”关瑾瑜趴在chuáng上,下巴搁在枕头上,微阖着眼说:“我担心你,就和组长打好招呼提前回来了。” 薛离衣手里动作顿了一下:“这样……没关系么?” “唔,能有什么关系?谁家还不能有个事么?再说了……”关瑾瑜偏过头,睁眼望着她:“出去玩什么时候都可以啊,又没耽误工作。” 薛离衣没吭声,轻轻拍拍她的背,关瑾瑜心领神会的翻了个身,仰面躺在chuáng上,薛离衣把一边的蚕丝被拉过来给她盖上。 关瑾瑜筋骨舒畅的阖上了眼睛。 薛离衣安安静静地坐在chuáng边,手指不轻不重地在她头颈间的xué位上流连,关瑾瑜给她按得手指都懒得动弹一下,几乎觉得呼吸都是累赘了。 她意识昏沉中想:自己给她照顾得这么体贴周到,要是薛离衣将来嫁人了,自己会不会…… 会不会什么?她还没来得及想,就睡着了。 似乎有什么温软的东西在眉心轻轻贴了一下。 已经来不及分辨。 “为什么我……好像总是在给你添麻烦?” 第27章 试探 关瑾瑜早就进入梦乡了,薛离衣按的xué道组合起来本来就有助眠的效果,她很确定关瑾瑜不会察觉,然而她只是俯下身,温柔的在她缱绻的眉心亲吻了一下。 一触即放,没有半分逾越。 之后便坐在chuáng沿一动不动,还保持着微微侧身的动作,目光专注的看着,卧室的壁灯被关掉了,只有不甚明亮的月光透过拉开的窗帘晃悠进来,年轻女孩的五官有些晦暗,漆黑眸子里的光也暗了几分。 “为什么我……好像总是在给你添麻烦?” 明明是想快点成长的,想成为你的依靠的,难道真是我太幼稚了么? 我到底该怎么办? 她兀自出着神,腕上手表上的分针转了好几轮,秒针滴滴答答的走着—— 没有人能给她答案。 起身的时候,由于僵坐太久,腰上的筋骨咔崩响了两声,薛离衣着急忙慌的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然后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然后又捂住自己的嘴巴,把整张脸都乱七八糟的摸了一遍以后,才低下头,捶了捶自己的脑门,心中骂道:你神经病啊。 看向关瑾瑜,雪白的月光浸润在她脸上,她睡姿十分老实,从凸起的被子下看得出双手双脚端端正正的摆着,而且似乎梦到了什么好事,唇角微微勾着。 房门被轻轻带上,神经病终于回房了,安安分分的不再熬夜,倒在chuáng上就进入梦乡了,一夜无梦。 晨曦照进来的时候,薛离衣还在chuáng上酣睡,关瑾瑜蹑手蹑脚的进了书房,蹲在薛离衣的单人chuáng前,说不清是气味太熟悉,还是心里太放松,女孩并没有醒。 这么久以来,关瑾瑜还是第一次见她睡觉的样子。 和平时看起来……真的很不一样呢。 白天安静乖巧的孩子,似乎在睡梦中把所有的活力都释放出来一样,被子卷成了一团抱在怀里,两只脚丫子光在外面,chuáng有些小,她整个人有些委委屈屈的微微蜷在chuáng的里侧。 睡衣被睡得卷了上去,露出半截雪白的背,隐隐看得到漂亮紧致的腰线,和凹凸有致的臀线。 这么看着还是挺女人的,关瑾瑜想。 虽然现在开了暖气,但这么睡觉还是很容易着凉的,关瑾瑜无奈的摇摇头,刚想帮她把睡衣下摆拉下来,眼睛看到腰线以下的地方,眼睛眯了起来。 那是什么?好像是一块青紫? 她凑近了去看,似乎发现她身上不止一块,正待看仔细一些,刚刚还躺着的人从chuáng上飞快的弹了起来,衣服都被拉好,抱被环住胸口一副被轻薄的样子。 