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里头应该都是你喜欢的东西。”楚渊道,看中什么只管拿。” 看着殿内满满当当的药柜,段瑶很想搓搓手,心花怒放。 什么叫天降横财。 就算是哥哥将来要被沉湖。 那也是值得的。 必须迈动着欢快的步伐跑进去。 先前在西南王府的时候,师父惯着他,婶婶婆婆惯着他,老二与弟妹也惯着他。”段白月道,没曾想到了宫内,你也如此惯着他。” 还没问,你先前跟瑶儿说什么了。”楚渊道,为何在刚来的时候,会吓成那样?” 段白月道:我什么也没说。” 楚渊闻言哭笑不得,居然什么也没说?至少也该…… 嗯?”段白月嘴角一扬看着他,不如你教我,要怎么说?” 楚渊语塞。 看着那越来越红的耳根,段白月若无其事转移话题:这里晚上没人会来?” 楚渊愤愤踢了他一脚。 段白月举手服输。 大殿里头,段瑶如同挖到宝,这里看看那里看看,什么都想要,却又知道不能什么都要。挑来拣去大半天,也只拿了一小盒蓝木粉,养蛊用。 只要这些?”楚渊意外。 段瑶道:嗯,多谢皇上。” 这么一盒小东西,如何能称得上谢。”楚渊笑笑,也罢,下回再想要什么,只管进宫便是。若是这宫里没有,朕便派人去民间搜寻,总能替你找来。” 段瑶眼泪汪汪,感动非常。 西南王很是泛酸。 死小鬼。 离开太医院后,段白月与段瑶先一步回了客栈,打算等会再带那些cháo崖人暗中进宫。才方一走到大街上,段瑶抱着脑袋就开始跑,速度飞快。 但段白月的速度比他更快。 几乎只是一眨眼的时间,段瑶便被从衣领上拎了起来。 还敢跑?”段白月挑眉。 段瑶震惊又泪流:你的轻功什么时候变这么好?”难道是背着自己偷偷向日月山庄学的,也有可能啊。毕竟沈家轻功天下第一,沈大少爷是沈千枫,与他成亲的人是叶谷主,叶谷主的哥哥是皇上,而皇上和他亲爱的哥哥有一腿。 段白月问: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还好意思问我。段瑶血泪控诉:为何不在出发之前说清楚,你们居然是这种关系?” 你自己说的早已知晓。”段白月敲他的脑袋。 那是师父说的,师父说你喜欢的人是沈将军!”段瑶悲愤。 段白月五雷轰顶:谁?” 沈将军!”段瑶伸手一指,前头不远处就是将军府,青砖黑瓦,可高大! 段白月:……” 段白月:……” 段白月:……” 吓死我了!”回想时饭局刚开始的场景,段瑶还是腿软。 师父说的话你也信?”西南王咬牙切齿,很想欺师灭祖打弟弟。 怎么就不能信了,你不也信?”段瑶叉小腰,拿着一块破铁当宝贝。”锈迹斑斑的,怎么好意思挂在腰里,简直给西南府丢人。 于是哥哥就把弟弟揍了一顿。 段瑶奋起反抗,但是打不过,毕竟他哥练过菩提心经,于是哭得直咳嗽,还能不能成了。 待到回西南,定然要向所有的婆婆婶婶都告一状,至少念叨半个月的那种! 客栈里头,那些cháo崖人等得焦躁,来回在屋里转了十几圈,终于忍不住想要推门出去,就听外头总算是传来了脚步声。 段瑶心情很不好,风一样呼呼冲进隔壁自己的卧房,睡。 段白月心情倒是很好,对那伙人道:谁要跟我进宫?” 对方一愣,道:不是我们都去?” 自然不是。”段白月道,皇宫大内戒备森严,诸位又轻功平平,这么多人想要一起进去,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为何不能将楚皇请出来?”那名女子问。 段白月失笑:阁下好大的口气,让当今圣上特意出宫,只为了见你?” 先前我cháo崖族人进宫,先皇也是以礼相待,为何到如今就变成了偷偷摸摸见不得人?”那女子不满。 十几年前,cháo崖一族是堂而皇之,坐轿骑马从官道进宫,先皇自然也是正大光明相待。”段白月挑眉,不如诸位也如此再走一遭?那时皇上自然会打开宫门,恭迎诸位。” 女子被生生堵了回去。 既然是一路人,又何必还要分彼此。只是回答几个皇上的问题,而后说不定便能一起光明正大进宫,何必要拘泥于此时?”