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数清他的睫毛,想测量他鼻梁的高度。 想观察他身上每一根肋骨,然后把我的吻落在他的手腕、脚踝以及心口。 我可耻地幻想着我的哥哥,下流不可饶恕。 我们从滑雪场回来之后,许程提议大家一起吃晚饭,我找了个借口想提前回家,于是就说我觉得不舒服。 我弟紧张地看我,我想尽办法才没让他跟回来。 我几乎是以逃跑的姿态跟他们分开的,一刻不留,头也不回。 回到家,屋子里空荡荡的,爸妈都不在。 哥跟小北都和许程吃饭去了,家里只有我自己。 我走进卧室,脱衣服的时候手都在颤抖,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我明明什么都不想要也不该要。 不知道是不是人的一生里总是要有些躲闪不掉的故事,大概这就是被称为宿命的东西。 哥就是我的宿命,我这辈子注定了只能压抑着看他,偷偷地在他床上贪婪地嗅着他的气息。 哥的床单,被子,枕头。 还有被他放在一边的睡衣。 我把自己裹在他的世界里,就好像是他在拥抱我。 我的整个灵魂已经一分为二,一半在冷眼旁观,嗤笑我的龌龊,一半在煽风点火,让我遵从本能。 我被两股力量拉扯着,有一种被撕裂的疼。 当我沉沦其中的时候,突然听见开门声,那声音如同一记惊雷炸开了我绯红色的幻境,我从其中掉落出来,回到现实。 我来不及将一切恢复原状,只能慌乱地把哥的被子摊开铺在床上,然后快速套上我的睡衣,朝着浴室跑去。 我在那人进来前就躲进了浴室,用哗哗的水声掩盖我乱了节奏的呼吸。 惊魂未定的我听见外面有人说:“虞南,你在洗澡?” 是哥回来了。 ====== b14 我的床被动过了。 虞南说他不舒服,自己回了家,我不放心,跟了回去。 进门的时候听见浴室有水声,磨砂玻璃门里面雾气腾腾的。 我没办法听虞南洗澡的声音,会不自觉就想很多,那些不可告人的、下流的画面,冲击着我的神经,让我没法理智思考。 我强忍着,尽可能平静地和他说话,然后迈开步子往他的方向走。 我在浴室门口站住脚,听见他回答:“啊,对。” 简单的两个字,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觉得一笔一划都略显慌张。 我不敢在浴室门口过多停留,推开门进了卧室。 然后我发现,我的床被动过了。 很明显。 我的被子平时从来不会以这样的方式平铺在床上,都是对折然后摊放在靠墙的一侧。 当我意识到有人动过我的床时,手心出汗,心跳快得几乎要晕厥过去。 我爸他们根本不会进我们的卧室,更何况,现在家里只有虞南一个人。 我想着一切可能,而最有可能的可能,是虞南回来后,动过我的床。 我走到床边,轻抚着被子,想象着他在我的床上。 他在我的床上做什么? 或许他赤裸着身体,游鱼一样在我的被子里翻来覆去。 当我的手触碰着我再熟悉不过的被子,突然好像是在抚摸他。 光滑细腻,仔细闻还有杏子那种甜甜香香的味道。 闭上眼,耳边是哗哗的水声,手指轻轻划过他微凉的皮肤,这一刻,我连呼吸都好像带着火,烧得我意识不清。 等我回过神,水声还没停止,我死死地抓着被子,陷入了混乱。 我既希望是虞南,又不希望是他。 如果虞南不是我弟,我现在就能开门出去告诉他我的心思,我要抱他吻他,哪怕他推开我辱骂我,我也要让他知道。 然而,没有这个如果。 他是我梦里那个代表了欲望的男孩,也是我生命中货真价实的亲弟弟。 如果我们之间真的有什么,那将会是这个家里最不幸的悲剧。 我退开半步,睁开眼看着我的床。 再回身,我看见虞南的衣服散落在他的床上,他的外套、毛衣,甚至还有内裤。 内裤。 我发自制的开始想象他脱下它时的样子,白净的,秀气的,害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