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不是你们这群盐商,是贪腐的盐官,明白吗?” 裘氏沉默。 苏暮循循善诱道:“你仔细想想,倘若他捉不到人,就没法回京交差,没法回去,就会拿你爹撒气,若是在一怒之下把他折磨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只是贱商而已,对于他那样的权贵来说,何足挂齿?” 裘氏眼皮子狂跳,心中惴惴不安。 苏暮忽地拍她的肩膀,把她吓了一跳,“裘娘子无需这般害怕。” 裘氏还是不太信她说的话,“小侯爷真愿意保我父亲的性命?” 苏暮:“只要你们那帮盐商合伙起来一并供认不讳,上头的盐官就跑不了,他捉了盐官才能回京交差,至于你们,拿钱消灾,总比硬扛着好。” 裘氏还是觉着心中不安,事关身家性命,不可能轻易就被她说服,倘若是诓骗,那才叫冤枉呢。 苏暮倒也没有多说,她只起到传达的作用,至于她信不信,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之后裘氏又细细问了许多,苏暮都一一作答。 待双方散去各自回府后,苏暮前去书房交差,当时顾清玄正在翻阅档案。 苏暮敲门进来,顾清玄头也不抬,问道:“差事办好了?” 苏暮:“奴婢已经见过裘娘子了,不过她并不相信奴婢说的话。” 顾清玄道:“她不信也在情理之中,事关身家性命,倘若被你诓骗了,找谁哭去?” 苏暮颇觉好奇,“那郎君又何以为那帮盐商会集体反水倒戈向你呢?” 顾清玄唇角微弯,“不告诉你。” 苏暮撇嘴。 公务上的事她并没有兴致打听得太多,有时候知道得太多反而对自己没有益处。 “郎君若没有吩咐,奴婢便下去了。” 顾清玄“唔”了一声,忽地问:“《三字经》可记住些了?” 苏暮很想对他翻白眼儿,应道:“前些日奴婢请教过郑娘子和许小郎君,得他们指教,已能背大部分了。” 顾清玄颇觉诧异,“你且背与我听听。” 苏暮心中腹诽了一番,才老老实实在他跟前背《三字经》。 人之初,性本善。 性相近,□□。 苟不教,性乃迁。 教之道,贵以专…… 她字字铿锵,口齿清晰,硬是在他跟前背了一大半。 顾清玄觉着她的悟性当真极高,可以好生栽培一番。 见他一脸诧异,苏暮有种这个男人好像智障的样子,她很想给他甩出几道高数去反杀,狠狠打他的脸。 但又怕玩得太过收不回来,只能憋着。 好不容易把他应付过去了,苏暮离开书房,如释重负。 不一会儿张和过来,顾清玄让他暗地里放风声,把北府营来常州的消息透露出去,搅动风云。 往日把北府营的风声压得死死的,如今却忽然泄露,令张和大惑不解,他欲言又止道:“郎君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老奴怎么瞧不明白呢?” 顾清玄:“该捞鱼了。” 张和:“???” 顾清玄:“这些日把皮绷紧点,等鱼儿自己跳进碗里。” 张和听得稀里糊涂,没再继续问下去,默默地下去办差。 而另一边的裘氏得了苏暮的话,心中犹豫不定,她亲自去了一趟府衙的地牢,悄声同裘敬之提起这茬。 裘敬之自然不信,老谋深算道:“我儿天真,你莫要被那小子给诓骗了。”又道,“我若咬紧嘴,尚且还能博得上头的人费心思保我,一旦松口,便再也没有利用价值,不仅他们会抛弃我这枚棋子,那小子也会把我生吞活剥。” 裘氏心中七上八下,忐忑道:“可是苏暮那丫头说的话也有道理,小侯爷来了一趟,总不会空手而归,倘若他对爹下狠手,你岂不……” 裘敬之摆手道:“你尽管放心,我背后有人,那小子不会轻易动我。” 裘氏:“可是……” 裘敬之安抚她的情绪道:“这些日你四处奔波,着实劳累,我的事就莫要操心了,让你大哥去处理。” 裘氏眼皮子狂跳,总觉得不安,“爹咬紧嘴,真能保得性命无忧?” 裘敬之坚定点头,信誓旦旦道:“能,我说能就能。” 得了他的话,裘氏才稍稍觉得安心。 父女俩就家中的情形说了会儿,狱卒来催促她快走,裘氏迫不得已离去了。 裘敬之很是心疼这个独女,打小就纵着她,哪受过这些担惊受怕。想起方才她说过的话,也委实天真,可千万莫要被那小子用计诓骗了。 这段时日裘家处在风口浪尖上,对任何风吹草动都非常敏感。 这不,张和偷偷放消息出去后,惊起了不少风波。 裘大郎得知北府营的人被调到常州来后,整个人的脸都被吓绿了。 因为他深刻地明白北府营意味着什么。 他们这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