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楚渊拨了一下他的鼻子,那金蚕线呢?” 金蚕线要乖一些,一年只醒一回。”段白月答得流利,所以无妨。” 楚渊哭笑不得。 师父与瑶儿估摸明日就会到。”段白月道,明晚便帮你将月鸣蛊拿出来。” 嗯。”楚渊点头,又疑惑,为何南前辈与瑶儿会与你分开?” 段白月道:因为我并没有让他们跟。” 但是再不让跟,也架不住非要跟。 段瑶背着小包袱,高高兴兴跟在师父后头走。 南摩邪在路边买了几个包子,一边吃一边分给小徒弟,道:注意着些,可莫要让你那哥哥发现我们。” 那是自然。”段瑶道,明日就要到云德城了,我们现在就易容!” 好!”南摩邪赞许。 两人盘腿坐在树下yīn凉处,还没等打开包袱,便有人从远处骑马而来。 段瑶赶紧捂住脸。 南摩邪舌头吐得老长,面目狰狞变形。 如此五官全非,应当没人能认得出来。 来人翻身下马,道:南师父,小王爷。” …… 咳咳。”南摩邪恢复正常表情,在小徒弟脑袋上拍了一把。 段瑶问:要嚎啕大哭吗?” 来人赶紧制止,道:王爷并未生气,反而让属下快马加鞭,请南师父与小王爷速速进城。” 南摩邪瞬间来了jīng神:当真?” 来人道:王爷似乎很着急。” 南摩邪狠狠拍了下大腿,着急便说明有事情,有事情是好事啊,最近恰巧闲得慌。 日头一点一点落下山,北行宫内,段白月正在陪着楚渊吃饭。万岁爷御驾亲临,地方官自然要设宴款待,不过四喜公公知道皇上在此等场合向来不会吃什么东西,于是便特意叮嘱厨房做了些平时爱吃的小菜,在宴席后送到了房中,又加了不少荤腥,为了更合西南王的胃口。 楚渊咬了一口肥厚的红烧肉,拌着油吃米饭。 段白月问:鱼要不要?” 楚渊点头。 段白月喂他一筷子,笑道:胃口怎么这么好?” 楚渊道:不是胃口好,是若我不吃,你又要絮絮叨叨半天。” 段白月哭笑不得:絮絮叨叨?” 当真没胃口,但没胃口是因为天气热,不是因为什么月鸣蛊。”楚渊道,就算是有,都十几年了,也没觉察出有什么。” 你能如此想就最好。”段白月又给他夹了一块排骨,但饭还是要好好吃,这个不腻,试试看。” 楚渊实在很是好奇:西南府平日里吃菜吗?”看上回瑶儿也是,只吃肉,一点青菜都不夹。 段白月道:若是有你在,我找十八个厨子,天天变着花样做青菜。” 楚渊用筷子尾敲敲他:贫!” 若是不信,那你先将这句话记住。”段白月道,待到将来再看,我能不能做到便是。” 楚渊慢悠悠咬了口排骨:也好。” 这一路舟车劳顿,好不容易到了行宫,总算可以休息一个月。晚些时候躺在大chuáng上,楚渊动都不想再动一下。 段白月将人抱在怀中,手时不时便要在背上按按,楚渊刚开始还不管他,后头便开始躲:住手!” 段白月道:忍不住。” 痒痒,又疼。楚渊道,先前不知道还好些,现在一碰就难受。” 明日师父与瑶儿就会来。”段白月道,今晚先这么睡。” 南前辈又要戴面具吗?”楚渊问。 段白月顿了顿,道:不戴也成,但我先说一件事,你不许生气。” 楚渊皱眉:那可不一定。” 段白月:……” 说,有什么事瞒着我?”楚渊揪住他的衣领。 段白月实在头疼,却又不能一直瞒着,于是只好道:先前你在琼花谷中遇到的那个白来财,便是家师。” 楚渊果然一楞。 段白月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给他。 楚渊在黑暗中幽幽看着他,道:早有预谋啊。” 我可当真是无辜。”段白月道,师父这回从坟里跑出来,连西南府都没回,径直便去找了叶谷主,就连我第一回碰到他,也是在琼花谷那次。” 楚渊在被子里踢了他一下。 