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流水般逝过。 离上次聚会已经两个月过去了。即便夏言的一席话使我辗转了许久,但是,一旦我闭上眼,想到从前,再想起沙沙,我就不自觉有种无助感,还有不可抑制的恨意涌上心头,而毅然决定抛开一切有关过往的思绪。 沙沙说得对,忙碌是疗伤的好工具。 于是,我把自己的时间排得满满的,甚至在同系老师诧异的目光下,在截止日前临时cha一脚报了本校的博士生,借此bī自己去学习,去忙碌,去学会遗忘。 对不起,亲爱的师母,我辜负了您的期望,我可能还是要去做灭绝师太。 在给导师例行的E-mail中,我如实汇报。 冬日里的夜晚,更深露重寒意重重,只不过,今天有些特别,因为今天是我的生日。 一个人的生日。 昨晚,妈妈打电话来,有些小心翼翼地说:汐汐,回来过生日吧。” 我推脱:有课。” 良久无言,电话那头的失望我几乎可以看得见。 我下意识地抓紧电话线,过了一小会儿,妈妈的声音略带哽咽,清晰地传了过来:汐汐,你还在怪你爸爸吗?他……” 我心中一痛,勉qiáng地笑,妈,你别多想,我怎么会怪……” 那你为什么好几年都不怎么回来,每次回来都匆匆忙忙的。”她在电话那头哭了,你爸爸,他是爱你的,只是……” 我只觉眼里湿湿的,从什么时候开始,妈妈的声音中竟然透出如此的苍凉? 我深吸一口气,妈,我下周就回去看看。现在真的有课。” 好吧。”妈妈的声音里透出一丝欣喜,一定啊。” 今晚,我二十五岁的生日。 我抬起头,看向冬日里寥落的星辰和清冷的月色。 一个遥远的深情的声音依稀从天际传来:汐汐,从现在到以后,直到你变成一个没牙的丑丑的老太婆,我都要抱着你,好好陪着你过每一个生日。” 多讽刺的一句话。因为,甚至还没等到我过二十岁生日,我们就…… 我低下了头去。 在跨进宿舍的那一刹那,我觉得后面有人在盯着我,练过跆拳道的人,感觉会比常人敏锐很多,我猛一转身,唯一可以藏人的宿舍旁的小树林树影婆娑,但没有任何动静。 我疑惑地四处看看,那道迫人的视线仍在却空无一人。 是幻觉吧。我摇摇头。 回到宿舍,大姐正在讲电话,看到我,如释重负地扬起话筒:你的。”她看了我一眼,都打了一个晚上了,这么晚才回来。” 我歉意地朝她一笑,明白她是在担心我,接过电话:喂——” 那边停顿了一下,接着一个男声扬起,听筒里还伴有一些杂音:林汐,生日快乐!” 一个仿佛熟悉但又有些莫名的陌生的声音,我有点不确定:你是——” 那边轻轻笑了,别说你不记得我了,我会伤心得想一口咬死你。”语气中不无戏谑。 唐狮子——”我叫道,说不开心是骗人的,还有些莫名的感动。 他还记得我的生日。六年来,年年如此,尽管前几年只是在MSN上简单祝福。 但是,他还记得。 那边显然是愣了一下,半天,似是小心翼翼地贴近话筒,你等一下。” 呃,他在搞什么鬼? 停了五秒,话筒那边震耳欲聋地齐齐一声狮子吼:Big surprise! Happy birthday! XIXI――” (意外惊喜!生日快乐!汐汐) 明显是十个以上洋鬼子的声音,有男有女,中气十足。 我顿时呆滞,状况外,额上冒出三条齐齐的黑线。 半天,我听到那边喂喂喂”数声:林汐,你还在吗?” 我切齿:托您的福,还没被吓死。”不过也快了,果然是big surprise,我嘴角情不自禁扬起一抹笑。 我们班同学,祝你生日快乐呢。”那边依旧轻笑,开不开心?” 我心头涌起一阵暖意,当然,帮我谢谢他们。”那声XIXI”还真说得标准得很。 我们正在佛罗里达海滩晒太阳钓螃蟹呢,你们那已经很冷了吧,哈哈哈……”显然心情很好的样子,喂喂喂,林汐,我同学在一拨一拨帮我饯行,我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