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自信作为一个小刽子手还是有的。 李嗣冲对着红夫人拱拱手,说道:“红姐,我们本来就只是为了借道去斩铁楼的,此间事了,我就告辞了。” 红夫人朝着李嗣冲施了个万福,言语中带着些淡淡的疏离:“客人请自便。” “草福。”何肆叫了一声。 小象姑应声上前,很是乖巧。 何肆从怀揣掏出一钱银子,递给草福:“抱歉把你的簪子弄坏了,再去买一枚吧。” 草福摇摇头,推辞道:“四爷,不用的。” 何肆见他不收,犹豫一下,还是拉起他的手,将银子塞了进去。 原来草福的手也很柔软啊,像没有骨头似的,这个想法一冒头,何肆当即一个激灵,吓出一身冷汗。 李嗣冲对着迁延观望还未退走的三人说道:“三位,看热闹确实不犯法,若还要跟着看的,就请一道去斩铁楼吧。” “我不过我得提醒一句,”李嗣冲指了指何肆,“你们以为这地下的规矩是护着他的,我觉得其实是护着你们的,因为你们要是敢在没有规矩的地方动手,相信我,结局肯定就不是断一指这么简单了,你们若是觉得我夸大其词的话,大可以试试。” 李嗣冲这番话引得何肆微微侧目,心下对他的看法有所改观,李大人真的就如他说的一样在护着自己。 三人拿不定主意,实在是红夫人的态度太过暧昧了,怎地如此偏帮这小子。 红夫人看着何肆,忽然叫了一声:“小客人。” “红夫人。”何肆客客气气回礼,虽然她显然是冲着李大人的面子才对自己如此偏袒的,但他依旧心存感激。 “不介意的话,叫我一声红姐吧。” 何肆回头看了一眼李嗣冲,见其没有反应,硬着头皮叫了声,“红姐。” 红夫人问道:“你好像是第一次来吧?” “是的。”何肆点点头。 红夫人一扬手:“焦壮,镏子。” 那个如同提线木偶般的男子立即走上前来,将自身戴在左手上的一枚金镏子摘了下来。 红夫人接过金镏子,拉过何肆的手,就像何肆方才拉过草福的手一样,把镏子塞了过去,柔声说道:“你叫我一声红姐,以后就是我弟弟了,这次是姐姐招待不周,让你受了委屈,来,这枚镏子你拿着,以后你就是姜桂楼的贵客了,戴手上,不需藏着,戴着人家才认识你。” 何肆往回抽手,却发现自己被红夫人玉掌握住右手居然无论如何使劲都无法抽离,甚至纹丝不动,但自己的手掌在红夫人的玉掌中却丝毫不觉挤压之感。 何肆见挣脱不了,刚要开口拒绝,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李嗣冲却幽幽道:“拿着吧,对你有用处的。” 何肆看着笑吟吟的红夫人,只得道谢。 “走了。”李嗣冲脚步不停,转身就走,也不等何肆。 三位蠢蠢欲动之人在看到红夫人对何肆如此青眼相加,竟然给予了姜桂楼尊客的物件。 权衡利弊之下,也是没有跟上去往斩铁楼,这已经不是行走的八十两黄金了,由不得他们不掂量掂量。 何肆恭恭敬敬与红夫人道别,旋即转身追上李嗣冲的脚步。 红夫人看着李嗣冲离去的背影,莞尔一笑,千娇百媚。 “负心汉,既然老天爷让你再次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你以为我还会放你走吗?” 两人步入甬道。 何肆有些好奇手上沉甸甸的金镏子,上面錾刻可一朵栩栩如生的菊花,落有款识,不在内部,而在外面一圈——“辛丑,姜桂,厥品居下,足赤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