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家的三个男人,在外人看来,脾气最佳人也最好说话的自然要数叔叔阮俊宇。外头人总说,阮祁琛与他爹地的性子简直如出一辙:冷酷脸,坏脾气,就连心情不好时眉头蹙起的模样也几乎一样。总言之,不是什么好招惹的人。“可其实我家先生和大家想象中还是有些出入的。接触久了你就会知道,他这人外表看起来很酷,可其实骨子里特别的简单善良,是那种直男式的、有原则的善良。在我看来,比起冷酷霸总,小阮总他更像是一个自律并正在快速成长的大男孩……”阮、黎二人新婚一周年时,在某次媒体采访上,小阮太如此形容过她先生。不过……很快……小阮太后悔了。因为在别有用心的人眼里,“简单”即代表“不精明”,“善良”即代表“好欺骗”,“直男式的大男孩”则代表该君压根就看不懂女人心底的那些弯弯绕绕,简言之:好勾搭。于是这则采访刊登没多久,小阮总便频繁接到各式各样的邀约——“阮总介意让我的女秘书带您参观一下我司吗?”“我们酒店有位手艺特别优越的女厨师,阮总有没有兴趣尝尝她的手艺?”“阮总,今晚在酒店后厨,请赏脸拨冗……”小阮总一向懒得在男女之间那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上多费心,一个心如海底针的太太就已经够他消耗脑细胞的了。不过小阮太人美格调高,最紧要是一心一意地为他好,小阮总偶尔费点脑细胞猜摸太太的心思,也权当是夫妻间的情趣。至于其他的——与其去猜太太之外的女人在想啥,和小吴同学组篮球队它不香吗?于是第N次被女合作方缠着说“阮总,今晚酒店后厨见”时,小阮总饶是修养再好,也终于还是不耐烦了。这厮对着女合作方一本正经地冷酷着,回头面对着自家太太时,却毫不掩饰地黑了脸:“你惹出来的,你去解决!”小阮太一点儿也不怵,还笑吟吟地:“人家诚心邀你,你就去嘛。”“去什么去?又欠收拾了是吧?”“哪儿呢?先生魅力四射,当太太的我与有荣焉呀。”黎恩笑眯眯地挽着她先生的手,在人群之外,稍踮起脚尖,“大不了,太太陪你去会一会她咯。”到底是合作方,小心思多不多是一回事,手艺好不好、值不值得合作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于是秉着阮氏当家人太太的职责,黎恩按捺着个人成见,决定公道地去判一判这位合作方的水平。那夜女合作方脱去了外套,仅着一袭尽显身材的露背长礼裙,在“阮星”的后厨里迎来了小阮总……和走在小阮总身前的小阮太。乍见之时,女合作方面色微僵,倒是小阮太优雅如平常:“我先生说,在美食鉴赏上我比他在行,所以出于对这次合作的重视,今晚的菜品由我来评判——对了莫小姐,现在气温还不到十度,您可千万小心点,别在我家厨房里冻感冒了。”莫小姐讪讪地穿上了外套,一张脸儿又是青又是红,好不尴尬。于是有了这一回经验,再收到如此邀约时,阮祁琛便干脆让他太太自己上场处理了。上次至少还有个小阮总一同前来,可后来,来人就只剩下个小阮太,小阮总连面也没露一个,对方要还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那可真是个傻子了!于是事情传开后,跃跃欲试者再也不活跃了,毕竟小阮总长得帅出身好为人简单善良从不以主观恶意去揣度别人,可惜——这厮就是个“妻管严”!“有这种老公,小黎姐,我真是羡慕到捶胸啊!”张可儿坐在阮家的后花园里,边喝着下午茶边感叹。“不必羡慕,反正羡慕了你也不会有。”