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对我不怀好意

第六十章 遇袭
  掰著手指頭算算日子,還有一天就能見到他。
  昨晚的電話,韓甜甜知道一個好消息,萬濤明天就可以回來。劇本配音那邊仍是不給力,但是她好像又抓到了一點決竅,將錄好的音頻文件發給檸檬。
  檸檬不酸給出的評語的是還有上升的空間,卡死了心中的標準,若是達不到他的要求,這段劇本情節的配音,恐怕得一直壓著,導致全劇遲遲不能出爐。
  網路將《兵殺》炒得更加火熱,他滿心感激優曇那女人,無意中給他創造了一載成名的天賜良機。
  韓甜甜這一段錄音欠什麽?他沒有辦法以語言說明,只能模糊地提醒她,語氣與情感感覺有點單薄,叫她繼續努力,他其實也拿不準韓甜甜能否在時限內配出他想要的感覺。
  但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他只能催促韓甜甜,盡量找感覺配音嘗試,而其他部分則先開始製作。韓甜甜這個部分也是他最擔心的,不論戲份多寡。胡一心這個女二一角,是演繹難度最高的,即使是一些成名已久的CV也不敢保證百分百有狀態配音成功。
  不僅配音沒有進展,還是那個老樣子,韓甜甜的淘寶店也歇了聲息,她可以正式宣布這個淘寶店失敗,她的發財大計正式破產。
  這天是周二,龔琳琳那邊不用說又在上班,她淪為了遊手好閑的墮落米蟲。這使她感到有些驚慌,突然感到不妙,話說回來,她宅在家裡已經五六天沒見人。
  也就是她現在才有所發覺,畢業那麽多年,她也是天天呆在家裡,沉迷配音與刷劇無法自拔。可以說她有了些許脫離宅女生活的覺悟,不得不說這是個好兆頭。
  萬濤也潛移默化地改變了韓甜甜,戀人過於優秀給她帶來了危機感。
  她好像還沒發現萬濤有不會的事,但是自己卻那麽笨……
  她開始患得患失,然後心生一主意。趁著萬濤沒有回來,去給他的同事送點暖心糖水,像綠豆沙、紅豆沙之類的糖水還是比較簡單的,把材料放進去煲夠時間就能吃。
  但她要煮的是板栗雞蛋糖水,前些天聽鄰家老太念叨,說街市上的板栗上市,她看成色還不錯,正好可以買點送去。經常將人老奶奶當食堂,天天過去吃喝,雖然是交了點夥食費,但是老奶奶做的菜有點過於豐盛。她覺得自己交的那點夥食費,還撐不到月末。
  街道上真如老奶奶所講,臨時攤檔擺著許多剝好的板栗。栗殼油亮紅得發黑,一個個的飽滿結實,還有細小的白色絨毛,帶著些青草味。
  攤擺的阿姨也非常忠厚,標價十五一斤,比賣糖炒栗子的店鋪劃算非常。同樣的錢,她只能買到小小的一包,一點也不稱手的板栗。
  生板栗直接剝皮是非常難剝的,板栗共有三層皮。一層是滿是堅硬小刺的外殼,一層是稍軟的光滑硬殼,還有一層是與果肉緊密連在一起的內皮。
  這層皮粘得非常緊,如果硬剝會把金黃的板栗肉完整形狀破壞。糖水鋪子賣的板栗雞蛋糖水成這個模樣,挑剔的食客會不買帳,脾氣暴躁的有可能罵店家。
  完整剝好的板栗肉煮好的碎沒那麽多,生剝的碎塊多。因為板栗肉裡有澱粉,所以用碎板栗煮湯色會渾濁。
  小時候她跑去尹小天家玩的時候,見過尹叔叔剝皮的技巧,先是雙腳踩在開口的板栗殼,然後再用起子撬開,但要戴好手套,不然不小心那尖尖的硬刺,輕易能扎進肉裡。
  她買回來的板栗是攤主剝好稱的,直接買帶殼的板栗會更加便宜。但是擺攤的人基本不會這樣做,他們賣的都是自家板栗樹上結的果子。硬殼曬乾之後還能拿來當柴火燒,再說那些硬殼送人人也不要。
  剝去外殼的生板栗,要用小刀切開小口,這樣放進水裡煮時才會裂開,熟了撈出來才好剝。熟板栗的那層柔軟帶毛的內皮,很容易就能剝開,如果不小心吃到那層毛毛的內皮,又苦又澀還一嘴毛。
  那時貪吃好吃,直接搶了生板栗,用牙咬開吃板栗肉,還叫尹小天嘲笑了一整天。
  心情即刻低沉,想到尹小天,便又想起他害得她們母女反目成仇。
  嗓子乾啞得仿佛咽下了一隻蟑螂,想吐又吐不出。
  她唯有轉移注意力將切好口的板栗下水與雞蛋同煮,東西剝好放鍋裡加冰糖煮。煮完之後,一看手機已經是下午三點。時間跟她估算得差不多,她過去的時候,是喝下午茶的時間。
