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墨的空间也变大了许多,放出飞剑后的剑身也变成了原来的四五倍。hongteowd.com足以坐得下两三人了。 云中飞目光一亮,望着这对于凡人来说神奇的一幕,若是当年在他年轻的时候叫他看见,他定不会要坚持习武而去修道了。而对于已到人生暮年的他,这一幕只是让他大开眼界,赞叹世界之玄奇。 云妙踏上剑头的位置,将小墨稳住,笑看着师父。 “师父,请!” 云中飞一派沉稳地迈上了空中的仙剑,看着不大的空间,却在多了个人之后,又无形地向外延伸了些许,云中飞感受着脚下的平稳,只听云妙发出一声清笑,“要起喽…” 随着笑声,那墨色晶莹的长剑如离弦之箭冲天而起,不过数息二人一剑已经是身在云层之中,那些大团大团各色各异的云朵,眼看着直欲扑面而来,却是被剑身周围护着的灵气击得散成缕缕雾气。 剑身在长空划过,所到之处,有几只正自翱翔九天的飞鸟惊得错了节奏,象被击中了般直直坠落了下去,在将及低空之时才振动双翅重新飞起。 云中飞盘腿坐下,放眼四顾,万里河山尽在眼下,天上星辰日月,似乎也可触手以及,只觉心胸涤荡,尘事皆空。不由得从怀中摸出一只酒壶,大大地饮了一口,笑道,“想不到我云中飞浪荡江湖六七十年,临老还能过一回仙人的瘾,哈哈哈…” 见师父开心,云妙也不禁微笑,道,“原本到东原泊郡,飞剑也不过小半个时辰,师父既然喜欢,不若我放慢速度?” 云中飞略一思忖,咳了一声,“那倒不必,还是原先的速度就好。” 呵呵呵,坐飞剑的感觉再好,也抵不上师父去找小师妹的急切呀… 云妙笑得滑头,惹来云中飞不满地一瞪,便老老实实地辨别着方向,直向东原飞去。 到了东原泊郡,云妙寻了处泊郡附近的荒山按下飞剑,师徒二人走着进了泊郡城中。 虽然几十年没有再来过,但泊郡城倒也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城中的人物,都不相识了。 云中飞走向记忆中的师父家的楼氏镖局。那熟悉的院子格局并未变化,只是匾却换了。 云妙纳闷地问,“咦,怎么是孙家客栈,莫非师父你记错地方啦?” 云中飞又看了看院前那三棵毛桃树,如今已经长得一人抱不过来了,院右边的向下延伸的青石阶,阶的尽头一条小河,…没错,就是这里。 “不如进去问下吧。” 二人进了院子,就有那店小二迎了上来,“两位客官里面请,不知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云妙道,“先用饭再说吧。” 随手扔给店小二一小锭银子,那名年轻小二哥登时乐得眉开眼笑,殷勤地引了他们进了厅中,选了个好位子,张嘴就是报出一串菜名。 云妙挑着师父常吃的点了几个,方问道:“小二哥可是本地人?” “正是哩,这位姑娘可要打听什么消息?”当店小二每天最快活的事就是碰上打赏了,一般打赏的,多数是要打听什么消息新闻,所以他自入这一行以来,就以搜集各路轶闻八卦为已任。 云中飞自进了店就是面色沉静,瞧着物事人非的院子,目光也变得复杂起来。 此时他便开口问道:“小哥,当年这里记得是家楼氏镖局,你可知什么时候变成了客栈?那楼家人都去了哪里?” 哎呀,小二哥挠头了,“客官,小的是住在附近的,打小记事,这里就已经是客栈了。” 云妙问道:“请问小二哥贵庚?” “…二十一岁零两个月了。”还没娶媳妇呢,被一个漂亮小姑娘问年纪,哎油,真有点不好意思呢。 云中飞挥挥手,“算了,小哥自忙去吧。” 点的几样菜陆续上来,那先前的小二哥送上最后一道菜时,热情地补充着这一小会儿的工夫,他自旁人那里补充得来的消息。 “客官,方才我问了我们店里年纪最长的杂役,果然二十六年前,这里是叫楼氏镖局,不过那年楼家当家的过世,他只有两个女儿,大女儿便关了镖局,把这处院子卖掉了,据说那大女儿嫁到了附近的王家镇。” 七九 闹事 “那二女儿呢?” 云妙替师父发问,那小二想了想,又跑出去一会儿,回来道:“那二女儿嫁到了外地,后来听说进了京,就没有消息了。” 看来只能去王家镇找大师姑了。 看着师父有点胃口不佳的样子,云妙安慰道:“师父放心,肯定能找到的。” 