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对我不怀好意

第六十九章 小辣椒
  “氣死我了!”
  齊書雨一回到家就開始把能搬動的東西,高高舉起再用力扔到地上,價值連城的古董花瓶,知名畫家的得意之作,十六世紀的工藝品……尋常人難得的珍寶,就這樣成了地上的木屑、瓷片等垃圾廢品。
  齊瀟聽到動靜找了唯一一條透紗長裙穿上,戴上了抽屜裡放著的半邊薔薇白底面具,把自己房門拉高了一條縫。緊接著就聽到了自家大小姐的暴怒,可想而知多少大小姐精心搜集回來的藏品,在她的怒火下所剩無幾。
  倏爾她聽得一聲痛呼。
  齊書雨將一個半身高的石膏雕像推倒,那雕像偏要和她作對,隻碎了一半,另一半完好無損。
  她心想:區區一個雕像也想跟我作對?
  怒極攻心卻忘了自己仍穿著黑色的高跟小皮鞋,一腳下去落點踩空,咯噔一聲,半個石膏雕像沒碎,而她的腳反倒崴了,不由自主地痛呼,疼痛使她的大腦清醒不少。
  屋子裡的傭人剛才已經被她趕走,打電話喊人還不如自己坐下處理。
  齊書雨今天裝扮極簡,稍硬朗的淺灰近白的女士外套,袖子的長度略短,使她裡面穿著的米色羊毛內衫短短一截露在外面,給她的造型增加了女性的柔美嬌俏。
  接著便是九分褲與窄根細高根短皮靴,小小一截如玉的腳踝露出,她配的是肉色絲襪,保暖但其他人看不出。
  “大……大小姐。”猶猶豫豫地齊瀟在二樓能看清一樓大廳的樓台走下來。
  誰知齊書雨見了卻罵道:“滾回去!”
  齊瀟下意識地捂住自己的臉,但突然意識到自己戴了面具,齊小姐裸著右腳疼痛的樣子,讓她放心不下,她很少會反抗齊書雨的命令。
  “大小姐是扭到腳了嗎?”
  她咬了下嘴唇問道,離走下樓梯還有三步,終究還是沒有再往下走。
  明知故問。
  齊雨雨氣在頭上。
  “你不是要在房間呆一輩子嗎?下來幹嘛。”
  齊瀟下來時,身穿的是夏季的長裙,她氣這人不愛惜自己的身體,破天荒走出自己房間令她有些詫異,但齊瀟平時所作積攢的怨氣,使她口出惡言。
  “我找下跌打藥。”
  齊瀟惶恐忤逆齊書雨使她更加生氣,但是對她腳傷的擔憂戰勝了惶恐,埋頭自顧自地找醫藥箱。
  傭人好像講過醫藥箱在大廳的儲物櫃,大小姐坐在自己身後的沙發。想到這一點,她無比緊張如臨大敵,仿佛與一個成名已久的黑客較量陷入僵局,又好像更加緊張幾分。
  然而那裡坐著的是她敬重感激的大小姐。
  “用不著你關心,回上面待著!”
  下次她就讓人把這人房間裡空調改造,空調的溫度只能由她定,看她還怎麽把溫度調到凍得人手冰。
  齊瀟內心無比苦澀,沒想到招大小姐嫌到這種程度,但是起碼她還要先處理好大小姐的傷勢。
  藥箱原來放在櫃子最下面一格,好不容易終於找到。她一語不發地提著藥箱走到齊書雨旁邊,跪在冰涼的地板上,長裙墊著仍有些許不適,接著把齊書雨扭傷的腳輕輕托著,放在懷裡,傭人在買的藥箱裡補了紅花油,正好派上用場。
  沒有半分不耐先是把紅花油倒在手心搓熱,再輕輕地揉捏腳踝紅腫的小鼓包。
  盡管齊瀟小心再小心,齊書雨還是不可避免地感到疼痛,眉頭也皺得越頻。
  “大小姐,有點痛,請忍一下。”
  然後她加快速度仔仔細細地揉好扭傷的腳踝將藥箱放回原處,低頭說道:“我這就滾回樓上。”
  右腳的扭傷經過齊瀟揉捏,疼痛去了不少,勉強能下地走路,但是那雙高跟短靴是別指望能穿。於是,脫下另一腳的鞋子,踏在冰涼的地板,單腳一跳一跳。
  沒想到上樓的齊瀟去而複返,齊書雨腳底被地板咯得難受,不由提高音量問道:“又下來做什麽?”