段白月靠在门口提醒,若是再拖下去,外头天可就要亮了。让皇上空等一夜,等到龙颜大怒,这唯一的机会都会没有,诸位最好想清楚。” 那几人相互看了一眼,道:我们要私下商量一番。” 段白月笑笑,转身出了客房。 看方才犹豫不决的样子,这群人怕是也并非全然互相信任,共经生死尚且如此猜忌,这cháo崖岛还真是暗无天日。 片刻之后,那名女子出来,道:我随你一起进宫。” 其余cháo崖人在她身后,虽说心底不甘,却又无计可施,眼睁睁看着他二人下了楼。 时间已经临近子夜,楚渊正在偏殿中喝茶。四喜公公前来通传,说是西南王带着人来了。 宣。”楚渊放下茶杯。 去吧。”院中,段白月道,知道些什么,要说些什么,最好先想清楚,否则只怕会弄巧成拙。” 那女子闻言看他一眼,却也没再多言,自己推门进了大殿。 段白月绕到后头,纵身落在屋顶上。 民女参见皇上。”女子跪地行礼。 平身吧。”楚渊道,姑娘当真是cháo崖人?” 回皇上,正是。”女子点头。 朕也是偶尔得到消息,说余舒广罗武林中人,正在四处追杀一群cháo崖族人,心生疑惑便派人去看究竟,没曾想还当真能救到诸位。”楚渊道,按理来说朝廷命官与cháo崖族人,该是井水不犯河水才是,为何会如此,姑娘应当能给朕一个解释。” cháo崖岛已经毁了。”女子道。 楚渊微微皱眉:为何?” 岛上有一人名叫玄天,勾结了南洋匪徒上岛,将所有人都杀了,甚至连他自己也被杀了。”女子道,我们几人也是侥幸才能逃脱。” 楚渊问:原因?” 从七八年前开始,岛上就分为南北两派,玄天是北派的头目,因不忿我们南派势力越来越大,便心生歹意。”女子道,却没想到会被人利用,南派的人死了,北派也未能幸免。全岛百余户人家,如今也只剩我们七人拼死逃脱而已。” 那伙南洋匪徒现在何处?”楚渊继续问。 应当还在cháo崖岛上。”女子答。 岛上当真有huáng金宝藏?”楚渊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女子顿了顿,道:有,只是不知在何处。” 楚渊点点头,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cháo崖岛地下埋着huáng金,是先祖留下的遗训。”女子道,只是后人一直寻找,也未见其踪迹。” 段白月在屋顶摇头,听起来这cháo崖先祖与自家师父倒像是亲兄弟,一样不着调。 所以那伙南洋匪徒留在岛上,也是为了继续挖掘huáng金?”楚渊若有所思。 十有八九是如此。”女子点头,玄天应当没有别的理由能说动他们千里迢迢乘船北上。” 真是没料到,余舒竟然还会与南洋扯上关系。”楚渊放下茶杯,那姑娘与同伴此番来见朕,又有何要求?” 民女想恳请皇上,替我们夺回cháo崖岛。”女子道。 cháo崖并非我大楚子民,于理不合。”楚渊答。 皇上。”女子跪地,现cháo崖一族岌岌可危,唯有皇上能救我们于水火。我族人可承诺,只要夺回故土,倘若将来有一日当真能找到宝藏,定悉数向大楚纳贡,绝对不留分毫。” cháo崖一族的遭遇自是令人唏嘘,只是大楚与南洋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若因此惹下麻烦,只怕南海百姓会因此受害。”楚渊道,姑娘可能明白,不是朕不帮,而是朕不能帮。” 那南洋匪徒láng子野心,只怕目的也不仅仅在cháo崖岛。”女子话中有话,皇上可能安心?” 那又如何?”楚渊一笑,cháo崖并非jiāo通要塞,更非兵家必争之地。前有天雾岛后有南水洲,再数过去是白沙十六环,每一处都布有重兵,这还不算东海驻军。若是当真打起仗来,cháo崖存在与否,上头的人是谁,对朕而言对大楚而言,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拿这个要挟朕,姑娘似乎将自己看得太重了些。”