毕竟她家琛仔这种品行超正的奇葩,全世界仅此一例。“不过话说回来,”张可儿小小声地问,“小阮总这么受欢迎,你真一点也不担心?”“有什么好担心?他受欢迎,我也很受欢迎啊。”张可儿:“啊?”张可儿不知道,采访甫出的那一阵,面对着当着她的面就敢给阮祁琛“暗示”的女人们,小阮太心中着实恼火过一阵。毕竟阮祁琛这厮一般不以恶意去揣度别人。人家说“谈公事”,他一开始还真没往歪处想——到底对方还是当着他太太以及那么多人的面说的呢,怎可能是其他意思?可回家时却见太太满脸不高兴:“怎么了?”“怎么了?人家当着你太太的面约你出轨,你想也不想就同意了,现在还敢问我‘怎么了’?”阮祁琛一脸“你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的无奈样:“她约的是谈公事,就当着你的面,旁边还站着她爹地,出哪门子的轨?再说,你当初还约我上楼品茶了。”结果黎恩一听,更气了:“那可不是?因为我当时想钓你呢,我心里头有你、想接近你,想了整整十年求而不得,所以只好进你阮星、约你上楼、问你想不想喝茶——我那会儿就是没门路,费尽心思就想和你谈个恋爱、当你老婆,她呢?也想和你谈个恋爱当你老婆?”姑娘越说越气,最后一句出来时,还气不过地往狗男人胸口捶了一记。不过被捶的倒是一点也不恼,听了这话,看起来竟然还有点愉悦的样子。他捉住姑娘砸到自己身上的拳头,拎到唇边,亲了下:“知道了。”黎恩:“……”原本腾到了胸间的火气“噌”一下,就因为这个轻得不能再轻的吻,没了。可气势不能输。被亲过的手背有点痒,莫名还想再被亲一次。姑娘清了清喉,另一只手的纤指继续点到狗男人胸前:“你看看,你老婆长成这样,要脸有脸、要身材有身材,要不是心里头有你,阮祁琛你知道自己的脑门该多绿吗?不好好感谢上天恩厚就算了,要是让我知道你敢在外头勾三搭四……”狗男人:“任凭太太处置。”太太:“哼。”纤纤玉指还点在先生的胸前,被他一手包着,捉到唇边,又亲了亲。黎恩紧抿的唇角终于忍不住翘了下,这下再也藏不住笑意。男人是耿直的,她的怒火是真假参半的——混着自己曾经的经历,让狗男人一听就心疼,也让小阮总明白了外头那些居心不良者的套路。后来这一类情况络绎不绝,好在阮祁琛早有太太提醒,明白了。下次再遇到类似情况时,小阮总心想“果然小恩说的是真的”;第三次遇到时,小阮总心想“见鬼的还有完没完”,第四次,第五次……再后来,次数多了,小阮总也便总结了一下全过程:大概就是太太那一席“爱的发言”惹的祸,于是——“自己惹出来的,自己去解决!”花园下午茶桌上其乐融融,张可儿一个人解决了大部分茶点,其间伴随着无数“啊太好吃了我要死了”之类的感叹,可猝不及防听到花园外有车声时,张可儿的感叹顿停:“你老公回来了?今天这么早?”这合作多次却至今仍怵着阮祁琛的女人像极了小阮太的秘密情人,小阮总一回家,她就巴不得能立马消失,这会儿茶点也不吃了:“我……我先走了!”“去吧,代我给张总问声好。”黎恩喝下最后一口咖啡。小阮总回家了,载着丈母娘从橙花村过来。因为明晚两位妈咪相约着准备去听一场演唱会,黎妈妈今晚就先住进了阮家。歌手是阮太太她们年轻时挺喜欢的女歌手,准备一同去听演唱会的是阮太太的亲家和儿媳。于是这晚后花园里喝茶的人变了,从平日里的老阮总和阮太太,变成了阮家的三个女人。黎恩上回在这里同妈咪喝茶,还是阮祁琛对她态度十分恶劣的时候。记得吗,那会儿阮直男刚从海南回来,因为受人挑拨,对黎恩分外的有意见。