就算薛离衣在关瑾瑜刚进房来的时候没醒,但chuáng边多了一道呼吸声,她不可能还不醒,原本是打算装会睡,可女人温热的呼吸轻轻悠悠的吐在她背上,就像一把小钩子似的,在她心上轻轻地挠着。 她要gān什么? 薛离衣在这一刻竟然天方夜谭的想:该不会是想亲亲她吧?就和她趁着对方熟睡的时候一样。 然而这种想法只存在一瞬,她就猛然想起自己身上的青紫痕迹,腰上好像有一块比较显眼的,这要是被看见了…… 于是就是这样一副局面。 薛离衣心里这个着急啊,急急忙忙就把自己捂住得严丝合缝,丝毫没想过她只给关瑾瑜看到一半的这种半遮半掩才更是引人遐思。 关瑾瑜心里咯噔一下,面色终于变得凝重起来。 半是害羞的表情,又半是忐忑与不安,就像是害怕什么秘密被戳破一样。谭老所说的近日以来的不正常,终于给她这双眼睛看了个正着。 她不在的这段时间,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关瑾瑜在原地凌乱起来。 薛离衣:“姐姐你能不能出去一下,我想换衣服了。” “……” 关瑾瑜看着她,脑子里的筋依旧是乱成了一团,死活搭不对。 薛离衣:“……”怎么办怎么办? 关瑾瑜:“……”怎么办怎么办? 薛离衣:“……”要在她面前换衣服么? 关瑾瑜:“……”她身上那个不会是吻痕吧? 薛离衣又咳嗽了两声,手指勾过chuáng头叠着的衣服,捏着扬了扬,睡衣长袖滑落下来,能看到白皙的大臂上也有一个小痕迹。 关瑾瑜“……” 终于风中凌乱的出去了。 关瑾瑜的长相是标准的江南美人,眉目温婉得让人一看就知道是江南梅雨、湖堤翠柳里才能养出来的秀气,合该坐在苏州小红楼里,捧本经年的旧书,泡杯香茗,老窗半掩,偶尔风动莞尔,便是满室生香。 如果对关瑾瑜不熟悉的人,绝对会被她那张脸所欺骗。然而接触久了,便会发现她根本不是喜欢安静的人,比如健身、爬山、跳舞,没有一项运动是安安静静的站在原处的。再比如她所说的散心——直接把薛离衣拉到了霖市最大的欢乐谷。 今天不是双休日,欢乐谷的人不算十分多,关瑾瑜对那些稍微和缓一些的项目完全不看一眼,第一个就带着薛离衣去坐过山车,霖市的过山车轨道听说是全亚洲最长,也是弯道最大最为惊险刺激的。 风声凌厉地刮过,头发在空中张牙舞爪。 刺耳的尖叫声充斥着整个耳腔,身边的人兴奋地挥舞着双手,也跟着欢呼起来,尖叫声包括两种,一是害怕,而是激动。 关瑾瑜明显是第二种。 甄倩胆子虽然不小,却也不敢常常陪她坐这种东西,玩这个,就是要有人陪着才有兴致。 薛离衣转头望着两人空中缠绕在一起难分难舍的黑色长发,莫名觉出一种亲昵温柔的缠绵缱绻来,这让她心情很好。 关瑾瑜对着她喊:“你为什么不叫?” 薛离衣:“啊啊啊啊!” 趁机抓住了关瑾瑜在空中挥摆的手。 关瑾瑜哈哈大笑起来,薛离衣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浅浅的弯了一下。 虽然觉得很奇怪,但是你开心就好。 后来关瑾瑜又带着薛离衣去坐了海盗船、宇宙飞碟、跳楼机、大摆锤,反正怎么惊险怎么来。关瑾瑜这个开心呐,因为薛离衣看起来就是个中好手,一气儿玩完没有半点不适的样子。 薛离衣跟着她嗷嗷直喊得嗓子发疼,关瑾瑜于是从包里掏出一盒金嗓子,给她和自己一人含了一片…… 玩了一圈之后,关瑾瑜坐在长椅上,手里举着冰激凌:“小薛大夫,我可以吃一个么?” 薛离衣嗓子哑得厉害,懒得说她。 “好久没过来玩过了,上次来还是一年以前,”关瑾瑜舒了一口长气,“啊,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