我对你的这点心思,瞒得过其他人,可瞒不住师父。”段白月握住他的手,凑在嘴边亲了亲,他比我还着急,日日都想着要办喜事,隔三岔五就要煮红jī蛋。” 楚渊失笑。 师父那人的性子,你相处久了便会知道,没人能看清他心中所想。”段白月道,不过对我和瑶儿是真好,豁出命的好。” 楚渊道:我自然不会生前辈的气。” 段白月道:那就好。” 楚渊道:生你的气。” 段白月大感不公:为何?” 楚渊道:不为何。” 段白月:……” 楚渊转身背对他。 段白月贴过去,将人圈入自己怀中,用下巴蹭了蹭。 楚渊扬扬嘴角,懒洋洋道:困。” 睡吧。”段白月道,明早醒了,便不许再生气了。” 那可说不定。”楚渊闭上眼睛。 段白月笑笑,低头在他发间落下一个亲吻。 楚渊整个人都蜷在他怀里,一刻都不想分开。 先前横眉冷对,是怕越陷越深,也是因为他忽近忽远玩世不恭的态度。只是这一段时日朝夕相处,却越来越能看懂他的心,有些事情早已瞒不住,那便也不想再瞒。 就算依旧不敢奢望将来,能有此时片刻安稳也好,至于以后,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 两人十指相扣,一夜也未曾分开。 第二天白日里,依旧是络绎不绝的地方官员,要报这个报那个。段白月独自一人在寝宫,闲来无事一直睡大觉,直到楚渊回来方才起chuáng。 懒。”楚渊道。 有皇上养着我,自然要懒。”段白月道,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楚渊道:今日又有地方官参了你一本。” 段白月抽抽嘴角:来这里都躲不过,谁?说出来去揍他。” 楚渊道:陶礼,是太傅大人的同乡。” 你看,来来回回还是他。”段白月道,那老头也一把年纪了,到底何时才能告老回乡。” 楚渊笑笑:父皇临终之前,将朕与这江山托付给了他,陶家三代忠良,若不能看到这江山盛世清明,皇家子嗣众多,太傅怕是不会走。” 盛世清明倒好说,子嗣众多……段白月问:你生还是我生?” 楚渊一巴掌拍去:闭嘴!” 西南王撑着腮帮子,很是委屈。 生不出来啊。 南前辈与瑶儿什么时候来?”楚渊又问。 也差不多了。”段白月道,放心吧,这行宫内的侍卫,对他们来说形同虚设。” 楚渊笑着瞄他一眼:形同虚设,还要放心?” 以后我给你调派些西南府的杀手。”段白月很识趣,道,有事保护你,没事就去装鬼吓唬陶仁德。” 楚渊捂住耳朵:三天内不许再提太傅大人。”否则一大把年纪,真要被这人念出病了可如何是好。 段白月心想,嗯,三天不提,第四天继续提。 皇上。”四喜公公在院外头轻声道,您等的人来了。” 楚渊道:快请进来。” 四喜公公打开门,笑呵呵道:二位请。” 南摩邪依旧戴着个青面獠牙的面具。 段瑶笑容灿烂,嫂子好! 瑶儿。”楚渊伸手将他叫到自己身边,又道,南前辈,将面具摘了吧,大热天的。” 不用。”南摩邪声音尖锐。 段瑶牙疼了一下。 段白月觉得甚是丢人,上前一把揭掉他的面具。 南摩邪惊呼一声,赶紧用双手捂住脸,只在指头缝里露出半只眼睛。 段白月道:已经知道你是谁了。” 南摩邪松了口气,放下手嘿嘿笑道:皇上。” 楚渊替他倒了杯茶:在云水城有救命之恩,该我谢前辈才是。” 小事一桩,不足挂齿。”南摩邪赶紧摆手,皇上福大命大,福星高照,洪福齐天,我也只是恰好路过罢了。”说完又看徒弟,见着没,就要此番顺着毛哄,才能早些成亲。 段白月:……” 这么着急找我和师父来,有什么事吗?”段瑶已经好奇了许久。 段白月问:紫蟾蜍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