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合欢,俗称天堂散,吃了它,可以让人的身体享受到极致的乐趣,如同到达天堂一般,当然这种乐趣需要男女共同来完成。它本身不是毒药,因此也不存在解药一说,但若服用了它,必须交合,否则它便会留在体内,久而久之,便和毒药无异了。 本来只需要一个女子,这媚合欢便可解,偏偏东方云逸不愿意,还把自己搞的如此狼狈,无怪乎月影会如此生气。 “好了,月影,消消气,看到王爷这样,咱们做奴才的谁不心疼呀?可王爷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都说了不让请姑娘了,谁还敢去?他要用内力逼毒,谁能拦得住的?”景逸陪着笑,不断地安慰着月影。 “你,简直是狡辩!还有脸笑。”月影气的转身就走。 “哎,”景逸刚喊出口,回头看了一眼东方云逸,立刻追了月影两步,压低声音道:“你干嘛去?” “当然是去想办法了。”月影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夜色中。 景逸看着月影消失的方向,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进了屋子,看到东方云逸苍白的脸色时,不由地皱了皱眉。 “王爷到底是如何中了这媚合欢的呢?”景逸将东方云逸的行程和他接触过的人在脑中过了一遍,突然一拍脑门:“太子,肯定是他。” “不对,好像还有个人,”穆如清的脸突然出现在了景逸的脑海中,“坏了,那丫头还在车里呢。” 想到这,景逸立刻向马车奔去。 然而,他刚踏出东方云逸住的采薇居时,一个身影便摇摇晃晃地摸了进来。 暗卫看到一个黑影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以为是景逸去而复返,便未过多留意,因此,给了穆如清“可乘之机”。 “好小子,你睡的倒舒坦,让本姑奶奶一通好找,你给我起来……”穆如清看着躺在床上的东方云逸,只觉得心里的小火苗“蹭”一下成了熊熊火焰。 拉了一下,东方云逸居然没动。 “起来,听到没有……给我装死是吧?”穆如清不死心地又拉一下,此刻的她脚步虚浮,浑身无力,因此,理所当然地没有拉动东方云逸,自己反而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往里点,让我躺躺。”穆如清在地上坐了一会,便爬到了床上,躺在了东方云逸的身边。 穆如清因为在雪窝里躺了一个时辰,方才走来又冻了一路,此刻浑身冰凉。浑身滚烫的东方云逸几乎是一碰着她便情不自禁地将身子靠了过来。 “别挤,”穆如清烦躁地推了推东方云逸。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腻的她难受,于是便挣扎着脱下来甩到了一边。 几乎是同时,一件男士的里衣便跟着飞了出来,轻轻地落在穆如清的衣服上…… 这一晚,穆如清做了一个长长的彩色的梦,梦中的她仿佛徜徉在春季的花田里,沐浴着明媚的阳光,身心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连呼吸都是香甜的。 她在香花铺就的地毯上肆无忌惮地打滚,于漫天飞舞的花瓣雨中尽情欢笑,追着色彩斑斓的蝴蝶嬉笑打闹,和着婉转悠扬的曲子翩翩起舞…… 突然,一阵地动山摇,万里晴空霎时变得天昏地暗,暴风骤雨席卷而来,穆如清浑身湿透,冷的直打哆嗦。 “还不肯醒来是吗?给本王继续浇,直到她肯睁眼为止……”头顶传来阴沉的声音,穆如清抬头望天,除了一片昏暗,她什么也看不见,心中不由地些恐惧――上天发怒了,迎接她的将会是什么样的灾难? “呼啦”又一桶冰水兜头浇了下来,看的周围的人不由地打了个寒战。 不对,这不是老天发怒!穆如清突然睁开了眼。正好对上一双漆黑的眸子,眸子深沉似海,冷若寒潭,利如锋刃;眼底藏不住的怒意如涨潮的海水,一波又一波地往外翻涌。 如果目光能杀人,穆如清毫不怀疑此刻自己恐怕已经被凌迟了千千万万遍。 