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他的汗。 一开始我眼睛都舍不得眨地看着他,生怕梦醒了就看不到这样的我哥。 后来我不敢再看,因为根本无法控制眼泪往外面溢。 然而就算我闭上了眼睛,还是止不住泪。 我很没用,连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 我紧闭着眼睛,不停地叫哥,不停地跟他道歉。 不管现在发生着的事情是真是假,我都必须跟他道歉,是我把他拐进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山洞,我们摸索着往前,很可能从此就走不出去了。 我们这辈子都会生活在黑暗中,阴冷潮湿,见不到阳光。 后来我大概哭得太难看,哥抱着我,不停地吻我。 我又回到了那个苹果园,两个亚当在尚未倒塌的苹果树下,拥抱接吻,互相爱抚,他们沉醉在对方给予的绯红色幻想中,苹果从树上掉落,被他们夹在双腿之间。 双腿之间。 哥在摸我。 我从来没敢妄想这么一天,一瞬都不敢。 可它实实在在出现在了我的梦里,我没办法也不想醒来的美梦里。 我攀着他,像是藤蔓,攀住他的身体,也攀住他的欲望。 这藤蔓是我自私的爱滋生的,我用我的爱困住了我爱的人。 当我终于平静下来,哥依旧在亲吻我。 他的嘴唇贴在我的脸上,滚烫的呼吸扑在我的鼻尖,烧得我快灰飞烟灭了。 我睁开眼,觉得视线模糊,他抬手轻抚我的眼睛,问我:“害怕吗?” 我说不出话,只能躺在那里。 他的腿搭在我身上,我们纠缠成了两棵植物的根。 在这一刻我才明白,不停出现的那两个亚当不是别人,正是我们。 我跟我哥。 我们就在刚刚偷食了禁果。 那颗苹果很快就会毒性发作,我们很快就会跌进十八层地狱。 我说:“哥,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了,”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是我对不起你。” 我们不停地互道歉意,歉意之下掩埋着的是火山喷发一样的爱。 原来喜欢一个人真的是藏不住的,否则这世上就不会有这么多悲剧。 我说:“哥,是我的错,我不该对你有这种想法。” 哥说:“错的是我,那天晚上我是想着你在自慰。” 他翻身压住我,无比虔诚地说:“虞南,咱们俩都坏透了,活该被绞死的。” 我看着他,虽然难过,却还是点头。 他的手指轻抚着我的嘴唇,然后说:“反正都是要死的,你敢不敢在临死前跟我好一场?” 他微微俯身,我们的嘴唇几乎贴在了一起。 他说:“你可以拒绝我,然后我们把今天的事忘掉,从此以后就是最普通的兄弟,是最亲密的家人。” 他问:“你选择哪一个?” 我看着他,他的眼睛也泛着红。 这让我怎么选? 我当然要和他做最可耻最该死的恋人。 ===== b16 虞南说:“你,我选你。” 他的指甲几乎嵌在了我的皮肤里,我却丝毫感觉不到疼,好像当他看着我的时候,除了他,我已经感受不到一切。 我只能感受到他。 他的眼神。 他的眼泪。 他微微发抖的嘴角跟声音。 他说:“哥,对不起,对不起,我要你。” 他彻底哭了出来,抱着我,眼泪蹭在了我的耳朵上。 我能感觉到他的紧张和痛苦,本来,我也应该和他一样。 然而,或许因为我才是那个坏透了的人,当他说他要我的时候,我竟然在窃喜。 我把他紧紧地抱在怀里亲吻,像是亲吻我的青苹果,我可爱的杏子和剥了皮的荔枝。 他青涩,微酸之中还带着淡淡的甜。 我们肌肤相贴,寸缕不着。 我吻掉他的眼泪他的汗,并试图同时吻掉他的不安和颤抖。 过了很久,卧室的光线逐渐变暗,我们都知道,再过一阵子,家里会有人回来。 或者是我们共同的爸爸,或者是他妈妈,也或者是跟我们住在同一个房间却对我们之间的事毫无察觉的虞北。 无论是谁回来,我们都需要时间来整理情绪,绝对不能露出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