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武关城南迎薰楼校场上,出现了一队队身披甲胄,手持长枪的勇士。 日月旗下昂首阔步行进有方,在各百户的命令下,大军开始变为数十方阵举枪如林,向外分散,在接军令,突然变阵向内合围。 “进攻!” “哗哗哗,哗哗哗。” 又是一声军令,举枪待发的众将士,如猛虎下山般将长枪依次刺向了合围的靶子。 火花飞溅沙石乱走可能料想倘若真是敌人在合围圈内,恐怕此时已成刺猬了。 铁蹄声脆,很快身着素色山文甲,身披红斗蓬的朱慈炯便骑着高头骏马来到了众将士身前。 “都说我大明在无堪战之兵我本深以为然,但如今见各位军容之盛,我才知道我错了,错的彻底!” 面对上位者的赞赏,这些士卒虽不言语,但眼中的神彩却更加有神了。 “京营本是全国中精锐中的精锐,如今风评如此之差,我想定是将士们苦于无法证明自己吧。” “三殿下说的好,我们不是熊包蛋,更不是狗娘养的废物。” 那实事真如朱慈炯所说,京营是精锐中的精锐吗? 当然不是虽说朱慈炯从八万人马中选出了着四千步卒,但在他看来这此兵马在大顺军的强攻下也不过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而已,这样的花样子能勉强守城便好。 至于他朱慈炯为何如此,不故事实,那也只不过是上位者收买人心的手段罢了。 “应总兵,这四千人我便交托于你,你定要能用会用,务生动乱呀。” “臣明白。” 应时盛又怎能不知,京营士卒还有募兵是什么脾性,顺毛驴那就顺着他多画大饼呗。 “应总兵守城,应该如何行事呀?” “殿下我明白,定不让贼兵靠近城池分亳,不给他们一丝破城的机会。” “不,给他们机会。” “啊,殿下这是为何,臣不解?” “钓鱼要懂得一张一弛,否则鱼儿可就跑了。” “臣,明白了。” 若是应时盛防守过强,刘宗敏开不到破城之机,要么拼命攻城到时城内苦战,京营本就有不少纨绔军心定然不稳,若生了哗变开城献降,那就完了。 要么刘宗敏跟闯王在要兵马,到时朱慈炯带兵绕后,反而被围。只有温水煮青蛙,给刘宗敏看到破城之机,这样麻木他,拖延他,才是致胜之道。 “赵栓子,你上次说愿为我效死,可当真。” “殿下,俺为您死无怨无悔。” 赵栓子的父亲因施令而死,杀头当日朱慈炯令其砍施令也算为父报仇。如今三殿下让他赵栓子以死报恩,他也甘愿。 “哈哈哈,开玩笑罢了别那么悲壮。” “我不仅不让你死,我还要重用你,即日起你由步军总旗升为火枪队百户。” “殿下,俺寸功未立,怎受的起您接连提拔,俺不敢接受。” 原因赵栓子他爹任小旗官时,多有照顾刚入伍的新兵。 老卒死后,大彪便常跟朱慈炯提起老卒的恩惠,时日一长,朱慈炯又怎能不明白。当时便将赵栓子从小旗官升为总旗,也算了了王大彪的心事。 “我升你,自是要用你,你不是想报恩吗?还是说你不想知恩图报呀!” “俺知恩图报,任凭殿下您安排。” “好,我给你留火枪队五百,非关隘告急,你不用参战,巡城即可,提防哗变,若有扰乱军心者立斩。” 朱慈炯在关城留下了火药炮和一些辎重后,又与应时盛交代了几句,便带着大军离开了宁武关。 与李若链合兵后,朱慈炯便有精骑五千、步军五千、火枪队三千共计一万三千之众,对敌可谓是有些胜算了。 【襟带河汾玉殿长,一朝弓剑委秋霜。将军死战哀宁武,帝子生泽恨晋阳。马首关山空落日,城中歌吹罢清高。悲风处处吹松柏,谁到并州不断肠。】 大军渡过灰河一路沿河北上,路遇周遇吉墓,朱慈炯感怀至深,不禁借花献佛在其墓旁立石提诗一首,以表缅怀之意。 李若链、王兴国、萧大统等也纷纷下马祭拜,毕竟马革裹尸忠武之名,可是武将的最高光荣,而周遇吉他血战而死也令人敬佩,当得起众人祭典。 “殿下好文采!” “萧将军客气,我也只是抄袭古人罢了。” 萧大统从小生活在书香门第,可不是李若链这些粗通文墨的武将能比的。 他知古人未写过此诗,以为是三殿下谦虚不想抢了死人的风头,当下更加佩服朱慈炯的胸怀了。 但他萧大统怎能知道朱慈炯所说的古人确有其人不说,如今还是个十多岁的娃娃呢。 大军向北又行十几里便在到了管涔山山口,众人只见山势险峻,林深叶茂,沟壑纵横那有什么行军之路。 “刘铁柱,你个小崽子,敢骗俺!” “放肆,大彪无礼,请铁柱兄弟见谅。” “咱,那敢受殿下您的礼。” 王大彪见此处山势险峻那能通行,以为自己轻信小人,辜负了朱慈炯信任,当下羞愧难当,便想找刘铁柱要个说法。 但朱慈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见王大彪要失礼,立刻喝住。又抱拳施礼,以显自己礼贤下士之诚。 七分真心三分作做,刘铁柱不过卑鄙小卒竟得三殿下如此厚爱。 没见过这种场面的刘铁柱那能吼得住,当下眼含热泪,可以料想,此时若让其殉主,他也自是心甘。 千金买马骨,众将如萧大统、李若链、徐昌平等,见一卑微小人只因识路就能得到重用。再一对比自身才能比刘铁柱如同江海,便更坚定了内心所想。 管涔山有一午子路,即使是樵夫和放山的也鲜少有人知晓,原因便于山中道路曲折难行,比起蜀道也不遑多让。 “化整为零,将红夷大炮等巨大辎重拆开运送。” 在刘铁柱的带领下大军绕行了林深叶茂的山林,深入到了管涔山腹地。 背倚悬崖、面临深渊,上不着天、下不着地,起先还能几人并排行走的山路越来越窄。到如今两人并行都有些许困难。 骑兵下马,朱慈炯也不例外,难不是说朱慈炯自愿于众将士共苦。 而是如今行在半环形的山体上,崖前的石级蜿蜒而上最矮处大马之高勉强能过,那人又如何骑在马上。 “小爷我背您吧。” “不用,我自己走。” 舞勺之年的朱慈炯如今可算吃尽了苦头,平日出巡行有骏马,坐有朱金软塌,到哪不是有人服侍,如今却真是换了一副天地。 至于朱慈炯为何不愿用娄振背负,一是现代思想不允许他把人当畜生用,二则是众将士皆在艰难行军,他这个主帅却像个孩提一般让人背着,众人该如何作想,军心又怎能稳固。 下载【看书助手APP】官网:无广告、全部免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