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上官公子来云府,自己正好赶上去学中,也没见着,当年那个看起来病病歪歪只有一张脸能看老是抢小妙的小子也不知现下什么样了。kanshuboy.com不过来了京城这么久,也识得了几个京中朋友,说起京城贵公子,这位上官衡还正是四公子之一呢。 云妙听他的话倒是有些酸溜溜的,“是啊,正好碰上了上官衡,哥可还记得十年前师父救回来那位小美…呃,那位小公子?他家在湖边有个别庄。” 云涛见妹子说的这么大方,倒是不好再多说,想起小云澜时常在他面前显摆的那几样做工精巧,匠心独具的小物件,心想这小子倒和当年一样,一心想讨好小妙,如今又知道先来拉拢小弟了。不过他做那些东西还真是巧思,难怪要在工部挂个闲职呢。 “小妙可听过京城四公子的名头?” “四公子?”一听八卦就来了兴致,云妙双眼一亮,“快给说说?” 云涛真是考完一身轻松,很有些闲情逸志,便细细给妹妹说些京中传闻。 “这京城四公子为首的是德王,这位王爷年方二十出头,是皇上的同胞亲弟,据说人物极是丰采卓绝,气度尊贵,不过德王地位尊贵,寻常人倒是难以得见。” 云妙对王爷神马的不感兴趣,便问道:“那另三位呢?” “第二位出自六大家族中的定国公杨家,是现在定国公的最小的嫡子杨端,据说这位公子自幼便聪明过人,五岁能诗,七岁善画,十五岁就中解元,十八岁高中探花,人称探花公子。” 云妙笑道,“如今探花公年岁几何?” “如今倒刚满二十。” “第三位是崔阁老家的嫡孙崔绶,这位公子年约十九,却是以音律闻名,传闻因皇帝喜欢他所作的曲子,因此宫中诸位嫔妃,为得圣宠,不惜以千金相求好得他新谱一曲。” 云妙心想不知这崔绶的曲子,比起子平却是如何? 反正在不好此道的云妙听来,子平的琴曲和箫曲,就已经是她两辈子听过的最好的了。 “那最后一位却是你认得的。”云涛冲着云妙投来大有深意的一瞥,“正是那位上官衡了,这位却是以容貌俊美身份清贵得列四公子之末。” 云妙有些无语,哥你绕这么大弯子,就是为了不着痕迹地贬一下上官衡是个绣花枕头么? 云涛却是唇角微扬,心情很好地扬了下鞭子,马儿听得响声,奋蹄向前,直把云妙甩到了后面。 云妙落在后面,倒也不急着追上,想着云涛所说的四公子,一位自己已经识得,除了德王,还有两位,有机会倒要见识一下。 正在遐想间,觉得腰间的灵兽袋内有了动静,却是小雪又不安分了,这小雪是猴儿天性,喜动不喜静,在灵兽袋总是待不了多长时间便要出来,云妙将小雪放出来,又特意看了看龙龙,小东西倒是在里面呼呼睡得很香,云妙能感到它体内的灵气正缓慢地增长,想是小螭妖此时正处于晋级期,便也没有打扰它,让它接着睡。 不过就算龙龙醒着,云妙也不敢放出来让家人瞧见,毕竟螭这种只在传说中有的灵兽不好冒然出现在凡人眼前,虽说他们也都未必认识。 小雪一出来就站到了马头前,神气活现地揪着马鬃毛,仿佛是它在操控着这匹高头大马一般。惹得云妙直笑。 忽然风中似乎传来一声惊叫,是年轻女子的声音,她停了笑声,凝神细听前方的动静。 神识同时探了出去。 在前方山岰中,有一辆疾速行进的马车,驾车的两匹好象是发了狂,赤着眼,喘着粗气,疯狂地朝前疾奔,拉着的车厢内似乎有女眷,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哭叫声和求救声。 云涛跑马在最前头,他也发现了前方的惊马,当下不假思索,便拍马直追了过去。 云妙见自家哥哥这般见义勇为,不由得笑了一笑。自己也不动身,只是任由外放的神识观察着哥哥的情况。 云涛的马跑得不象那发了狂的马一样快,但胜在有方向,没有横冲直撞,不过几十息的工夫便将将赶上,云涛长臂一伸,腰间软剑如匹练一般瞬间弹起,变为他手中的长剑,云涛用剑砍着套马的绳索,宝剑锋利,几下便将那三重绳索砍断,那惊马去了束缚,嘶鸣着自朝前方直直撞过去,却听马声惨烈,竟是直直地掉到了路边的崖下,虽然不算深,但看两匹马翻滚之态,料是凶多吉少。 车厢失了拉力,却是又向前直直撞向山壁,云涛一把拉住车子,使尽全身之力才将那冲势缓得一缓。