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中更紧张了。 “少东家,他们这么兴师动众,怕是要出事。若是误会,派一个小吏放了我们就是。这来的应该是一个大员,该不是他们拆了陛下的信?” “信上盖着玉玺,写着‘皇帝亲启’。除非他们活腻了,抑或是想灭口,不然他们绝不敢拆。” “少东家,不管他是活腻了还是想灭口,第一个倒霉的恐怕是我们...” “只能希望他没拆信了。” 脚步声愈趋愈近,一名锦衣卫抢先走了过来,打开牢门,立在一旁高喝 “锦衣卫北镇抚使纪云大人到!” 二人心中一凉。我的老天,诏狱的大当家来了! 黑压压一排人走了过来,挤在牢门外,都是穿飞鱼服的。一名面色惨白,眼窝深陷,形容憔悴的中年男子从人群中走出,走进了牢门,蹲在钱益面前。 “这活脱脱一个白无常啊!怕是南镇抚使长得像个黑无常?”钱益腹诽着,面前的“白无常”也直勾勾的盯着他,没说什么。 “白无常”动了,他朝后招了招手。门外的锦衣卫整齐地鞠了一躬,退到了两边。 “南镇的邵纲?那家伙是挺黑的。不过比起黑无常,我觉得他更像钟馗。” 纪云面不改色地说出这一番话。声音并不洪亮,却有着异样的磁性。这着实吓坏了钱益——难道他光用看的就能知道我心中所想? “光看肯定是看不出来的,我有别的法子。先不扯别的了,阳洲的那位,过得可好?” “你...” “我没有拆信。”纪云直接打断了钱益的话,并从怀里掏出了崇祯的信递给钱益。钱益双手战战兢兢地接过,封口完好,他送了一口气。 钱伯却并没有放松警惕。 “难道你们...” “我没有拆开又还原得完好如初的本事,这点你尽管放心。看你俩这样惊慌,说明你俩并没有拆信,陛下没有看错人。现在拆开吧,陛下应该有提到我,你们看了就知道了。” 钱益抬头看了纪云一眼,将信将疑地打开了信。 看了几行,他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 “看明白了?” “嗯,嗯。”钱益连连点头,也在心中暗自佩服陛下的深谋远虑。 按照信中所说,陛下早就知道锦衣卫会被郑家把持,因此将亲信纪云安插到了锦衣卫北镇抚司的位置上。如果钱益的信被锦衣卫拦截,第一个知道的肯定是他纪云,他也就能赶来搭救了。 “看明白就好。把信装上,给皇上送去吧。记住,切不可对皇上以外的人提起我的身份,也把这句话带给皇上,我的身份连皇上也是不知道的。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暴露的风险,万一计划败露,这南京城怕是要一夜之间改换郑家的旗帜,我等都要人头落地!” “在下明白。多谢纪大人提醒。” 在锦衣卫的护送下,钱益二人得以面见了隆武帝朱聿键。 “臣等拜见陛下!” “快起来,赐坐!”隆武帝看到二人喜出望外,阳洲的那位总算有消息了。 他正要询问有关阳洲的事情,突然看见四周布满了锦衣卫,面露难色。 还没等他说什么,殿内的锦衣卫集合到正中,揖了一下。 “臣等告退。” 随后所有的锦衣卫都撤出了大殿,只留下三人。 “这是什么情况?”隆武帝越发迷糊了,怎么今天锦衣卫这么听话? “陛下,这些是北镇抚使纪云大人的部下。” “纪云?他怎么了?看他整天神神叨叨一副肺痨样,难道他也是知情人?” “陛下,说来话长,您先看信,我们慢慢谈。” 第三十一章 网 “有个问题我想先问你俩...”看完了信的隆武帝并没有急着和两人讨论信的内容,他需要消化一下庞大的信息量。 “陛下请问。” “你俩是怎么被认出来的?” “来宫里的路上纪云大人和我们说了。阳洲的那位,他给我们的是南安候府的腰牌...”钱益无奈地说道... “怪不得...”隆武帝也没好意思接茬,这事说起来也怪他,毕竟一年就给他升了南安公,也是不怎么合常理。幸亏纪云发现得早,否则钱益二人就被自己坑惨了。 “说来,纪云大人也是有些奇怪,陛下可知道什么消息?” “不知道。平时上朝时他很少发言,跟他交好的似乎也只有南镇抚使邵纲。我看他脸色一直不太好,难道他有什么难言之隐?” “恐怕是的,但不是有什么隐疾。依臣之见,他好像有读心的神通。” “如此一来甚好。皇弟的亲信就是朕的肱骨,有了他的帮助想必朕也能早一天亲政理事,摆脱这僵局。钱爱卿啊,皇弟他在阳洲过得如何?”隆武帝论辈分其实比崇祯大了三辈,不过他也不好直接叫人家“皇孙”,毕竟他这皇位都是崇祯帮他弄来的。人家也没死也没退位,叫大行皇帝或是太上皇也都不合适。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