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起,子默经常拉着我去喝酒。他什么都不说,只是他对什么都提不上劲。”他又看了我一眼,偶尔他也会跟沙沙一起,上上自修、逛逛校园,可是他总是意兴阑珊提不上劲,一天比一天沉默,什么话都不说。” 雾气更重了,我的鼻子发酸。 吃火锅那次,你们走后,我们在茶馆坐了会儿,一起把沙沙送回去。子默又拉我和夏言去喝酒,他什么都没说,只顾低头喝酒,最后他只说了一句话,‘林汐,为什么一定要踩碎你给我的阳光,还有希望?’” 雾气氤氲成大滴大滴的水汽,一滴、两滴、三滴…… 那天晚上…… 我低头,泪水还在不停地、不停地坠跌…… 沉默了一会儿,他轻轻地说:子默现在在医院。” 我惶急,连忙擦擦眼泪,抬起头,他……怎么了?” 向凡淡淡地看着我,还能怎样,无非是喝酒过多再加饮食不当,肠胃出了点问题。今天一早送过去的,现在已经没事,但是要留院观察一下,我回来给他拿点随身衣物。” 我急急忙忙地祈求地开口:带我去,带我去看他。” 寂静了几秒,向凡叹了口气:林汐,你们何苦彼此折磨。” 我轻轻推开门,身后向凡低低地说:你进去陪他,我去买些吃的。”说着把手中的包jiāo给我,我点头。 向凡看着我,淡淡地又补了一句:林汐,子默虽然看上去很骄傲,可是,”他迟疑了一下,实际上,他非常非常脆弱。” 他悄然离去。 我走近,看着秦子默苍白的脸,他瘦了。他穿着深蓝色的毛衣,半盖着被子,静静地躺在那儿。一个吊瓶挂在他的chuáng头,里面的液体缓缓地滴着。 我轻轻坐在他身边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他的呼吸声很清晰,他的胸脯随着呼吸微微地起伏,他的嘴唇抿着、有些gān燥,他的眼睫毛还是那么长,安安静静地闭着。 我轻轻拉过他放在被子外面的,没有挂点滴的那只手。 他一无所觉。 我看着那只修长的手—— 高一那年,猝不及防伸过来,抢走了我的书。 高二那年,伸过来扶住我向前跌的身体。 高三那年,牵过我的手,在我手心放上一个小盒。 大一开学后的那个秋夜,在桂花香中,牵着我,一直往前走; 那个冬天的夜晚,在小竹林里,轻轻抚过我的头发。 …… 我的泪,一滴、一滴,落在他的手上。 不知过了多久。在泪眼模糊中,我感觉到他的手动了动。我连忙抬起头,他正在看着我,脸色依旧苍白。不知已经醒过来多久了。 我,就那么泪眼��地看着他。 他静静地看着我,一动不动。 突然,他挣脱开我的手,缓缓坐了起来,你来gān什么?”他看向我,眼神中带着一丝痛、一丝倔qiáng,还有淡淡的哀伤,再一次,在给了我无谓的希望之后,紧接着就把我打入深渊吗?” 他转过头去,微微闭眼,我没事。天就要黑了,你还是早点回去吧。” 我看着他瘦削的侧脸,慢慢地艰难地站了起来。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响得很急促。 我想起了什么,连忙接起来,电话那头传来唐少麟焦灼的声音:林汐,你到底跑到哪儿去了?我们都在等你……” 我下意识地擦了擦脸,转过身背对着chuáng,迟迟疑疑地说:我……” 唐少麟又焦急地叫道:李晓欢说你接了个电话就匆匆忙忙跑出去了,你到底在哪儿啊,没什么事吧?” 我深吸了一口气,勉qiáng平静下来,我没事,现在在人民医院……” 电话突然断了,我对着电话喂”了两声没有反应,这才发现,我的手机没电了。 无奈地收了线,刚转身,就被一只手重重拽住衣服,我一时稳不住身体,跌落在他胸前。 接着,我的头被一只手定住,我的身体跌入一个温暖的胸膛,一双温热的唇覆盖下来,微微地有点苦涩又有点gān燥。 良久,他放开我,他的头略略抵住我的头,就连他的呼吸都带着些微痛楚,林汐,我到底应该拿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