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的,让她听从谢聪的安排,她万万也没想到是用来对付一个七岁的孩童。银勾到底是什么药粉? 她第一次对裴云旷交代的事犹豫起来。邵培说过,绝不会让她去做泯灭天良之事,可是此事关乎一个孩子,她心里越发的惴惴不安。思前想后,她仍旧是不放心,这一次,她必须去问个清楚。 这一天是元宵佳节,她知道裴云旷一定会被宣召进宫。黄昏时分,她便换了男装等候在玄武大街上,她知道裴云旷从皇宫出来回王府,必从此路经过。 夜色渐浓,京城里火树银花、车水马龙,这是京城一年之中最热闹的一晚。玄武大街的两边挂满了灯笼,吃过晚饭出来看灯赏月猜灯谜的百姓多了起来,一片歌舞升平、繁荣盛世的景象。 她手里握着那包银勾,无心看灯,焦急地等着裴云旷的轿子。等了小半个时辰,终于见到那顶熟悉的轿子,轿边跟着他的近身侍卫,她也都认识。轿子走到她旁边时,她上前几步拦住了其中一个侍卫,低声道:“我有话对王爷说。”那侍卫忙贴着轿子的侧帘说了一声。 裴云旷吩咐停轿,掀开侧帘,看见她站在灯下。灯笼透出盈盈的红光,将她的脸照得如云霞一般明媚,眉宇间的一丝轻忧,越发显得楚楚动人。 他低声道:“让她上轿。”侍卫对她招手,她走近来,略一犹豫,上了轿子。 轿里只有一盏灯,并排坐了两个人,陡然显得局促起来,暧昧的气息弥漫着,将灯光渲染得越发朦胧。 他柔声问道:“有事?” “王爷,银勾是什么?”她不禁羞赧,却没有忘记自己找他的目的。 他没有立刻回答,转过头去轻轻笑了笑。她侧头看去,只看见他的侧面和唇边的笑纹。 他对轿外吩咐道:“去永河边的船上。” 她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壮着胆子又问了一句:“王爷,银勾是什么?”她决定了,如果是毒药,她宁愿被他责罚也不能那么做。 他侧过脸,对她极温柔地笑了笑,“别急,等会儿再说。” 她坐在轿子里度日如年,太小的空间,太近的距离,他身上的味道清晰可闻,整个轿子里都是他的气息,压迫着她包裹着她,她觉得自己快要被淹没。他没有说话,似乎在享受着这种沉默的暧昧。 轿子终于停了。她下了轿子,面前是一条河,河里有一些莲花灯漂在水波中,和月影同漾,闪闪烁烁的光,像是天河上的星星。 他下了岸边的石阶,登上岸边停泊的一条小船。她只好跟在他的身后,也上了船。侍卫和轿夫候在岸边,四周静得只有几声遥远的犬吠。 这条小船干净整洁,舱里简单至极,只有一几两墩,他有时候借口钓鱼,约人来此交代一些重要的事情。 他先在一个矮墩上坐下,然后指了指小几对面的矮墩,道:“坐吧。”她依言坐在他的对面,和他只有三尺的距离。 他淡然含笑,灯火之下面容柔美至极。她有一刻恍惚,觉得他俊逸得不像是真人。 一位老者端了茶来,他抬头笑道:“齐伯,今日来一壶酒吧。”老者又重新拿了一壶酒和两个杯子,然后又默默退到舱外。 “这是齐扬的祖父。”他笑着倒了两杯酒,放在她面前一杯。 她愣了愣,齐扬的祖父?怎么会在这里? 他抿了一口酒,将酒杯停在唇边,微微眯起眼睛,含笑看着她,司恬,我和临江王、乐平王三人,有一人会问鼎皇位。若你不是我的人,你会觉得谁最合适?” 这样一个沉重敏感忌讳的话题,她怎能回答?她慌了起来,低声道:“我……我不敢说。”其实她心里希望是他,也觉得他最好、最合适。 他笑了笑,“临江王这个人野心大于能力,喜欢穷兵黩武,更喜欢算计别人。他对我下毒,没想到糕点被一个人调了包,结果毒死了王妃。他还惦记着我的兰周山有铁矿。所以他要是登基,必定会找个借口除掉我,将封地收回。” 他不动声色地说着,她暗暗心惊。 他顿了顿又道:“乐平王老奸巨猾,一直养病养了好几年,什么事都是让他儿子出面,将来有什么事也好推到儿子身上。你说一个人若是连自己的儿子都不爱,还会爱黎民百姓么?不过世子那人很好,人品才学无可挑剔,若是皇上隔着乐平王直接传位给他,也不错。” 她不解,他说这些到底和银勾有什么关系? “我其实也不一定非要夺得皇位。但将来不管是我还是乐平王登基,我都希望朝局有所改变,不像现在这样。你知道苏翩的父亲么?他是太医院院使,就因为进言服食丹药不能长生而被杀。还有谢聪、齐扬,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