于是姑娘便请婆婆配合着,在这后花园里作了一场戏——“如果琛仔心里真的有了别人,我再这么纠缠着,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幸福的。若真到了那个时候,我唯一能为他、也为自己做的,就只能是退出了。”那时阮祁琛正好走到后花园门口,将她这段话全都听了去。于是那夜回房后,冷酷霸总又变回了那个别扭的直男,一整晚都想找机会和太太说点儿什么,可偏偏又死要面子地酷着脸,看得妈咪好生着急:“我那时候啊,急得脑袋都大了,偏偏这两孩子又有主见得很,我也没办法拉着他们说‘你们不准再吵架,马上给妈咪和好’呀。好在小恩是个聪明孩子,最后还是想方设法让琛仔明白了她的心意。”黎妈妈叹了口气:“也亏得你信任她。这鬼丫头,点子太多啦,我要是阿琛,才不敢娶这样的太太呢!”“那你就错了,我们琛仔打小性子就耿直,脾气什么的都随了他爹地,一点也不高明。要不是小恩有主意,这俩估计到现在都还僵着呢!”说到这,阮太太又笑了笑,“想我年轻时就是鬼点子太少了,被他爹地欺负得特别惨。说来还是现在的女孩子聪明,心里头有人,就努力地去争取,把自己的爱意说给对方听。这男孩子啊,脑子和心眼一样直,你喜欢他,不说,他哪里会知道呢?”是啊,哪里会知道呢?如果她与阮祁琛之间,长长久久都是她暗恋、他不知、一切等上天来安排,或许下一个十年,两人也不会有交集。黎恩啜了口热茶,轻笑:“我从喜欢上阿琛开始,就不相信缘分这种事。毕竟缘份让我遇到他,可缘份没有让他‘遇到我’。”十年前的那一个午后,十年来所有沉默的付出,在缘分的安排下,都不过是她一个人的感动而已。所以最终,她还是想方设法地走到了他面前,对他说:“阮祁琛,我心悦你。”次日的演唱会很顺利,两位妈咪手挽手地去,黎恩陪着,可中途接到了一个工作上的电话后,她又从会场里退出。一通漫长的电话讲完,黎恩准备再进场时,不经意间抬头,却看到了同样在外面打电话的田甄心。自上回的官司后,两人其实已经有大半年没见过面了。此时乍见,田甄心脸上的情绪是说不出的复杂。本是有血缘关系的表姐妹,可不知为何,打小就不对付。后来黎恩想,其实也不全是因为阮祁琛。大抵从小时候家长们的比较开始——比谁更美、比乖不乖,后来比成绩好不好——她们其实都算是“别人家的孩子”,可偏偏这两个孩子,又互为“别人家的孩子”,于是那么多年来,心结埋在了那里,直到最终遇上阮祁琛,一发不可收拾。“你早就算好了吧?在发现护照被我偷的时候,就把所有跟护照、跟账号有关的名字,都换成了当年那个‘凌晨四点的巴黎’?”两人错肩而过,准备入场时,田甄心突然这么问了句。黎恩微愣:“什么意思?”田甄心恨恨地看着她。那一刻,姑娘突然脑子一灵,想起了一些事。比如阮祁琛看到“天天乐”的账号时,顺着“凌晨四点的巴黎离加州有多远”轻而易举地查到她的名字,他非但没有任何怀疑,甚至那一夜,他对她比任何时候都温柔。再比如那夜他义无反顾地说:“我相信你。黎恩,我相信你。”那时事情太多也太杂,为着新品侵权的事,她全身心都投入到了解决方案上,以至于完全没想到,这个男人毫不迟疑地说出“相信你”三字,或许并不完全是出于对她的信任。大概,还为着那段漫长的十年光阴,为了凌晨四点从巴黎飞往加州的女子。“你知道吗,这几年来随着‘人间烟火’的做大,我越发地相信一句话:‘慎始如终,则无败事’。”田甄心:“什么意思?”黎恩低笑:“意思就是,我的软肋,从来都只有阮祁琛而已。”于是她从没想过要清理“凌晨四点的巴黎离加州有多远”当年留下的痕迹,甚至在和阮祁琛两相情悦之后,依然让这个名号与自己紧密相连。