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丽捶着我的背说那个人上星期打篮球砸到她的头,被她一句操你妈迷得神魂颠倒,发誓张丽是他缺失的那块肋骨,但张丽说她是根长倒刺的硬茬,两人下辈子都不可能。 “所以,你就要我假扮你男朋友?”我摸着张丽额头,“你没发烧吧?” “没有。”张丽打掉我的手,“gān不gān吧你就说。” “爷出场费800一次,亲嘴打啵儿另算。” “别扯那些,演到他打退堂鼓,你下学期语文作业我包了。” 巧克力抛到半空,我仰头接下,伏特加顿时迸开,“成jiāo。” 午休时候教室里有一半人在写作业。 我坐到张丽同桌位子上,她挽着我的胳膊嚼耳朵,无非就是谁谁抢了谁谁的男朋友,谁又不喜欢谁谁,我听得昏昏欲睡,拨弄膝盖上的小蝴蝶。 她还在喋喋不休,头很疼,我抓起她汗湿的手往外走,教室一下卡带了。 蝴蝶翅膀张开,银色眼睛看着我,在蓝绿色河水里游动。一共29只眼睛,张合间溅出的黑水腥臭难闻,混着猜疑喷到我们jiāo握的手上。 我问张丽怕不怕请家长? 她说不怕。 我又问她还喜不喜欢我。 她说她现在喜欢高三二班姓姜的体育生。 扫一眼身后,我掌着张丽蓬松的马尾,把她抵在教室门口结结实实亲了一口,像嘴巴贴了贴手臂内侧。 走廊尽头没人,教室被一吻夷为平地,我们像两只跳出沸腾红汤的虾,她说谢谢我,然后给我一巴掌,说这是她初吻。 “你爸你妈没亲过你的嘴吗?不带爱情的吻都不算初吻。”我转回打偏的头,“你要有为革命献身的jīng神。” “你下次再亲我。”张丽踢我,“我就把你屁眼缝上。” 这可不行,郑子闫喜欢我的屁眼,郑辉不出意外的话也会喜欢。我捂着屁股说下次不敢了,她点点头,拉我走回那间被我的举动炸毁的废墟。 八卦传播的速度不会随年龄递减,窥私是人的天性。蝴蝶扇扇翅膀,29只银色眼睛便目眦欲裂,冲出桎梏,在各个教室穿梭。 还没等到放学,连门卫都知道张丽在和一个公jiāo车谈恋爱了。 ...... 放学我没上司机车,郑子闫问我去gān什么,我说去约会,他关上门,甩我一脸灰。 我拿着手机找了个网吧,把之前从郑辉电脑里导的文件铺开。 一共15个文件,10个都上了锁。关梅的案子进展我现在不是很关心。昨天爸爸告诉我,毒窝端了以后,外号标哥的头已经闻风逃到了d国,关梅不是已经被他杀了就是和他一起逃了。但我们和d国没有引渡条约,想抓也无能为力,只能看能不能和那边的警方合作把他们揪出来驱逐出境。 我点开李成翔案件现场照片的文件,血迹被热水泡开,晕成一团团抽象派的睡莲漂浮在浴缸,模糊可爱。 缝隙里有几只肥蝻苟延残喘,下水道口缠着不少枯huáng长毛,它们突然疯长,淌过水洼,四面八方窜出屏幕向我bī近。我避闪不及,头发缠脖,尖叫着越绞越紧。 “小婊子,不知好歹的东西!你竟然想杀了我!去死啊!操你妈!”她说。 “嘘...咳咳...不叫...妈妈不叫...乖...马上就好了。”我说。 头发在锁紧,时间不多了。 扭曲的抽象画顺时针旋转,血红的,棕huáng的,漆黑的,色块融合成一片灰蒙。上帝恩赐我一道银光,我用它击碎色板,画面回溯倒退。 电灯滋滋响,喷出昏huáng汁液灌满浴室,松脂渐渐凝固,女人捂着肚子无声惨叫,困在琥珀石中缓缓下坠。 空气中有草木腥味,长发桀桀低笑着退回下水道。 “喂!小兄弟!醒醒!你没事吧?!” 琥珀融化成huáng水淋淋,我转头,一个大汉抓着我来回晃,汗液甩了一脸。 “没事。”我扭扭脖子关上照片,“谢谢哥。” “你刚刚一下喘不上气,仰着脖子哼哧哼哧的,真没事啊?要不要去医院?” “真没事,吃东西噎到了。您别管了,谢谢。” 他眼珠把我扫一圈,嘴里嘀咕着点点头,又埋进游戏里。 搞了包白烟,我换进包厢机,翻到了最有意思的一张。 一只肥青蛙四脚朝天躺在浴缸里,眼睛大睁,yīnjīng高高竖着,肿得好像下一秒就要shejīng。斑驳的下体,包皮和筋膜分崩离析,露出棕红gān涸的内里。浴缸外倒着一瓶草酸。 这东西能烫掉皮肤,烧毁人身上留下的体液jīng斑,多亏了它,我才能在李成翔迈向幸福之前和他在浴室里来上两发。 关梅以前叫我用它扫厕所,味道跟用尿煮屎一样难闻之极,但我发现这东西一旦和血jiāo合,竟会好闻到让人热血沸腾,忍不住一泼再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