看了眼自己的境况,穆如清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穆如清,闯荡江湖数十载,从未如此丢过人。 寒冬腊月,自己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仅着中衣,浑身湿透地坐在一张大床上,任人观赏。 这也就算了,更可恨的是,这个无比豪华的大床,此刻正对逸王府敞开的大门,且门口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群众。 自己怎么上的这张床,又是如何被抬到这的,她居然一点都不记得了。 “一定是有人陷害自己。”对于这个发现,穆如清痛心疾首,环视一眼将她团团围住的众人,越看越觉得东方云逸像那个背后下黑手的人。 “啪,”一巴掌拍上额头,昨天在马车里自己就给他相过面的,当时还暗暗告诫自己离这个危险的人远一点,没成想,最终还是被男色迷了心窍,果然是色字头上一把刀,好看的男人都是毒药,碰不得,碰不得啊。 更何况自己发现了人家那么大的秘密,太子和王爷自相残杀,那可是皇家秘辛啊,绝对的丑闻,一旦流传出去,整个澜庭都得震动,巴掌可是“啪啪”地煽在皇族的脸上。都说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所以说,这个男人,是要对自己下手了么? 穆如清透过人群的缝隙盯着东方云逸,眼珠转的飞快。 “收起你的小心思,告诉本王,谁派你来的,有什么目的。”东方云逸的声音响起,人群自动让出一条道,东方云逸走上前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坐在床上,裹在湿漉漉的棉被中的穆如清。 哟哟哟,装的可真像,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以为就你会演?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本姑奶奶的厉害。 穆如清的一双大眼睛无辜地将东方云逸望着,眼神透露出些许迷茫,她突然开口问道:“王爷,您不高兴吗?谁惹您生气了?您给清儿说,清儿一定去帮您出气。” 穆如清的话让东方云逸始料未及,他的脸色更不好看了:“清儿?”(你还真是厚颜无耻!)“嗯,奴婢在。”听到东方云逸的话,穆如清立刻乖巧地点头。 “少跟本王装蒜。” (本姑娘还装葱呢,你大爷的。)“王爷,您怎么了?清儿哪里做错了吗?”穆如清泫然欲泣,一双大眼睛蒙上了一层雾气,又不敢哭出来,只好拼命忍着,真真的我见犹怜:“如果真是清儿做错了什么惹王爷生气,王爷您说,清儿一定改,只求王爷不要为难自己,万一气坏了身子,清儿,清儿心疼。”说到最后,穆如清几乎哽咽地说不出来了。 景逸在旁边看的目瞪口呆,忍不住感慨,我靠,这都可以。 他对穆如清并不反感,相反还很喜欢,在他看来,穆如清单纯,不做作,不仅人长的美,性格也可爱。如果昨天晚上她真的爬上了王爷的床,将来王府里有了这样一位古灵精怪的女主子,生活肯定会比现在有意思的多。虽然那位婉柔姑娘知书达礼,温柔贤惠,又识大体,但总给人距离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让人琢磨不透,景逸虽然不讨厌她,但也真心喜欢不起来。 他实在想不通王爷为何要如此大发雷霆。一边口口声声说着自己和人家什么都没发生,一边又羞愤得如同失了贞洁似的。而且,如果真的什么都没发生,他身上的媚合欢怎么又无缘无故地给解了? 再者,如果真的发生了点什么,虽然自家王爷一表人才,玉树临风,气宇不凡,风流倜傥,但说到底吃亏的也是人家姑娘呀,这位穆姑娘虽然吊儿郎当,不拘小节,但怎么瞧也不像是随便之人。敢把太子殿下卖进风月场所的人,更不可能是因为权势特意来攀附自家王爷了。况且看穆如清的反应,眼神清澈,坦坦荡荡,八成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莫非是自家王爷便宜没捞着,恼羞成怒?