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王德发和马家一番冲突,打死打伤五十几人,罪数深重,后来倒向于他。 收得县衙快班武力,为他驱使。 哪有他今日左右威风。 不过佛堂泥塑罢了。 看那马家老汉左顾右盼,他今日威风,怕是要受到挑战。 “见官不跪,该打。” “来人,打他十棍。” 娄知县扔下一把令箭,丢掷地上。 令箭丢下,掷地有声。 大堂厅堂,众人尽听得地上令箭噼啪声音。 只是,静息三秒,左右皂班竟无一人出手接令。 娄德华这才想起,王德发一死,皂班再无强人压制。 马德邦身为一地坐地户,皂班差役这些天自然知道投靠于谁。 马主簿不使眼色,左右谁敢动手? 娄知县见此情况,气的呼吸急促。 站在一侧郭腾见到这情况,立刻上前,捡起地上令箭。 手一用力,夺过一皂班衙役水火棍。 横扫一棍,扫向老汉双腿,打的他跪下。 又是一棍,砸向老汉后背,砸的他趴下。 见老汉要从地上爬起,郭腾当头一棍,手中用力,一棍打向他双股位置。 “咔啦!” “啊!” 梨木水火棍一棍两断。 老汉趴地痛嚎,动弹不得。 郭腾又夺过一皂班衙役手中黑红水火棍,又是一棍,猛烈打向老板双股。 老汉遭此重击,手一伸,趴在地上晕厥过去。 没等郭腾第三棍落下,马德邦立即站起。 “住手!” “你可是要把诉人打死吗?” 马德邦气的身子发抖。 郭腾打的人,那是他亲三叔。 三天前,他便想好主意,趁郭腾带着他师父出殡之事,派人闹事。 打死郭腾,拦了王德发送时。 杀人,又诛心。 杀了人,王家无后,郭王二家一干女眷,怎有力气反抗。 侮辱一番,贩卖百里外春楼。 郭家二郎三郎,挖眼拔舌,打断四肢,丢到一边。 他自己二十几年郁结自散。 想到临安县再回马家天下,他这三天不仅吃饭多吃一碗。 夜晚更是游龙戏凤,一人数欢。 可谁想到,今天一早,他派人前去,好消息没有收到。 却看到自己死了圈养五犬。 马德邦愤怒不已,连摔家中数十瓷器。 他不是愤怒自己死了五犬。 而是愤怒这五犬竟然没有能杀人毁尸,为他出尽心间恶气。 看到人死,他又计上心头。 郭腾当街杀人,行为恶劣,罪大恶极,当诛。 找来他三叔,加上马家村族数十人,抬着尸体来到县衙,讨要公道。 借刀杀人,宰了郭腾。 届时,县衙快班,自然无人。 快班自回马家。 可看到娄知县身后郭腾,他就知道今天事情要遭。 眼前二人,怕不是和三十年前他父亲所在时一般,狼狈为奸,压迫他马家。 待看到郭腾手气棍落,两棍下去,他马上就要服丧,马德邦自然站起身,开口喝止。 可惜的是,他既然想到郭腾站队娄德华,那还会听他的吗? 眼下可不是什么政治斗争,而是家族死斗。 临安县城,只能存郭亡马。 郭腾听也不听马德邦话语,第三棍落下。 马家三叔猛地瞪大眼睛,仰身一下,然后歪头,趴在地上。 很显然,死了。 马德邦看到自己三叔暴死,双眼赤红。 手指郭腾,不停哆嗦。 郭腾理都不理他,将剩下七棍打完,打的马家三叔双股泥泞,站在一旁。 顷刻间,大堂之内,皂班衙役,一众无声。 月台之前,马家村众,惊不敢言。 娄知县看了一眼地上已经死了的马家三叔,不再关注。 “啪。” 惊堂再响。 娄知县看向眼下众人。 “可还有人报官?” 马家村众面面相觑。 他们早上得到消息,只要抬着尸体来到县衙,站在月台外,跟着三叔公号子呼喊,今年自家地租就可免去三成。 可没说现在三叔公死了怎么办啊。 还有,三叔公死了,自家租马德邦家的地,地租还免吗? 相较于趴在地上死去的马家三叔,跟着来的马家村众只在意地租免不免。 若是不免,今年干旱,秋收定是不成。 粮食减少,地租不够上缴,自家孩子又得送与马德邦家为婢为奴,受他家任意欺凌。 “无人报官,那就退堂。” 娄知县惊堂木举起,准备落下,就见马德邦猛地抬手。 “且慢。” 娄知县面有遗憾。 只差一点,今日事情就这般囫囵过去。 马德邦在,留与郭腾死仇。 亦如从前,他用马家制衡王德发一般。 治下平衡,帝王心术,为官之道。 但是马德邦这句且慢,坏了娄知县念想。 “大人,敢问郭家大郎当街杀人,是否属实?” 三叔被郭腾生生打死,马德邦怒气上涌,不再心性平稳,话语很冲,朝娄知县质问道。 娄德华也不是瞎子聋子,自家门房今早就探了消息。 拂晓时分,郭腾一人连斩马家锻体内外五人,端的凶猛。 若非怕耽误出殡时间,怕是今早马德邦派去一干家奴,全都被郭腾一人打死。 愤怒郭腾,可能直接杀向马家大宅,宰了马德邦全家。 想到这,娄知县越不想接马德邦的茬。 接了,马德邦今日就是不死,威信大削,没办法和郭腾相抗。 那他岂不是驱狼引虎,养虎为患,日子重回以前? “我身居县衙,怎可知道。” “大人,诉人虽死,但诉状依在。” “郭家大郎拂晓杀我膝下子孙五人,求青天老爷主持公道。” “这诉状,岂非虚假?” “那这老头死的不冤。” 娄知县轻飘飘的一句话,让马德邦火冒三丈,双拳握紧,身子骨气的哆嗦不停。 “你可知道,我临安县衙夜晚宵禁,至寅时末?” “我问你,拂晓几时?” “拂晓…” 马德邦心中默念一声,愤怒颤抖身子猛地停止,脸上冷汗直冒。 拂晓是丑时三刻到寅时三刻。 县中死人出殡,都是提前两天在县衙备好时间,到点出城。 但是他养的几条家犬,可没有备案。 郭腾捕快之身,把他们当街打杀,何错之有? 犯了宵禁,还欲出手,自是找死。 “可是想明白了?” “大人高见,小的确实糊涂了。” 马德邦赶紧认错。 他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县城还有宵禁。 宵禁一事,他马德邦何时当过事? 可私下犯禁,和明面犯禁不一样。 想到这,马德邦看着郭腾目光,隐有怨毒。 竖子,算你走运。 郭腾看他,眼有杀意。 md,今晚老子就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