她的QQ号是这个名,贴吧、微博小号是这个名,所有所有仔细一查就能查得到的账号,用的全都是这一个名字。就为着有朝一日出了点什么事,当阮祁琛拿着她的身份证、护照、手机号去查证时,可以第一时间将这个“凌晨四点”挖出来,可以看清楚,原来十年前就爱上他的女子,十年后,终于还是来到了他身边。你我之间的缘份,何止是如今?原来它早就匍匐着蔓延着,那么多年。“呵,真是机关算尽!”“机关算尽吗?也许吧。”黎恩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我是机关算尽,可我从未伤害过别人,更不像某人,那么多年来厚着脸皮把别人的成果占为己有。我机关算尽得坦坦荡荡,让阿琛知道了又怎么样?不过就是——”她冲着田甄心一笑,然后,扬起更加愉快的笑脸,盈盈看向田甄心身后的男人:“让他更爱我而已。”沉稳的脚步声在田甄心身后响起,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一只大手伸过来,绕过她,来到了黎恩的面前:“怎么出来了?”是阮祁琛。姑娘扬了扬手机,从善如流地将自己的另一只手送入他宽厚的掌心里:“出来打个电话,遇到甄心就聊了两句。”阮祁琛仿佛这时才注意到田甄心,没什么表情地冲她点点头,就像是普通男人遇到了太太的远房表亲那样:“巧。”甄心浑身僵了僵。而身旁的爱侣已经手牵着手,走远了。“就不进去了吧,演唱会也快结束了。”黎恩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阮祁琛:“嗯,反正在这也能听得到。”演唱会场里隐隐传出女歌手的唱音,悠扬宛转,如泣如诉。他牵着太太的手,漫步在弥着乐声的月光下。姑娘另一只没被牵着的手紧紧地抱着先生的手臂,眼儿弯弯的,一直看着他。阮祁琛:“怎么了?”黎恩:“没什么。”阮祁琛:“那怎么这么看着我?”“几小时没见,想你了嘛。”阮祁琛微微一牵唇,心想小阮太如今哄他真是愈发地得心应手了。不过也挺好,反正小阮总爱听。场馆内的音乐仍继续,女歌手用深情的歌声,缓缓讲述着爱情:“记忆无论再轻,轻不过脉搏声。靠你的手臂,抱我人潮中畅泳。我这幸运儿幸运到,一转身就找得到你,来为我打气……”因阮祁琛而日益熟悉的粤语缓缓淌入耳,黎恩将脸靠到他的手臂上,慢慢地走着,慢慢地听。好半晌,她突然开口:“阮祁琛?”“嗯?”“如果没有遇到我,你的人生会怎么样?会遇到其他人吗?会结婚吗?”“会吧。”直男还是那个直男脑,挺认真地思索了一番,“不过,有可能这辈子就只能体会到亲情了。”一男一女,年纪到了,门当户对,于是成婚。而成婚的缘由,大概只是门当户对的合适。于是从结婚开始,平静地生儿育女,两相到老。直至老去时,对于那个人,他概念中仍然是“孩子的妈咪”,而不是“我爱着的女人”。黎恩愉快地笑了,唇角牵得高高地:“我也觉得,如果不是遇到我,你这直男啊,大概这辈子都感受不到真爱了。”场馆内女歌手温存的唱音又传来:“给我自信,给我地位,这叫幸福,不怕流逝。任她们多漂亮,未及你矜贵……”她轻笑着低头,将脑袋抵在他的手臂上:“阮祁琛,你可要谢谢我啊。”“嗯,谢谢你。”谢谢你给了我这人世间最珍惜的爱意,谢谢你那么聪明且拥有无比的勇气,谢谢你……跨过千山万水,最终来到了这里。演唱场馆里,一曲《终身美丽》结束后,全场热烈地鼓掌。黎妈妈突然伸手覆到阮太太的手背上:“恩静啊。”“嗯?”“谢谢你啊,把阿琛教得这么好。这世上除了他,大概再也不会有别人,这么适合我们家小恩了。”