  家裡沒有合適的東西能把這麽一鍋糖水裝好,而且她光顧著計算食用份量,忽略了將糖水運過去的問題。
  無可奈何的,她只能用APP叫了車,連鍋帶糖水一起端過去。
  買回來的板栗煮糖水用了一半,剩下一半她送給了隔壁老奶奶。核桃饞嘴想偷吃,然而吃了一嘴毛,把她逗得哈哈大笑。
  “師傅,多謝了,要不喝一碗糖水再走。”
  “不了,不了,趁時間還早,晚飯前我多跑幾單。”
  老奶奶跟她合力把這桶糖水運到了樓下,在車上她從在後排看管糖水,免得一個急刹將她的心血白費,還累得師傅洗車。
  師傅人不錯,是外省過來的,聽口音是西北一帶,本地話講得也挺溜,還懂不少“盞鬼”(有趣的)俚語,一路上嘴就沒停過。
  她力氣小沒辦法把滿鍋糖水提下車,開車的師傅將著她把糖水提進了局裡。
  梁秀鳶說道:“萬法醫還沒公差回來呢。”
  帶了一大鍋東西也送不到他嘴裡。
  韓甜甜當然知道萬濤出差還沒回來,她說:“這不是給他的,我特意煲了糖水送給你們喝的,板栗雞蛋糖水,這是我們這邊的特色。”
  其他地方基本不見G省那樣遍地開花的糖水鋪子,一般開在外省的糖水鋪子生存空間窄。生活習慣不同,長期的客源難以形成,也許嘗嘗鮮就不再光顧。
  哪個女生不喜歡甜食?梁秀鳶來G省也有幾年,糖水鋪子也經常光顧,但是親手做的糖水倒沒喝過。
  板栗雞蛋糖水,雞蛋不是炒菜的嗎?放進糖水裡是甜的,這種吃法她覺得有點怪怪的。
  “我忘了帶一次性碗了,你們都有杯碗和杓子吧?”
  “都有。”梁秀鳶有點想把自己的杯子藏起來,但韓甜甜盛意拳拳的模樣,她又不好當面拒絕。她請教過韓甜甜保溫飯盒的牌子,也選到了一個滿意的保溫飯盒。
  於是,她在內心的激烈鬥爭中,顫巍巍地把自己的杯子伸出去。韓甜甜沒有猜到她的想法,給她打了滿滿一大杓糖水,還撈了糖水浸透的金黃板栗,以及令她芥蒂的白煮整蛋,直到她的杯子再也裝不下更多。
  韓甜甜在還加了紅棗一塊煮,紅棗、板栗、雞蛋三者的氣味混合有點好聞。梁秀鳶端著熱氣冉冉的糖水,仿佛手捧一個大炸藥包。
  “你和孟隊長的進展怎麽樣?”
  韓甜甜八卦道,梁秀鳶那個飯盒她偶有一回在孟小樓那看到過,對那點女兒家的小心思心知肚明。
  “什麽,什麽進展?”梁秀鳶還自以為掩飾得很好,但是局裡能有多大?她做得再隱秘小心給孟小樓送飯,也逃不過那麽多雙眼睛。
  報應來得就是如此快,孟小樓之前爆了萬濤女裝照,這些天他嘴唇微腫兩眼無神的淒楚照,明晃晃地掛在局裡的聊天水群,有好事者還做成了表情包。
  這個好事者就是賣隊長不怕事大的杜羿升,他用PS做了一整套的表情包,活脫脫地把孟小樓塑造成了一個光輝的“小受”,一張張的表情圖是我見猶憐。
  他的作為贏得了一致好評,梁秀鳶天天在群裡蹲著,只要有新的表情包,她就一收一個準。
  “我看見了。”
  韓甜甜竊笑道。
  意外地覺得梁秀鳶口嫌體正直,她以為這個川妹子會跟性子一樣火爆,風風火火地去跟人表白,現實證明,女性生物在喜歡的人面前,都會表現出羞澀。
  “哦,是嗎?”
  梁秀鳶掩飾性地拿杓子喝下了之前還在猶豫的板栗糖水,喝下去沒有想象中的雞蛋怪味。幾種材料相互補足,雞蛋的腥味,有板栗和紅棗緩和,紅棗的些許甜膩和板栗的乾香,融於一鍋糖水恰如其分地調和。
  想出這個搭配的人,一定是個鬼才。
  韓甜甜眼見梁秀鳶神色不自然,暗笑她臉皮子薄,沒好再說話拆穿她,心有默契地轉移話題,說道:“我把其他人喊過來。”
  “不用。”
  梁秀鳶把她叫住,接著放下手裡的糖水,在群裡發了條消息。
  @全體成員 門口有免費糖水,帶上你的杯子來領,份量有限,送完即止,感謝萬法醫的女朋友吧。
  不可能都通知到位吧,總有人不看手機,專心地在工作,那些人不會吃不上嗎?
  這個職業在她眼裡,都是正正經經、一絲為苟的,怎麽可能像她大學的室友那樣。一群吃貨聽到吃的就不管不顧的……
  “糖水在哪?在哪?”黃仲捧了個大搪瓷杯,仗著身長體壯第一一個跑了出來,活像一頭嗷嗷叫的餓狼。
  韓甜甜指了指地上的深口糖水鍋說道:“在那,要幫忙嗎?”