师徒二人用过了午饭便去了王家镇,因路近,也没有坐飞剑,而是雇了马车,花了半个时辰便到。 打听得大师姑嫁的这家人姓赵,也算是镇上的大户,就住在镇东边青石街顶头,二人依言寻过去,刚看到一条宽畅的青石街,就见许多行人纷纷朝街内走,一边还议论着什么。 “这位大叔,请问这些人都是去看什么的?里面发生什么事了么?” 云妙寻了位四五十岁的老者问道,那老者瞧了瞧师徒二人,道:“今天是赵老爷的五十三岁大寿,请了许多宾客,偏偏有不知哪来的对头领着人在酒宴上大闹,赵家的老少爷们和家丁们都打不过,这事闹到了现在,那对头抓着赵家四少爷在大门口对峙哩,非要赵老爷给他叩头认错,送上三千两纹银才能罢休。这不,左邻右舍,街里街坊的,都要过去看看哩。” 王家镇也不甚大,这等异事自然是镇上大半的人都来围观了。 “啊?” 云妙听得精神一振,目放亮光,“大叔,还有这事?快给说说这是怎么回事,那对头和赵家有什么仇恨要这样大闹,还有,镇上的官府不管这事么?” 那老者见这般清秀灵气的小姑娘竟然这么爱听热闹,便也耐心地给她解答。 却原来赵家老爷赵继贤年轻时是做贩生丝生意的,他和两个朋友合伙一起去进货贩卖,结果有一回就亏了血本,赵家家底厚,虽是血本无归,元气大伤,也不至于日子过不下去,偏他那两个朋友,虽是只点本金里的五成,却是家里全部资产,其中一个倒是想的开,回家过苦日子去了,另一个姓罗的素来就有些心眼窄,如今见家产赔光,便埋怨赵继贤当初不该叫他一起做这生意,赵继贤本来就心情郁闷,便也不客气地顶了几句,道当初是谁见生丝生意好,便一再地过来求着要加进来。姓罗的被堵了回去,一时想不开,就在自己家里上吊了。 那姓罗的妻儿便用块破门板抬上死人到赵家大门来哭闹,说是赵继贤害死了当家的,还寻了外郡一个会武的亲友打上门去,那时赵家人口不象现在这么多,也没几个家丁,都不是那人的对手,正危急间,赵继贤的娘,听说姓楼,是震东南楼之望的女儿,那时已经年过五十,正在家里后院领着媳妇们做饭,听到前头在闹事,拎着擀面杖就出来了。 那罗家亲友还在大发神威,瞧着赵家父子兄弟几人有被打趴下的,挂彩的,心生怵意不敢上前的,不由得洋洋得意,正指手划脚,狮子大开口要赵家赔五百两银子时,猛地当头一棒就罩了过来,那楼大娘将擀面杖使得虎虎生风,霹雳啪啦一顿擀面杖,直把那来惹事的人打得全无招架之力,东挑西窜。 那楼大娘打人也不打致命处,专门挑背上,腿上,膀子这些地方,那罗家亲友只不过挨了几下就顶不住了,听得自己骨头都是咯吱作响,连忙抱头鼠窜得无影无踪,连那罗家妻儿和地上尸首都不管了。 那楼大娘见人跑了,看着坐在地上已经被吓傻了的罗家人,见他们也不再打滚撒泼,便扔了五两银子出来,叫他们以后别再来,不然可就不止是只打那一个了。 那罗家人没占着什么偏宜,镇上的人也都觉得他们无理,灰溜溜地搬走也不知去了什么地方,那时罗家儿子也不过才十三四岁,如今二十多年过去,也不知道罗家儿子在哪里学了武功,带了帮手,又回来找赵家的麻烦了。 要说官府,这镇上的统共就那么五十来个衙役,还是有好些托人情混进来吃皇粮的,平时也就是收个税,拘个良民百姓啥的威风凛凛,真的遇到江湖中人,那是恨不能都人都死完了才会装模作样来问话拿人。赵家家大业大,家丁护院三四十个都不管用,他们更是不会露面的。 那给云妙讲古的老者边说边走,云妙和云中飞也跟着走,等说得差不多时,已是能望见街顶头的大宅院门,人群围着里三层外三层,还有爬在街边的树上墙上看的。 听得里面一个阴恻恻地声音道:“赵继贤,你再不老实地叩头赔罪拿银子出来,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你宝贝儿子可是要考秀才举人的,废了手,可就全没了指望。” 他说着,就听一声男子的惨叫和哭声,“爹救我啊…我的手我的手!…” 云中飞面上显出一丝怒气,身形欲动,却听云妙道:“师父,放着徒儿来。” 她身形灵活,几下便钻进了人群之中。 被人群围在当中的两方人马人数和实力显然不对等,一方只有四个人,为首的是个褐衣中年人,身形结实正当壮年,面上左脸横了道疤,眉目透着凶悍之气,目光傲慢又阴狠。 围观群众中有人认得他便是那罗家儿子罗保柱。 