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永不丢失! 她很害怕,当她拦住花离的时候,她害怕极了,她怕白景瑄会真的出什么意外。当她看着底下横尸遍野的时候,她怕,怕白景瑄会是其中一员。可是她不得不做,不得不当这个坏人,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下大宋百年和平。 “我是个罪人,我害死了很多人。”欧阳清轻声道,“花离是西域的公主,我本可以让她直接出面,带走没有将军的士兵,换取和平,这样很多人就不必死了。”她的眼神像是飘忽到了很远的地方,战争刚结束的时候,她朝着底下看,虽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内心却掀起了巨浪。这些人本可以不必死的,即使是敌人,也可以挽救他们的生命。她虽然不是什么圣母,但是对于一个个生命骤然在眼前失去,也做不到无动于衷。战争的残酷在她眼前血淋淋的展现,一个个死尸在土地上挣扎咆哮,一个个灵魂在战争上消失消灭。 “可是,花离回到西域之后,必然会还有一场战争。这个女人野心不小,她不会甘愿就这样放弃进攻大宋的机会的。而且她在大宋军队里呆的时间太长了,长到她能摸清大宋军队的实力,和作战策略。”白景瑄翻身,轻轻将欧阳清搂住,抚摸着她的长发,“我知道你的用心,我也知道,你为了大宋和平,付出了很多。” 一时之间,两个人青丝互缠,不分你我。 “只是有一点我很在意,你行军至江壶镇打探消息,应当是极为隐蔽的,花离是如何知道你的消息的呢?”她多次旁敲侧击询问花离,却都被她挡了过去,她怀疑一切是早有布局。 白景瑄眯了眯眼睛,沉声道:“我也很好奇。当初在父亲书房里商议的时候,只有我、父亲和康亲王。” “那你说,会不会是康亲王……”欧阳清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白景瑄一把捂住了嘴巴。 “你疯了吗?”白景瑄打心眼里不想承认是康亲王勾结了西域人,因为他是他的姐夫,若是康亲王野心如此之大,那么将白景汀置于何地。 欧阳清眯了眯眼睛,伸出舌头一下下舔着白景瑄的手心。 白景瑄眼睛沉了沉,收回手掌,一把搂住欧阳清,春宵短暂,应当及时行乐。 第二日,白景瑄与欧阳清率一众人欢送姜国士兵,姜国将军多次看向欧阳清,将欧阳清看的一头雾水。但那人最终也没说什么,摆摆手就回去了。 欧阳清疑惑地看向白景瑄,她总觉得白景瑄隐瞒了自己什么事情,但最终只得到了一个安抚的眼神。 白景瑄命令长安率领一众将士先回都城,他则带着欧阳清在后面慢悠悠的走着。就当是欧阳清口中所说的‘度蜜月’了吧。 长安看着精神焕发的主子,失笑道:“真没想到主子还有这么一天,得了,我先回去,主子也不要太晚。” 说完便拿着军令在城门楼前整顿大军,准备率先一步回都城复命,顺便告诉老爷,自家的少爷终于长大了。 欧阳清则偷偷回去拿自己的包裹,途径侧楼花园的时候,只见一人站在角落背对着欧阳清,抬手一挥正要放飞一只鸽子。 欧阳清眼疾手快,俯身拾起一个石子就砸了过去,正中鸽子脑袋,瞬间一个小生命就失去了。 那人一扭头见欧阳清过来了,转身便要跑。 欧阳清正要追过去,眼睛看着一片阴影从旁边掠过,再定睛一看,只见白景瑄将那人死死的按在地上。 欧阳清走过去,将死去的鸽子拾起来,果然见鸽子腿上有一个小小的竹筒,竹筒里面是一封信,不足三十字。 她脸色沉沉看完了信,走过来盯着那人,沉声道:“张佳?究竟是谁派你过来的!” 正是那个看起来温和有礼的年轻人,只是他现在满脸的惊恐,再不复欧阳清记忆中温和的样子。他使劲挣扎着,可怜他一个瘦弱的身板,怎么也无法挣脱白景瑄的桎梏。只能恨声道:“你们想怎么样?!” 欧阳清皱眉看向张佳,沉声怒斥道:“你居然和西域人有联系,做这等通敌卖国的事情,你意欲何为!你身后的人又是谁!” 这封信是递给西域国国主的,信上写的是花离已经率领残兵回国,让国主好生准备。话语上很是熟稔,想来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了。怪不得西域国国主会突然命令士兵进攻江壶镇,原来是对一切了若指掌。 可是这样一个瘦弱的年轻人,究竟是谁派来的。 白景瑄见那人死死咬住嘴,怎么也不愿吭声,冷笑一声道:“你既然不愿意开口,我便敬你是条汉子。只是接下来你能不能承受得住军营中的惩罚,那可就是另说了。战场上死个一两个人不是很正常吗?你的主子,能保得下你吗?” 张佳脸色一白,抬眼看着欧阳清,颤抖道:“你不能这样对我,我对你真心好的!我把你当成朋友,你不能这样对我!” 欧阳清垂眼看着他,轻声道:“我可从来没把你当成我的朋友。”若说之前对他有一丝怜惜,这样一个温和的年轻人,她总是不愿意说些狠话,总会想起清晨他送她的时候。但是现在,他通敌卖国,这是一种耻辱,对军人的耻辱,大宋的耻辱,这种人不配交朋友! 张佳嘴唇颤抖着,不消一会儿,像是放弃挣扎了般,垂头说道:“支使我来的,是欧阳嵘。他付我银子供我读书练武,又让我去考春闱。他说只要我传递消息,那么他就让我当官。” 欧阳清眼睛瞪大了些,几乎要说不出话来。记忆当中那个碌碌无为,总是说着一些酸腐诗句的二叔,会是通敌卖国的人? 白景瑄死死扣住张佳的脖子,怒声说道:“你不要胡说,他又如何有能耐将你安插进来?他不过是个闲散的人,又无官爵在身,如何许给你官职?” 那人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但是他说他有办法。更何况他是安阳侯的弟弟,怎么着也要有些能耐吧?我便信了他,一路跟着一个侍卫去了征兵的地方,然后……认识了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