“谁说不是?”阮太太也笑了,温和地,看向了远方。当“阮祁琛”三字第一次出现在我脑海中时,我曾经在想:这应该会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他是恩静与阮先生的孩子,于是很可能会拥有肖似父亲的面容,甚至就连性子都与阮先生相似。可他又有那么一位温婉良善的母亲,有一名应该很疼爱他的奶奶以及一个性子宽厚、和他年龄相差也不大的叔叔,所以阮祁琛,他应该会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呢?大概是外形肖似于他父亲,从面上看性子也足够酷,可骨子里却更加正直和善良,在没怎么吃过苦的成长过程里,成长成一名不擅于钩心斗角的正派少爷。而这样的少爷,终有一天,也会遇到自己生命中的那个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黎恩是恩静在新时代里的另一种表达。二十世纪的恩静,从传统的闽南小城来到了大都会香港,骨子里同时拥有坚韧和如水般的温婉,她将自己的先生看得很重很重,在感情中总下意识地想隐藏起自己。“我心悦你”,这句话她从十四岁开始便放在心里,一放那么多年。不敢表达。不好表达。而后来,她的孩子也有了故事。阿琛遇到的姑娘,是新世纪里有主见、有谋略,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而最紧要的是,懂得为自己的“想要”去争取的女子。“我心悦你”,于是用了各种方式去争取,“我心悦你”,凭什么让你从头到尾都不知?她是那种会说“给我个机会,我会让你幸福”的姑娘,就像这个时代里那些内心强大、敢于追求真爱的人一样。她好奇怪:看起来如白天鹅般高傲,可偏偏在喜欢的男人面前,又那么会撒娇。她会说“阮祁琛你抱抱我呀”“阮祁琛你亲亲我呀”,她会缠着爱人的手臂紧紧地抱着,在夜深时偷偷亲吻他的侧脸。她喜欢阮祁琛,于是无论如何,一定要尝试——尝试给他幸福,尝试让他爱上自己,尝试让自己热烈的爱意有一个最安稳的栖息之地。这不仅仅是因为新时代的女子果敢而强大,更是因为在这个时代里,爱情是珍贵的稀缺品。很多东西通过努力即可以争取到:成绩、事业、财富。可独独爱情,唯有爱情,它是这样可遇而不可求的珍贵之物。所以遇上了,她便舍不得放弃。故事里的黎恩,时年二十八。我亦曾在年少无知时幻想过自己的二十八岁:大概是已经遇到了喜欢的人,与之组建家庭,有两个孩子。而这个年龄到了,这个年龄过了,蓦然回首,却发现原来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在年轻的时候遇到生命中的真爱。而遇到真爱且那个人也爱着你的概率,大概比单方向遇到,还要再小上许多许多。可终究是要试一试的不是?像这个故事里的黎恩,早了琛仔那么多年喜欢他,最终在发现默默的付出终究无果后,再迈一步,采取了更直白的行动。我心悦你,想要你知——希望你们的爱情,也最终有一个明明白白的栖息地。五年前我在《阮陈恩静》的后记里写:“愿你遇上自己的‘阮先生’时,他是心无旁骛的。愿你得到你的良人,却不必经历与恩静同等的沧桑与艰辛。”五年后,我依然如此祝福捧着书的你。也希望在遇到心悦的人时,你能如故事里的黎恩一样勇敢。愿你安好,得偿所愿。愿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