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百合] 《折妖记》作者:欢喜莲【完结】 文案 【你总道命运欺了你,骗了你,却不想时日之中早已上承下则,已是因果为循 往复不休 情系在我 不知真 也不知假 旁人何曾懂得】 世有良言 不见良人说 许你折腰 吻我眉 以画 子折夏:至纯至粹之心 究竟是好与不好 我不知 也不想知 秦时欢:情因命果 是以情为因 还是以命为果 我都是不曾知晓的 解浮生:命是什么 终不过是自我消磨之举 从选择的那一天起 我便知晓自己再不会看透了 内容标签:灵魂转换 灵异神怪 前世今生 奇幻魔幻 搜索关键字:主角:子折夏秦时欢 ┃ 配角:解浮生不见兮宋刑连初晓阿宝越栖月 ┃ 其它: ================== ☆、卷一大梦卷之第一章:出宫 作者有话要说: 历经沉淀的一篇文,希望有个好的开始,以及,遵从与心的结束。 是夜,久旱的夏雨终在闷响许久的雷声里洒将下来,哐哐砸在檐角溅进轩台,凉了几许我执简书的小臂。飘雨挡不住的斜兜进来,灯盏颤巍,我忙将轩木放下,掩窗挡风,一连也挡了大雨急躁的瓢泼作响。 些许清净弥漫而来,内室因燥雨返热,湿热打席榻底处窜起,湿重地黏在人肌肤上,真是片刻也让人得不了清凉舒缓。 我闷闷放下简书,倚在窗下案几,臂枕下颚地歪头听雨声作碎了清净。 先生的书,我在蒙城寺读了五年,仍旧读不懂。 他的书,像极他这个人,去人伪作假,应天道而为,原该是个不拘自身的逍遥快活之人,却单单教我与书中尽心而习地去保了全身。 只因我活的忐忑。 任谁似我这般活着,总也会忐忑。 宋康王二十五年,康王子堰游下邳,筹建青陵台行宫,见舍人韩凭妻何贞夫貌美,囚禁韩凭巧取豪夺之。年后七月初四,何氏诞女名夏。 韩凭于乞巧节暗寄书信与何氏,不久自杀死。 王得信,信曰,"久雨不止,河大水深,日见我心。" 问亲臣,无人解之。 有苏贺言:"久雨而不止,是说心中愁思不止;河大水深,是指长期两人不得往来;日见我心,是内心已经确定死的志向。" 王念幼女而忍。 及后,何氏邀康王游青陵台,坠青陵台,从拉其衣,衣裂,何氏死。 王叹,信苏贺解信之言。 收敛何氏尸身,其衣带附字,曰,"王以我生为好,我以死去为好,尸骨归我夫,合葬久长眠。" 王怒,令里人葬二人,两墓相对遥望,曰,"你二人恩爱,若使墓合,孤不再阻。" 不久,墓各生梓树,十日抱粗,枝gān弯曲,互为靠近,地根jiāo错,有鸳鸯早晚栖树,jiāo颈悲鸣,凄鸣动人。国人为之哀切,名其树为相思,传鸳鸯为韩凭夫妇。 王哀,心性乱,溺酒色,居下邳监察青陵筑建根基三载,复归商丘,自此远大臣,行政残bào,国人慌,诸侯避。 十年前他归商丘,留我独居青陵台离宫,是为夏公主。 我虽应高贵之名,活的却如同下人。 不,还不如下人。 宫人们当面称我公主,背后里,总小声窃语,盼我随母亲般早死。 早死,早解放了她们。 原也是,她们尚且青chun,于商丘还有机会侍奉父王,如今为我拖累困在天地不应的青陵台,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父王,再有那出头之日。 我不经父爱,不曾见母亲亲顾,为人厌弃,声不敢大,言不能笑,活的如同尘埃微蚁,好似人一抬脚,便能为之轻易碾死。 不知是天性使然,还是无人管我之故,如此孤单生长,反令我活的随性,生的淡然。人不喜我,我自不欢喜待之,人厌我,我亦不厌弃反之。 左右不过身在这华丽离宫,入夜,掐灯一灭,谁也不曾又见了谁,便是怨之,亦不能做如何憎恶面目去为恶相对,如此,喜与厌,有何gān系。 我不曾有怨,唯有心念,便是有朝若能出得青陵台,必要见上那对鸳鸯。 八岁时,我偷溜出宫,寻到那相思树下找将数圈,无果而失望坐于树下,不甘心复为仰头睁目,拨开层层垒叠树叶之后,终是再陷颓然,不知该如何安放痴妄多年的心念。 我想不明白。 是那透过重叶的斑驳太刺眼,晃了眼地令我看不清楚,还是母亲至死也只念了那心上韩凭,恨父王的同时连我也恨上,本不曾有过见我一见的心念? 眼泪突兀滑落,咸咸涩涩地灼痛了人眼角。 "七窍以视听食息,今日你以视泪凿之,或六日浑沌死。" 先生说来的第一语,我如今依旧记得字字分明。 他来的如同眼泪,突兀的不知从何处来,为何而来。 逆光之中,麻衣粗履的他须眉脏浊,发髻散乱下的眼也是浑浊的看不清眸色。 薄衣随意敞开,瘦弱的胸骨凹陷进去,腰上的麻绳便松垮坠到了胯间,懒散的全没个行迹。粗履破了dong,几截趾头脏脏兮兮,像是走过了很多路,一路踩着灰扑的斑驳jiāo错而来,攸地在我面前蹲下,躲避斑驳地眯起眼,迫近了一张瘦骨嶙嶙而模糊不清的脸。 "死么?" 捉紧了死字,我不惊反喜地抹了眼角,认真看着他问,"那些人说他们死了,若我也死了,那是不是便能见到他们?" "生而有所见,见所心有见。死而无不见,见所眼不见。" 他笑,径自说着我听不懂的话。 斑驳落在他淡漠的唇角,好似嘲讽,令我欢喜消散。 不解之时,他径自悠然自语。 "我曾一梦,如蝶,翩翩飞舞,飘飘dàngdàng,十分惬意自然。醒来时,便想不明白,我为什么还会有这一双手,翅膀,又到了何处去?" 晃了晃脑袋,他似在回想,呢喃复道,"我是子休,还是蝴蝶呢?我是蝴蝶,还是子休?" 我想他是个疯子。 青陵台的修筑工人发过疯,和他此时一模一样。 我心有惊怕而不愿与他纠缠,方是起身便戛然为人扯住。 回首,原是他拽了我的衣襟,上好的宋绣锦缎为他泥垢的手指扯着,gān净的晃眼。 "你要见什么?"他问,bi近的眼眸浑浊无色。 看不到他眸底反衬的自己,我大是害怕地奋力扯出衣襟,慌慌张地往离宫的方向跑。 跌撞入了宫墙,远远的,那些宫人的脸色便难看起来,我惊怕急切,不管不顾地疯跑过去。 一如所想,明面的恭迎无不暗中使了巧力,不着痕迹地推搡着我。我喘着气,仍是顾着心底惊怕,哪有什么心思去在意这些小动作带来的痛楚。 于寝殿洗浴时,肌肤青紫迸现,满心跟着痛楚一并发了颤。并不是因肌肤上早已习惯的痛楚,而是感觉那疯子一直跟在我身后,扯着明晃的衣襟反复问了话。 "你要见什么,要见什么……" 我心有余悸,耳际嗡嗡作响,闭着眼也躲不开那缠人的浑浊,胡乱抹过身子爬出浴桶往寝榻跑,刚刚挨在榻上便扯着不成调的颤抖碎音让宫人灭了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