饶是如此,车子还是撞到山壁上,发出一声巨响。里面又传出一声长长的尖叫声。 尖叫声过后,便听得哭声连连,“小姐,小姐!” 车中却是有三人,只听一个低低的女子声音道:“我没事。” 云妙看得微微笑,哥这是少年救美啊 七 裴家 只见从车中跳出一个小丫环来,哭得满脸花,头发也有些蓬乱,只瞧了云涛一眼,忙上前来行个大礼,谢道:“多谢这位公子相救。” 那声音犹带哽咽,想来方才那惊魂一刻将她吓得不轻。 云涛却是温言道,“不必客气。车中可有人受伤?” “劳恩公挂心,都无甚大碍。” 小丫环又退到车边,伸手扶出个人来,也是个丫环打扮的,比她年纪还大些,额头有一处青肿带血的伤口,想是方才撞到了车壁上。 云涛见了便从怀中找出一瓶伤药来准备送过去,却见这两个丫环一左一右,又从车内搀扶出一人来。 车中下来的是位妙龄女子,眉目清婉,人淡如菊,似乎行动间右脚有些不便,便微微倚靠在丫环身侧。虽有些眼神间还有些惊魂未定,但神态举止已经恢复了大家闺秀应有的从容仪态。 云涛将伤药送上,“这个伤药可以止血。” 见这主仆三人衣着都华贵,想来也是高门女子,便道:“这位小姐可是受了伤?我家的马车就在后面,稍待片刻便来。” 小丫环接过了伤药。 那女子望了云涛一眼,点墨如星的眸光略闪便垂下了眼,对着云涛敛衽为礼,“多谢这位公子仗义相救,小女子姓裴,家中排行为六,家父裴伦,现任骠骑大将军。今日因从别庄返京,突遇惊马,若非公子相救,我主仆三人已命丧黄泉了。” 她说得十分平静,秀丽的面容上带着一份从容的冷静,又有些暗藏的悲愤,云涛只要微微动下心思就能想到其中必有缘故。 好好的马儿怎么会说惊就惊,还一惊就是两匹同时,这定然是有人暗中下黑手了。 云涛也客气地见礼,“裴小姐不必介怀,在下姓云,家父在工部任职,今日正好全家出游,既是遇见了也自当效绵薄之力,却不只小姐可知道,这马儿为何受惊?贵府除了三人所乘马车之外,可还有其它随行家人?车夫何在?” 骠骑大将军可是正三品之职,当今这位裴伦可是位高权重,正是皇帝看重的,他家的女儿出行,又怎会只有一辆车,两个丫环?怎么也得护卫婆子车夫十好几个吧? 裴六小姐抿了抿唇,面色有些苍白,“车夫在马受惊之时便摔下车去,还有七八个护卫婆子却是落在后面,想来要赶上还需片刻。至于马为何受惊,却是在行到半途,毫无征兆便突然嘶鸣狂奔起来,小女子也不明白缘由。” 想起马车狂驰之时,隐隐听到的后面那些状似焦急的呼喊声,只怕是做戏居多吧?惊了马,她一命难保,府中那位想必要拍手称快呢。 云涛见她说话之时蛾眉微蹙,那两个丫环又一直担心地瞧着她的脚,想必是伤着了,可自己虽略通些医术,也不能光天化日,瞧人家小姐的脚不是。 咦,小妙怎么还不过来? 他哪里知道,云妙见云涛好不容易英雄救美一回,便故意在后面拖延一阵。 云涛举目远望,终于瞧见从山岰处,悠然地转出一人一马来,马蹄得得,不疾不徐地朝这边来了。 云涛忙挥手招呼,“小妙,小妙快来!” 但见那马果然转为疾奔,那马上骑者却是身形若柳,姿态自如,待马儿行至近前,骑者一勒马缰,将马儿停下,下马时动作利落稳当,大步走近几人,笑道:“这是怎么了?” 裴家主仆瞧着这位姑娘年纪不过十五六,着一袭淡杏色衫子,形容灵秀,那一双带笑的眸子正望向自己这边,行止间英姿飒然,仿佛于世间全无畏惧般地超然。 云涛见妹子过来,这才松了口气,对裴家小姐道:“这是我妹妹云妙。” 又向云妙道,“这位裴六小姐想是足下有伤,你来得正好,帮裴六小姐看看伤势,我去瞧瞧那惊马去!” 说着便冲着道边落马处走去。 他这是故意离得远了,好让裴小姐放心地给云妙看伤。 两个丫环忙将车上垫子取下来让小姐坐上去,给除了鞋袜,露出一只白玉无瑕的莲足来。却是在脚踝处肿起高高的一片。 嗯,脚也生得和人一样好看,就不知为人如何,我可得替咱哥好好相看了。 心中乱打小算盘的云妙伸手捏了捏,想是极痛,裴六小姐闷哼一声,额头见汗,一个丫环心疼地给小姐擦汗,却是用怀疑的目光瞧着云妙,这小姑娘年纪这样小,可真得懂医术么,怎么瞧着眼珠乱转,唇边弯起呢? 