  黃仲兩眼放光,鍋蓋掀開一杓下去,穩穩接了一大杯,陸續而來的人潮已經排成了小長隊。
  美食面前人人平等,她收回那句話。
  我大天朝果然是吃貨的天下。
  “不用,不用,謝謝,謝謝。”
  “板栗雞蛋糖水,正點啊。”
  “快點,快點,輪到我了!”
  ……
  一鍋糖水頃刻便見了底,大約只剩下小半碗的量。
  “你看,我沒說錯吧?”梁秀鳶聳了聳肩膀,好奇地說道:“怎麽少了一個人?”
  排隊領糖水的人裡,沒有孟小樓的身影。
  德高望重的王局慢悠悠地從辦公室時裡走出來,看見鍋裡還有剩下的糖水,喜不形於體表。
  “王局長。”
  “是小萬女朋友吧,給同志們送糖水啊,辛苦了,我也來點潤潤口。”
  “好。”準備幫他盛好糖水,但王局擺擺手說道:“不麻煩了,我自己來。”
  喜滋滋地把鍋底兜了個精光,回到辦公室趁沒人,美滋滋地呷了一口。
  他一把年紀不好像那些小年輕那樣搶,隻好人都走光了才過去看看有沒有多的。
  這幫小兔崽子還有良心,還給我剩下不少。
  (您還真想多了,孟小樓也在的話,您連一杯羹也分不到。)
  孟小樓對每天中午的午飯時間,產生了深深的恐懼。雖然有人給自己送飯是一件好事,尤其這個人還是局裡的大美女。可是菜裡紅彤彤的辣椒就不那麽友好,他每天蹲廁所如臨酷刑。菊花火辣辣的疼,就像某首歌裡唱的,菊花殘滿地傷,他的笑容漸漸消失。
  偏偏他不好拒絕梁秀鳶的一番好意,只能默默地痛苦並快樂地承受著。
  最近他每天下午都得出去跑幾盒菊花茶消消火,嗓子也跟火燎煙熏過一樣,啞了說不出去話好幾天。
  他盡力去領略這種菜系的精妙之處,然而身體已經發出了警告。扁桃體腫了約有1/3,夜裡難受得不行,上急診去醫院吊了瓶水,第二天接著上班。
  再吃梁大美女的飯,他腳底下的黃土好像埋得更深了,恐怕要提前與祖宗團聚。可是不吃,會不會遭她誤會?
  孟小樓把手裡的菊花茶盒子捏癟,扔進路邊的垃圾箱。
  對梁秀鳶這個姑娘,也有點無可奈何。連續給他做了幾天的午飯,沒問過他的意見。
  他看見這姑娘白皙的皮膚,眼底有了淡淡的黑眼圈,以及一天天豐盛的菜式,就知道這姑娘沒少起早。
  一方面他的身體無福消受,另一方面有些心疼,想勸她別給自己做午飯了。然而,還沒說出口就被她瞪了回去。
  他能有什麽辦法?難不成當著人姑娘的臉,求她放過自己,別再做“地獄便當”。
  恐怖的辣味對他的味蕾來說,無疑是一場巨大的破壞。再好吃的菜,放進嘴裡也食之無味。
  但是,話一出口不是傷人自尊心嗎?
  他也不用考慮自己能活多少歲的問題,他毫不懷疑惱羞成怒的梁秀鳶會把自己打成豬頭。
  警局門口有個穿著灰色衛衣,兜帽戴頭上,而且還戴了黑色口罩的人。行為舉止可疑至極,一直在徘徊也不知打的什麽主意。
  孟小樓看了這個女人五六分鍾,沒看出什麽名堂,先把韓甜甜給等出來了。
  接著,穿灰色衛衣和運動褲的女人,有了動作,她在懷裡拿出一個裝著透明液體的礦泉水瓶子。急速地跑了起來,作出一個要擲的動作。
  孟小樓心道不好,後發先至撲了上去,一聲怒吼將女人按倒。
  “別動!”
  “小心!”
  這聲是對韓甜甜說的。
  韓甜甜罔若未知地條件反射舉著手臂,掌心朝內,擋住了裝有不明液體的礦泉水瓶子。
  咣的一聲,礦泉水瓶子落地,砸到地上的碎石,瓶身破了條縫。
  容液漏出來的之後,就激起陣陣白煙,沒有臭味,或其他異味,但是孟小樓覺得呼吸道,像有鋼絲刷刮蹭。
  “硫酸!”
  孟小樓報出來的名字令韓甜甜心有余悸,那一礦泉水瓶的硫酸下去,她這張臉也別想要了。
  什麽仇,什麽怨,要拿硫酸潑她?
  孟小樓把這個女人的口罩扯下,這張臉美則美矣,眉宇間的唳氣,卻破壞了這份美感。甜甜不認識這張臉的評價,但這張臉的主人卻以一種膽寒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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