可也不对呀,凭他对王爷的了解,咱家王爷也不是这种人啊。 乱,乱,真是乱…… 景逸这边心中剪不断,理还乱,正愁肠百结呢,那边月影却沉不住气,嚷嚷起来了:“你这个不知廉耻的浪荡女子,少在这揣着明白装糊涂。你敢当着大伙的面说说你昨晚都干了些什么龌龊事了吗?少他娘的在这装清纯,唬谁呢?呸,恶心。” 月影的一席话,让穆如清十分反感,她默默地在心里给月影挖了个坟,点上三炷香。 听到月影的话,穆如清心里“咯噔”一声,难道自己昨晚真的做了什么事了?她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袋,只模模糊糊记得自己半夜从马车出来,然后摸进了一间屋子,便上床睡觉了。 对了,自己当时好像浑身无力,连路都走不稳,怎么可能干坏事嘛?这么一想,穆如清更有底气了,也更加笃定这是东方云逸陷害自己呢。 “这位大哥,您这说的哪里的话?我早上一睁眼便在这里了,还是您用两桶冰水把我给叫醒的呢,昨晚的事,您比我更清楚也说不定呢!”穆如清抖了抖已经有些结冰的被子,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哼,我那是让你清醒清醒,省的你拎不清自己的身份,还痴心妄想着爬上王爷的床。”月影的话犹如丢入大海的一颗石头,在人群中激起阵阵涟漪。 顿时,大家看穆如清的眼神少了几分友好,多了几分探究。 “月影,事情没有搞清楚前,这样说不太好吧?姑娘家,名节最重要。再说,这种事情也有损王爷的脸面。”景逸忍不住开口劝月影。 “她自己都不要脸了,我们还有什么好替她隐瞒的。”月影一听景逸替穆如清求情,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什么,这是王爷的床?”穆如清本来缩成一团的身子瞬间直了起来,浑身僵硬,似乎十分震惊。 “你以为呢?”月影冷哼道。 “王爷,清儿,清儿昨晚真的把您给睡了吗?”穆如清含羞带怯地看向东方云逸。她的话一出口,周围立刻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大家不约而同地看向东方云逸。 景逸心里却乐开了花,这小妞威武!霸气!牛!她似乎在向世人宣告,即便是睡了,也是我睡了你,不是你睡了我。 东方云逸却没有动怒,始终表情淡淡的,仿佛大家讨论的不是他一般。 “混账,王爷岂是你等贱民可以辱没的?”月影因恼怒,本来就黝黑的脸几乎涨成了猪肝色。 “听你的意思就是清儿昨晚没把王爷给睡喽?” “就凭你?还不配。”对于穆如清,月影很是不屑。同时,他也对东方云逸十分有信心,自家王爷在那样的情况下都不肯叫来姑娘帮自己解媚合欢,这个乞丐出身的低贱女子又岂能入了王爷的眼? “幸好,幸好!”穆如清拍着胸脯,脸上写满了庆幸。 “幸好什么?”景逸忍不住开口问。 “幸好没把你们家王爷给睡了呀,不然还得让我负责,多麻烦。”穆如清挑眉答道。 听着这个女人不仅一口一个睡了自己,而且貌似还很嫌弃自己,东方云逸的脸越来越沉。 景逸却再也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但瞥了一眼东方云逸的那张黑脸,又立刻憋了回去。只是不断颤抖的身体向大家昭示着此刻他忍的有多辛苦。 “你知不知道这上京有多少女子哭着喊着想嫁给逸王爷?”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 “那又如何?关我什么事?”穆如清闻言,下意识地反驳,同时也转过了身子。 猝不及防,撞进了一个结实的胸膛。 “可是撞疼了姑娘?”头顶再次传来那个温润的声音。 穆如清抬起头,一双温柔的眸子正笑意盈盈地望着自己。 眼前的人身姿挺拔,仪表堂堂,面如冠玉,眉目如画,衣冠得体,待人谦和,周身的气度不俗,却无端让人心生好感,倍觉亲切,穆如清不觉便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