罗保柱身边还跟着三个与他年岁相当的壮汉,也都是身怀武功,混身透着蛮悍之气。罗保柱手上提着一个年轻男子,文士打扮,不过十八九岁,右手腕被罗保柱扭着,已经有些弯曲变形,疼得男子涕泪交流,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向他爹求救。 赵继贤这方倒是有三四十号人,却都是狼狈不堪,有的站都站不起来,有的捂着伤臂拐着腿,还有些虽还能再打,可眼中却透着害怕。 赵继贤被大儿子扶着,一张老脸气得青白相间,听得小儿子求救,他也是又心疼又焦急,三千两银子虽然多,但凑一凑也不是拿不出来,可是给了这些人,自己一家老小七八十号人吃啥喝啥。还有让人打上门来,赵家的脸面都丢尽了,若是就这么示了弱,赵家人从此以后也别想在这镇上抬起头了。 越急越是想不出什么好主意,却听院子里哭天喊地地扑出来一个身着绫罗的妇人,连滚带跌地冲出了大门口,冲着赵继贤就跪下了,“老爷,老爷,四儿可是您的亲儿子啊,您可得救救他啊。还有大少爷,您大人大量,往日里都是奴不长眼,惹了大少爷生气,可是四少爷他是您亲弟弟,您就劝劝老爷,救救他吧。” 说着就从身上头上撸下些金银首饰,搁在地上,冲着那罗保柱连连磕头,“这些您拿去。不够的我再给补,求求您放了我儿子吧,他不过是个奴才生的,如今才十几岁,您家那事跟他一点瓜葛都没有啊。” 扶着赵继贤的大少爷憋着一口血没喷出来。这都什么玩艺儿,这什么场合,弄这么个东西出来既不顶事又丢人,还他娘的不忘记在众人面前给自己上眼药!好象罗保柱抓住赵小四是自己指使的一般,刚才在酒宴上,那罗保柱出声发难,爹还没说话,这赵小四自己找死,凑过去说了些酸话被人家拿住了当要胁关自己什么事儿?还说什么十几岁不关他的事儿,合着莫非是要罗保柱抓着自己才算是有关的?方才那罗保柱踢爹一脚,还是自己因早年跟奶奶学过几招才挡下的,如今两臂还酸疼着呢。 这位姨娘又整这一出,难不成真要全家脸面丢光,赔上全部家产就为了换这么个没眼色的东西? 八十 长鞭 赵继贤方才见了有人从大门内冲了出来,一时恍惚,竟然无比怀念起当年自己老娘挥着擀面杖的英姿来,待见得平日里素得自己宠爱的莲姨娘这般作派,反差太大,竟然觉得头目森森,眼前发黑,要不是有大儿子扶着,就要栽倒在地。 想起平日亲娘常说的,那些个姨娘通房什么的,都是不干正事,尽靠卖笑吃闲饭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她活着的时候自己根本就不敢动纳小的念头,两个姨娘还是老娘过世了才纳回来的,平日里温柔小意,说的话都能甜进了自己心窝,这一到关键时刻就给老子掉链子啊! 娘啊,儿子不孝啊,后悔啊,不该没听您老的话啊。 想起当初娘让学武,自己怕苦不学,还找了奶奶来当后盾,害得奶奶和娘的关系冷淡。让自己儿子学武,自己当面不说什么,背地却不支持,总是说,有钱了多找几个家丁护院就是。气得老娘都不搭理自己。 如今才算明白,不错,有钱了是能找家丁护院,可自己那俩钱找来的家丁护院遇到横的他也护不住院儿呀。 望着小儿子痛苦的神色,赵继贤咬了咬牙,大喝一声,“住手,要磕头不是,我磕了,但三千两银子我赵家没有,顶多一千,你要答应就罢了,不答应,今儿赵家人也豁出去了,拼个鱼死网破!” 那罗保柱听了这话,跟边上的同伴挤眉弄眼地对了下神色,心下其实有些动意,手上也放松了些,赵小四略缓了缓,哭声也小了许多。 罗保柱正准备再还价到一千五的时候,忽然迎面就是一道银光袭来,暗暗无声,那速度却是诡异绝纶,如同一条在暗处窥伺了许久的毒蛇,张口便是敌人的致命处。 他习武多年,自然晓得利害,也顾不上手中的人质,朝前一推,借着力向后翻滚了好几圈,才算逃过这一下。顿时冷汗都下来了。方才他领着人大闹赵家,三四十号人围着他,他都跟玩乐一般轻松,而今这一下便让他脊背发了毛。 待定睛一看,面前却是站着个十五六的小姑娘,模样清丽,着一袭淡绿衫子,手上提了支银色长鞭。正笑吟吟地瞧着自己。而那个哭哭涕涕的赵小四,早被自己一推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