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特别有礼地说了声姐姐我先回去了,迈着小碎步,唉声叹气地走了。 徐椀还似在梦中,捧着画轴回了自己闺房,画就放了枕边,就那么合衣躺了chuáng褥之上,真是一眼也不想看到它。 花桂见她果然拿了画回来,也不好奇,光只拿了水喂她喝水。 她不想喝,翻过身背对着花桂,就说自己困了,想睡一觉。 花桂正好要去给她挑丫鬟,赶紧走了。 徐椀心心念念的这两件事在心底翻转,越想心中越是酸涩,毕竟一直期望着额,怎能不失望。 也不知道过了能有多久,房门吱呀一声又开了。 她以为是花桂回来了,没太在意。 脚步声越来越近,人到chuáng边了,才是停下。 窸窣的声响就在耳边,徐椀回头。 赵澜之就在眼前,他手里拿着那画轴,已经抻开了。 她立即坐了起来:"爹,你来了,那是……" 话未说完,他已经愣住了:"你娘的画像,谁给你的?" 她娘的画像? 徐椀一下站了起来,也凑过来看。 画上少女亭亭玉立,竟同她少女时候的模样相差无几。 她惊呼一声,掩住了口。 眼泪再控制不住,一下掉落下来:"爹……" 慌得赵澜之放下画轴,忙是来哄她:"急急把爹叫来,这是怎么了?嗯?阿蛮别哭,爹娘一直都会守着阿蛮,不让阿蛮受一丁点委屈,我们阿蛮最爱笑的,告诉爹,怎么了?" 眼泪在指缝当中流下,徐椀松开手,掌心下,是她勾起的唇角。 泪痕犹在,可眉眼却弯了起来,她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又哭又笑:"爹,我好开心,我有爹有娘我有来处了……" 赵澜之顿时失笑,他揽着她,目光却落在了一边的画像上:"那么高兴吗?因为看见了你娘的画像?" 她站在chuáng上,埋首在他的怀里,这时候想起了要紧的事来,赶紧又站直了。 "爹,你不要离京,别走。" 作者有话要说: 周六周日我比较忙,常跟我的小伙伴都知道,是因为要送小宝去少年宫学习舞蹈英语什么的,红包我会按时发的,周一见,说不定有双更惊喜啥的,嘻~ 第5章 糖皮 她的闺房和徐妧的并无分别,可见徐家待她也够上心。 漆绘围栏大木chuáng,上面铺的被褥都是新的,屋里的大柜,摆设都更像是大姑娘屋里的,徐椀一心扑在爹娘身上,回来以后对这些并未注意到。 父女两个坐一起看了会画像,他就去拿了火盆来点了火,说这画像留不得。火苗越着越高,越烧越旺。火盆旁,坐着赵澜之父女,他手里拿着画像,和她一人抻了一边,拇指在画中少女的脸上轻轻摩挲着,也是一脸笑意。 徐椀还有点懵:"爹~" 抬眼,他眸光温柔:"阿蛮,记住了吗?你娘就长这个样子,她生你的时候,特意给你起了ru名,阿蛮,蛮也,肆意生长也。" 徐椀的目光恋恋不舍地在画上流连:"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要烧掉,一副画像而已。" 他看着那跳跃的火苗,眼底被映红了:"其实我也很舍不得,不过这种东西还是不要留了,你娘和我并未成婚,传出去有损她名节。" 她不舍地抓着一角:"可是我想留着,我自己悄悄留着,不给人看也不行吗?" 赵澜之哄着她:"看看就好了,这种东西在徐家也令人诟病,不能留。" 说着,他果断扯过去一下扔进火盆,任火苗窜起。 徐椀低呼一声:"爹!" 他爹看着火苗,开始想怎么哄了她:"其实你在舅舅家住着,不是很好吗?你娘的事都过去了,就不要总想着,你舅舅照顾你,爹也放心,这就是你的家,别想其他事。" 画像很快烧个gāngān净净,她抱住了双膝:"怎么能不想,舅舅家怎么是我家,既然是舅舅,那我娘是他哪个妹妹?" 从前从未多想过,重活一回才发现,她小时候的认知漏dong百出。 赵澜之似乎没想到她会有此一问,怔了下:"妹妹就是妹妹……" 话未说完,徐椀已经回眸:"徐家族谱我都看过了,各房所出的未婚女子和已婚女子符合年龄的一共没有几个,哪个都不是。" 他舌头立即打结:"义、义妹。" 徐椀黑漆漆的眼睛就那么看着他:"能不能跟我讲讲我娘,那都生了我,为什么不成亲?人家都是先成亲名正言顺了,才生孩子的,不是吗?" 他恼羞成怒:"你这孩子!" 徐椀突然凑近了些:"我娘,她真的是难产生下我就死了吗?" 赵澜之腾地站了起来,随便找个方向就走了过去:"阿蛮,你舅舅让人传了口信,刚好爹也想告诉你一声才来的,等不到后个了,明天晌午就得走。" 这一岔像是雷击,一下击中了徐椀的心底。 她再顾不上追问娘的事了,也赶紧起来追上了他去:"别走,我不叫你走!" 赵澜之在她闺房转了一圈,她就跟着他的后面一直在说:"你不能走,我想跟你去,我不想在舅舅家,我想有自己的家,你走了还能回来吗?都不回来了怎么办?" 他赫然失笑:"什么叫不回来,爹怎么会不回来。" 她急急拉着他袖口,很怕他这就走似地:"舅舅不是说,什么东宫有个缺么,你就留在京都不也一样的吗?" 赵澜之好笑地看着她:"谁教你说这个的?你舅舅?" 当然不是,徐椀试图和他分辩:"我不想和你分开,你一直在京都的话,日日在一块不好吗?就是你再娶妻生子也没关系,好歹我还有爹……" 她说得太急了,他被她这模样逗笑。 牵着她手,晃了chuáng前去,只拿她当孩子一样哄着:"好,不走,爹不走,要睡一觉吗?爹陪你一会儿。" 她乖乖脱鞋上chuáng躺好,还很不放心:"真的?你才不是说明天就走的吗?" 他坐了旁边,给她盖好薄被:"嗯,本来是明天走,但是我们阿蛮不让走,那就不走了,以后重置办个大宅院,给阿蛮接过去,天天和阿蛮在一起。" 不知道为什么,徐椀还是心里没底。 听着他说的这些话,分明就是哄孩子的话,她忽然想起明天是徐家的大日子,忙是试探着问了一句:"明天是表姐的生辰,她和木老头每年都一起过,你记得吧?" 徐凤白的爹徐晟,早年也是将士出身,后来连续夭折了两个儿子,回京混了个闲职。 好吧,徐家族谱上的老家是远在江西,京都也没有近亲。 徐瑾瑜就是得闲就闲,徐晟很看不上他,也是这老头脾气太过古怪,人又天天冷着脸,徐妧就管他叫木老头,久而久之,孩子们私下就这么叫他。 这件事赵澜之是知道的,徐椀和他学过孩子们因为偷叫木老头,而被挨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