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布庄运营得红红火火,资金充足,人脉也多,很快就开到南浦县、昌县,一条龙下来,在黄州小有名气。 太子舍人林昂蹲在布庄门口,终于找到刚回来的谢缙,扑过去:“公子啊!” 谢缙把他推开点,问:“怎么了?” 林昂说:“公子啊,家中大业未继,您怎么就迷上开店铺了?”开店铺能有回去继承大统好玩吗? 谢缙用折扇推开他,低声道:“你只看到表象。” 林昂说:“公子,家里仆从发信来,公子再不醒,继母可能要侵吞财产!”太子部下发信,必须由太子回去主导大局,否则,刘贵妃、刘崇的人,不会善罢甘休。 继续说:“只要公子和我见见高人,就能立刻回去了!” 谢缙算算时间,远不到刘贵妃等人行动的时候,道:“再等等。” 只见马车车帘掀开,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是相识的人?” 谢缙说:“嗯。” 钟苓苓打量林昂,回忆起他是在码头假扮搬运工的人,朝他点点头,打个招呼。 林昂勉强扯起一个笑容:“钟娘子。”心里咚咚直跳,他好像明白太子殿下为什么总不愿意这个时候回去。 不过,让他意想不到的是,本以为殿下一时起意,却好像真的动心? 害,如果真是这样,长安得多少贵女心碎一地。 谢缙小声对他说:“通知下去,让王将军准备好,明日我会到黄州州府,与大家商议。” 进了这一批布料,布庄的生意暂且可以全数给掌柜的管。 钟苓苓核对下账本,这一趟马车去黄州州府,在那边打点官府、查看地址,可能会再开一家布庄。 有时候忙起来就会忘了很多事。 闲下来这件事就会忽上心头。 她斜觑谢缙,后者也在看账本,似乎察觉她的目光,也抬眼。 她若无其事地移开眼睛,若无其事地再拿起账本,唔拿反了,趁他不注意,反过来,又发现这本已经看过。 烦心。 她撑着下巴,纳闷了,为什么对康梓岳、覃屏绍,就没有这种情绪呢? 马车颠簸中,她抱着手臂睡着了。 谢缙打开车窗,过了会儿,一只白鸽跟着马车,最后落在窗机上,左脚一小竹筒,解开,是黄州那边他们可能接触到的人人名。 认真看一遍,按理说,应该没有隐患。 不过让他在意的是,黄州的官员还是刘崇那一茬,财政亏空,一查一个准,所以他们急需钱财弥补,顾氏布庄,就是明晃晃的摇钱树。 刘崇那些人的德行,得防着。 谢缙把白鸽放走。 转眼就看到她抱着手臂,头一晃一晃,丝毫不觉得不舒服。 他挪过去,坐好。 碰是不敢碰的,她这么警惕,就只能等她再过来点。 谢缙等了好一会儿,她还是在自己那方寸天地窝着。 侧过头,仔细观察她“小鸡啄米”的频率,谢缙又稍稍移了一寸,终于,过了好一会儿,她的头靠在他肩膀上。 然而下一瞬,钟苓苓忽然清醒似的,问:“到了?” 谢缙:“……还没。” “哦。”她合上眼睛,又靠了过来。 是睡迷糊了。 他无声地笑笑。 终于赶在天黑前,到了黄州,在租的宅子里歇脚。 果然黄州官员派人来请,说是早早设宴,请几人去,落谁的面子,也不能落官府的,钟苓苓和谢缙前往。 席间官员高谈阔论,允诺会给顾氏布庄极好的地段。 不久,吃的东西端上来,谢缙先喝了酒,又吃了点菜,看钟苓苓要动筷,轻轻压住,道:“夫人舟车劳顿,胃本不舒服,现在有喜,我们一落脚,就吃了点药,现在不宜进食。” 钟苓苓手上筷子差点掉了。 官员道:“原来如此!真是恭喜!” 席间一道恭喜,钟苓苓低声问谢缙:“有喜?” 谢缙笑眯眯地说:“别吃菜,菜里下了东西。”是迷药,他从小这些东西吃得不少,自然懂其中细微的差别。 黄州官员果然别有用心。 树大招风,顾氏布庄钱力雄厚,会被走投无路的官员盯上,也是意料中。 钟苓苓想通其中关窍,脸色如常地把筷子放下,只假装喝汤,实际也没有入口。 谢缙夹着一块肉,也被钟苓苓按下,她笑着对官员说:“民妇夫君拉肚子,也不能吃太多。” 谢缙配合地捂住肚子。 虽然演技拙劣,但放在“宾主尽欢”的场景里,主人假笑,客人假笑,不算差。 官员便又是惺惺作态:“本官认识黄州最好的医师,让他帮你们看看?” 谢缙和钟苓苓没有推,欣然答应了。 等医师一到,两人一前一后,胁迫医师,吓得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