云妙收了手,从袖中取出一瓶药来,道:“裴小姐这脚只是扭到了,并没有伤着筋骨,把这药涂在伤处,过得几日便好。” 丫环接过药瓶,口中称谢,将上面的药膏小心抹在自家小姐脚上,裴小姐只觉得原本火辣辣的伤处一下子清凉许多。 “多谢云小姐赐药,果然轻快了许多。”裴小姐心中对兄妹俩好感更增。 却听那个年纪小些丫环紧张地“啊”了一声。 裴小姐道:“轻红,怎么了?” 那个名叫轻红的小丫环指着路边云涛所在的方向道,说得有些结巴,“…云公子,他,他跳下去了。” 几人顿时都是一惊,朝那路边看去,果然原本那一袭白袍的身影却是踪迹全无。 裴小姐面色更是苍白,担心地道,“云公子他…”却是想起人家妹子还在这里,才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那下面可是悬崖啊! 云妙却是毫不在意,那悬崖也不甚高,只不过是略陡的山坡而已。 自家老哥定是按耐不住地想去察看下那惊马的原因了。便微微一笑道,“不必担心,我哥定是去看那马了。看完了自会上来。” 却听来路上大呼小叫的,四人转头去看,见七八个人冲着这边奔跑过来,边跑边喊得响亮,多是喊着六小姐。有那跑不快的婆子远远地缀在后面,却是披头散发,捶胸顿足地哭号着,活象是死了爷娘一般。 “假惺惺!” 年纪略长的丫环瞧着这般人的张致作态,愤然啐了一口。 “绿烟。”裴家小姐却是不动声色地看着,眸光泛冷,叫了自己的丫环一声,“待会儿你们都要小心说话。” 万事都要先回府再说。 云妙在一边瞧着热闹,却是心眼一动,笑道:“裴小姐,这些可都是你随行的家仆么?” 裴家小姐点点头,双手却是暗中捏得死紧。 此番失了马车,自己逃得一命,却不知是否还有其它招数? 说话间那一群人已经奔近前来,一名中年男子跑在最前,瞧见端坐于地的裴六小姐不由得一怔,当即面露惊喜之色,半跪道,“六小姐无事,真是天幸!裴良护卫不力,还请小姐恕罪。” 裴六抬眼打量过去,见裴良额头大汗淋漓,头上的发都有些散乱,满面惊惧担忧之色,却不知是做戏还是真心。 裴良跪着,却不听小姐叫起,不由得抬头去看,只见六小姐面色沉静,目光在自己身后渐渐赶来的人身上一一掠过。 后来的仆从们见裴良跪着,也跟着跪了一地,但见这些人也都是狼狈不堪,显得一路奔跑哭号,极是忠心。 云妙在一边看得真切,这里面至少有一半的人眼神都躲躲闪闪鬼鬼崇崇的,特别是那个最抢眼的婆子,瞧见裴六安然无恙,那眼中的失望也十分明显。 裴六也不发话,目光只是在这些人身上来回打量。 只不过片刻,那跪在最后的婆子便沉不住气了。 “哎哟,我的六小姐哟,您这可是怎么了,莫非是惊着了么,老妈奉夫人之命来接小姐,这出个什么好歹,老奴可怎么跟夫人交待啊。” 边嚷着就起身凑到裴小姐身边,作势欲看小姐的情况。 轻红绿烟两个马上挡在小姐身前,那婆子撇了嘴一把推开轻红,道:“你们两个小蹄子,不好好护着小姐,现下还敢挡着不让看顾小姐,看回去不禀了夫人,将你二人发卖!” 裴六顿时大怒,指着婆子道:“轻红绿烟,给我掌嘴!” 那婆子一惊,却是喊着屈,大声道:“六小姐,老妈一片好心,却为何要打老奴?莫不真是惊马失了魂不成,陈妈快来帮着给小姐瞧瞧…”边喊边推搡着轻红绿烟。 跪在人群里的另一个婆子却是身子动了动,就要起身。 却听裴六道:“刘嬷嬷,你本是坐在车辕之上,惊马之后,你不顾主子,先自跳下逃生,现下还有脸到我面前!就算你是夫人带来的陪嫁,背主之奴,其罪当诛!” 那人群中的婆子本来已经起了半个身子,听了这话却是又跪了回去。 她不象那刘嬷嬷,身后有夫人这大靠山,当时刘嬷嬷坐在车边,自己可是一路走着跟车的,追不上车也情有可缘,何必此时去趟浑水。 那轻红绿烟推搡间,绿烟已是趁空给了刘嬷嬷两记耳光,那刘嬷嬷平时在夫人面前也算是得脸的,如何肯依,当下便大哭大号起来,“六小姐可是冤枉老奴啊,老奴可是夫人派来接小姐回府的,怎地一片好心遭人冤枉啊!老奴这老脸都丢光了呀,…” 边嚎着就一头冲着绿烟撞过去,她身高马大,势如疯虎,直直冲过去,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