  依舊是那身夏季長裙。
  齊瀟把背後的棉拖拿了出來放在地上放好,急速地轉身離去,不忘補充一句:“這是新的,大小姐不嫌棄的話……”
  話沒說完就已經急匆匆地又回到自己房間,齊書雨只聽得房間落鎖的聲音。
  把腳套進棉拖試了試,大小正好合適,棉拖出奇地純樸,只有白色的絨毛,無瑕得一點花紋也沒有。
  想到是齊瀟從樓上拿下又釋然,她沒見過阿毛穿花裡胡哨的衣物,有時她真懷疑是自己幼稚沒有長大,還是阿毛太過早熟,早早就像水月庵的師太,老神定定地對外界無喜無悲,好像看淡了世事。
  雙十年華少女正懷春,可阿毛寧可看那些枯燥難懂的編程書籍,也不肯踏出房門一步。
  她不禁考慮起齊瀟的婚事,但以阿毛的性格,恐怕不會同意,倒會期期艾艾地問她,大小姐是不是不要我了?
  自己當然可以命令阿毛嫁人,只要是自己的命令她一定會遵守,但是又不是阿毛真心喜歡的。
  上過藥仍腫得不淺的腳踝提醒她,最近她只能在家中辦公。Hallen的事務縱然走上正軌,但日常仍有不少瑣事要她親自處理,一個品牌的創始人外人看著風光,其中辛酸勞累也不為外人所知。
  ……
  H市警局近來風平浪靜,孟小樓一如既往地苦惱著。
  犯人落風畏罪自殺案件就此了結,盡管還有挖掘的地方,但線索已斷,為了不造成負面輿論,只能做好記錄封進文件袋記入宗卷。
  若是背後的真凶再次作案,這份檔案就會啟封,但他希望永遠不要發生這事,因為這又意味著受害人增加。他渴望將凶手繩之於法不錯,但他更希望不再有無辜者犧牲。
  “站住!”
  邁開的腳步生生的止住,他的心裡流下了面條寬淚。
  “說,你嫌我做飯不好吃?”
  孟小樓老實地搖了搖頭,梁秀鳶今天收回飯盒時,竟然發現裡面的飯菜沒!有!吃!完!
  她那暴脾氣一上子就蹭蹭地往上冒,氣衝衝地找孟小樓算帳,孟小樓的嗓子實在是受不住,隻好冒著生命危險,去外面找了家粥檔喝瘦肉粥。
  手機收到杜羿升的通風報信,他早早躲著梁秀鳶這個小姑奶奶。他只知道被梁秀鳶逮著,自己的下場會非常慘,但他沒想到杜羿升居然把他出賣了!
  孟小樓怒目而神道:你小子出賣我,枉我平日對你的栽培。
  杜羿升流下瀑布汗,隊長呐,我不是不想幫你,但是鳶姐說今天不把你找出來,就拿我和小黃祭天,我也很絕望啊!
  他能怎麽辦,打,他敢打嗎?罵,他也不能罵?逃,他能逃到哪裡去?
  梁秀鳶監督著他發消息,把孟小樓騙了回來。
  “那你就是嫌棄我!”
  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她一個黃花大閨女,用得著躲瘟神一樣躲她嗎?
