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色还未亮。

    城门刚开，就有许多商队、镖队等匆匆出城。

    凉州城只经过短时间的平静，便轰然炸开。

    如十四护卫营攻打王府，范庭恩身死这样的大事，根本就瞒不住多长的时间。

    毕竟昨晚上有那么多的目击者。

    而且这会儿节度使府内可还满是哭天抢地的声音。

    节度使府内的下人、官差杂役也不少，总难免传出风声。

    出事了！

    出大事了！

    消息是如何传出去，又是如何在凉州城内传开，传出了哪些版本，这无从追寻。但这些消息最后造成的结果，就是让所有人都觉得震惊，并且还会有更大的事情发生。

    就连普通百姓都能想到，京都那边绝不会坐视不理。

    只是不知道，世子会如何，北凉又会如何。

    就这日，各种流言蜚语，开始在凉州城内疯狂滋生、传递。

    ……

    而其后数日，北凉表面上竟是平静得近乎诡异。

    范庭恩、范希杰父子下葬。

    仅仅剩下女眷的节度使府没有半点动静，被秦昊杀了儿子的贾盛源等人亦是没有敢出面寻找秦昊的麻烦。

    甚至都没敢放出半句要将秦昊怎么怎么样的狠话来。

    只是北凉王府不断有昔日文臣武将拜访，各地密信更是纷沓而至。

    也日日有昔年已退伍老卒跪倒于王府白玉台阶前，请求秦昊请旨让朝廷敕封他为北凉王。

    北凉旧人显然是已暗暗心急了。

    生怕朝廷会拿北凉前几日发生的连串大事，以借机剥夺秦昊世袭罔替的资格。

    想要秦昊赶在朝廷圣旨还未到北凉之前，向楚皇服软认错。

    如此，兴许北凉还能够继续姓秦。

    毕竟就算秦覆山仍然在世，北凉封地也仍然需要朝廷认可。

    更莫说如今北凉实际上已经分崩离析。

    若朝廷执意剥夺秦昊本该世袭罔替的北凉王，那么，北凉还想姓秦，就只有自立门户这条前途迷茫的险路可走。

    秦昊屡屡出面安抚这些北凉旧人，又亲自给昔日北凉的诸位文臣武将们逐一回信。

    信上的文字略有不同，但意思没有差别。

    他不会向楚皇请旨承袭北凉王爵位，但他请诸人放心，北凉就算不姓秦，也仍会如当年父王在世时的北凉。

    就算他秦昊不是北凉王，就算北凉四十营不归他秦昊统属，北凉之地也不是朝廷可以随意拿捏欺辱。

    若诸将在各地不顺心，尽可回往北凉。

    秦昊不能许给他们高官厚禄，但必能让他们安享晚年，看着北凉欣欣向荣。

    这，是他身为元婴期大修士的傲气和信心。

    至于这些仍然支持北凉王府的人心中会是如何的惊疑、忐忑，他想，时间总能证明一切。

    除此之外，秦昊就是在王府内陪着秦采薇，另外下山去朱培贤家看了趟朱家老夫人。

    老夫人身子还算硬朗，但的确如朱培贤所说那般，头脑不如往年清晰了。

    用现代的话讲，应该就是老年痴呆症。

    但她竟然一眼就认出来秦昊。

    在见到秦昊的瞬间，快步走到秦昊的勉强，红着眼眶抚摸着秦昊的脑袋，“孩子，你可算是平安回来了。”

    秦昊陪着朱家老夫人和朱菁英等人在朱家府邸内寒暄良久。

    离去时，朱家老夫人白发转黑，精气神更胜当年，显得有些浑浊的双眼也彻底恢复清明。

    是秦昊用健体丹帮她梳理了身体，顺带治好了她的老年痴呆。

    “丫头，你得加把劲咯。世子，蟒化龙了。”

    朱家老夫人和朱菁英等人将秦昊、秦采薇送到朱家府邸门外，看着兄妹俩坐上马车渐行渐远，老夫人轻轻拍了拍朱菁英的手，语重心长，眼中尽是睿智色彩。

    朱菁英轻轻咬唇，英气十足的脸上很是有些娇羞。

    就刚刚在府内寒暄时，奶奶竟然当着她的面说她屁股大好生养，不管世子哥哥能否承袭北凉王，他们朱家都希望她能够嫁给世子哥哥，哪怕做妾也无妨。

    哪有这么说自家亲孙女的。

    不过让她娇羞深处更为惊喜的是，秦昊竟然没有当面拒绝，只是顾左右而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