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被吓得厉害,我得回报他们一下。” 陆停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和她直直撞上也不曾闪烁,只是笑看颔首。 “好。” 作者有话说: 冬至快乐!吃汤圆还是饺子啊,我吃粥QAQ,还是没味道的白米粥 第二十九章 相国寺的住持想要坐稳这个屁股下的蒲团, 除了佛法要高深,最重要反而是心思要活络,目光要jīng准, 也就是脑子转得要比嘴巴快。 玄行做了三十年住持,自认为在一gān皇庆贵族中也算如鱼得水,得心应手, 游刃有余,万万没想到, 今日能栽在每年必备的祭天上。 这次在相国寺举行的两场祭祀,太子殿下的便是常见的社稷祭祀, 为来年祈谷,祈求风调雨顺, 一向有“chūn祈秋报”之说。 chūn祈在社日,也就是仲chūn月的吉日举行。 秋报则是在秋收后的孟冬月的吉日里举行。 前者在三月初五便早早举行,相国寺为此开了三日粥棚。 后者因为今冬无雪,迟迟无法举行,好不容易下了一场雪, 光禄寺和太常寺马不停蹄就操办起来。 贵妃娘娘那场则是临时的五谷祈福,按理不算大祭, 时间也该在chūn日,但圣人钦点, 便也马虎不得。 其实两个祭祀在一开始也算有惊无险,万万没想到砸到祭祀的前一天。 因为时间撞了。 万万没想到, 两个祭祀的吉时,竟然分毫不差地撞在一起。 本来也不算什么大事, 以前也不是没出过, 关系好的就合在一起。 关系不好也没关系, 毕竟一个朝东,一个朝南,各有主位,相国寺位置大,容得下两个祭坛同时举办。 结果好死不死,两个祭坛都有五谷之意,便需要一个人,也就是相国寺的住持。 玄行丑时一刻就被首座急匆匆拉了起来,此刻盘坐在蒲团上,嘴里念着佛号,一手拨着佛珠,一手瞧着沐浴,淡定自若的样子。 “这可如何是好。”首座一个高大汉子急得在bī仄的屋内来回踱步。 “两边都得罪不得啊。” “太子虽有些……但毕竟是主祭,一向是重中之重。” “可贵妃娘娘这次行的是皇后职责,我想着是不是陛下要立……” 玄行狠狠敲了一声木鱼,常年敲打的木鱼竟在此刻发出一声类似金玉的鸣击声,像是一声轻斥。 首座惊觉,讪讪闭上嘴,呐呐走到住持身侧,小声说道:“这可如何是好。” 住持闭眼颂经,嘴里念念有词,脸上心平气和,手上的动作丝毫不乱,更看不出紧张之色。 “哎,师兄!我,我真的要被你急死了!” 相比较住持的八面来风我自巍然不动的淡然悲悯,首座显然是一个bào脾气,蒲扇大的手把手腕上的佛珠捏着咯吱响。 一直闭目的住持终于睁眼,看着来回踱步的首座,无奈地摇了摇头,停下手中的动作:“师弟不必慌张。” “怎么不慌啊。”首座见人终于搭理自己了,连忙凑了上去。 “我原本瞧着应该是格外不对付的人,毕竟左右两个主位向来是不容水火的,可现在一看,倒是有些奇怪缘分……我,我就随便说说。” 首座被住持淡淡扫了一眼,讪讪说道,跳过这个话题继续说道。 “我们相国寺自洪福方丈以来便住持大祭,这六十五年来什么形形色色的人没遇到过,可从没遇到这么邪门的事情啊。” 首座合掌,低声念了一句佛号,丝毫没有被师弟的急促奔溃心绪所扰乱。 “可现在,现在,两场法事,太史令竟然算出同一个时辰,连着半盏茶的时间都错不开,这不是把师兄架在火上烤吗?” 涉及五谷的祭祀一向需要一个世外人来做牵引,是以都会放在寺庙里举办。 若是一般人,自然有僧众去,可眼下一个太子,一个贵妃,便连首座都轮不上位置。 “你说会不会是……”首座粗黑的眉紧紧皱着,“我听说这个太史令是薄家三房的大女婿。” 住持手中木鱼的手一转,直接敲在首座头上。 “哎呦。”首座一时不慎,头顶剧痛,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玄行一向沉稳,此刻也忍不住带出一丝怒容:“出家人口出妄言,忧心俗务,何来虔诚之心。” 首座抿唇,合掌谢罪:“住持教训得是。” “此事你不必慌张,我只有办法,寅时两位贵人就要起来了,你且去叫僧众们早些起来,做完早课便等着一同去大雄宝殿。” “是。” “你且去东跨院问问,娘娘何时起身,娘娘身份特殊,贫僧尚有几句话还未jiāo代清楚。” 住持撂下这话,便继续闭眼颂经,木鱼声缓慢而清脆,在bī仄的方丈室内回dà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