  孟小樓的嗓子形同虛設,已經講不出話,他擺擺手呃呃呃地指自己的嗓子,沙啞地低咳幾聲,然後張開嘴巴。
  梁秀鳶一下子就看見了腫得跟小核桃似的扁桃體,杜羿升好奇擰開了桌上的藍色保溫飯盒,撲鼻而來的勁辣使他立即蓋回蓋子,並且扭頭打了個巨響的噴嚏。
  他喃喃說道:“我的個乖乖,這得放多少辣椒?”
  看向孟小樓的眼神帶上同情,隊長,難為你了。
  他就說隊長最近好像便秘,去廁所一上就是半天,出來還要扶著牆壁。這些個辣椒吃下去,沒出人命已然走運。
  同時他在想鳶姐跟隊長多大仇多大怨?
  H市的氣候不適宜吃辣椒,一吃馬上上火,女生冒痘痘,男生的話。
  他們隊長已經作了一個成功的反面教材,扁桃體都快化膿了吧?回想起前天擼串,他們隊長一臉痛苦地搖頭拒絕。
  平時去大排檔吃串,孟小樓吃得比誰都多。
  換作是他扁桃體成了這樣,他也沒有心思吃東西。有一回他扁桃體發火,吃白米飯都跟咽刀子似的,喉嚨裡好像有無數堅硬的頭髮絲。
  “怎麽會這樣?”
  梁秀鳶的怒氣都轉為滿眼心疼。
  “鳶姐……”杜羿升戳了戳梁秀鳶的肩膀,歎氣說道:“這個……怎麽說呢?我們這邊不怎麽吃辣,一吃辣就容易上火,隊長他是土生土生的當地人,大排檔吃烤串隻點微微辣的那種,老板多撒一點辣椒粉嘴唇都要腫上一陣……”
  後面的話沒有說下去,梁秀鳶已經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她蹙眉罵道:“你怎麽不早跟我說?!”語氣裡的擔憂誰都能聽出。
  孟小樓心想:姑奶奶喲,您辛辛苦苦大清早做飯,黑眼圈都快遮不住,我再浪費你做的飯,說口味不合適,我還是是人嗎?
  但他今天實在是受不住,吊水的護士都跟他熟絡了,醫生警告他不能再吃辛辣刺激性的食物,否則扁桃體化膿下次就給他直接安排手術,割以永治,一了百了。
  哪怕只是一小塊肉,但那也是爸媽給的,他還不想舍下這塊肉,故放棄了堅持咽下這些滿滿散發辣椒素,他吃到嘴裡仿佛化身惡龍能噴火的飯菜。
  “唉……”杜羿升都不知道怎麽形容這兩人:“隊長,鳶姐,我去買幾瓶涼茶,你們聊。”
  孟小樓點頭,他非常需要那苦不拉幾,還伴著奇異怪味的神奇黑色液體。
  抬頭梁秀鳶定定的看著自己,孟小樓覺得嗓子有些乾癢,嗓子又開始疼痛加貓抓似的奇癢,艱難地咽了嘴裡少得可憐的唾沫。
  對方溫柔得他心裡發慌……
  “下次再有什麽事瞞著我不說,我揍死你!”
  梁秀鳶用自己的小虎牙和有力的拳頭揮拳警告道。
  好吧,小辣椒還是小辣椒。
  孟小樓乾澀地咽下了嘴裡的唾液,並用點頭告訴對方自己知道,拿杯子想喝水,但是裡面的水已經見底。
  起身想要接水,手裡的杯子卻被梁秀鳶搶了過去。她白了孟小樓一眼,數落道:“病人就要有病人的樣子,老老實實地坐著。”
  接過梁秀鳶的水,孟小樓才喝了一點就全部噴灑出去。
  開……開水!
  梁秀鳶懊惱地捏了自己的手指,她剛剛接水隻想著喝熱水對病人好,飲水機的水她加熱了過頭。
  孟小樓內流滿面,我滴鳶姑奶奶,您對我的關愛,小的有些受不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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